美国人眼中的世界末日：父母吃婴儿

2011年12月29日 15:58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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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美国作家戈马克·麦卡锡在《长路》一书中，描写了世界末日的景象。在他笔下，孕妇刚生下来的小婴儿被家人吃掉。在他们看来，这小孩无论如何不可能在这个地球上生存，不如就干脆吃掉。

凤凰卫视12月28日《开卷八分钟》，以下为文字实录：

梁文道：当毁灭世界的巨灾降临到地球之后，整个地球上面几乎任何生命都要消失，苟延残喘的那些人，如果他们在道路上面、市镇之间漫游穿梭寻找生存下去的最后的机会，最后一口喘息的话，他也许会看到路边的树枝上悬挂着的这些尸体。这些尸体有时候甚至是婴儿的尸体，为什么呢？因为有些孕妇刚刚生下来的小孩，他觉得这小孩无论如何不可能在这个地球上生存，而自己跟自己的伙伴或者家人又肚子很饿，那何不干脆就把他吃掉呢，所以你会看到这些婴儿的肠脏挂在一些火炉旁边，那个烟灰可能刚刚熄灭没多久，你就知道，刚才可能有人在这里吃掉了这个婴儿，你若看到这样的烟灰，你可能就要想，这样的人你该不该跟他们相遇，因为如果你遇上他们的话，说不定你也会遭殃，但是你又怎么能够判断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叫做坏人呢，没错，末日已临，任何的原来我们所知道的社会道德一切的价值都真的像尼采所说的要重新估计了。

我讲的这样一个末日的情况，就是我今天继续要给大家讲的这本小说《长路》The Road，它的作者戈马克·麦卡锡，这位美国当代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他写出来的末日景象，然后在这样一个末日里面，我们昨天提到的，这对父子继续在路上漫游，然后在路上面有时候他们偶尔会想起文明世界依然存在的情况，尤其是这个父亲，他会想起他的太太，想起他的童年，想起那时候衣食无忧，生活之中有蜜糖有果酱有面包的丰足日子，他会做梦，梦见他的太太以新娘的姿态出现，然而这里面他写着说。

他梦见的他并不相信，他说涉险之人当做涉险之梦想，其余都属困倦与死亡的召唤，他睡的少，睡的浅，他梦见走在片地开花的树林，有鸟在他俩眼前飞跃，在他和孩子眼前。天空蓝的刺眼，他学的字词的诱人的世界中将自己唤醒，这个梦太美好了，他在梦中都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所以他要学懂在梦中都能够把自己叫醒。醒来之后，仰躺黑夜里，不思议的蜜桃滋味在口中逐渐散去。那桃来自幻见的果园，他想，如果自己活的够久，眼下的世界也就梦里刚才那个世界，终将全然颓落。像在初盲者，就刚刚瞎掉的人，他寄居之地，一切都将缓缓的从记忆中抹去。

那我昨天说过，这本小说写的非常的美，那么怎么样把它准确的译出来，要掌握麦卡锡那种语气那种行文是非常困难的，在这里必须，我很少特别称赞译者，但是我在这要称赞这位台湾翻译家毛雅芬小姐，她的翻译真的是非常上乘。

然后我们看看这样的一些语句，因为我们刚刚说过了，这时候的地球到处都是灰烟迷雾四处弥漫，你看到的太阳也是躲在灰尘之中，月亮也是一样，然后他这么写的，麦卡锡他说，暗黑隐秘了月，如今夜微微抹待黝黑，像晓遭流放的太阳环地球运转，你看他怎么写，像晓白天要来的时候，他写太阳是遭流放的太阳环地球运转，像忧伤的母亲手里捧着灯。我的天，然后我们再看一看，他后面的，他要一直在推进，这样一个荒凉的世界，刚刚我念的那些话都在头几十页发生，那接下来，你还能够怎么再写，再能够把人推向更深更深的黑暗呢。

于是，他又写，在中间九十多页的时候他又写到，他跟他的孩子在路上，他们推着一个超级市场那种手推车把日常生活用品塞在里面，常常要像鞋子烂了，就在附近看看有没有一些死人留下来的鞋子可以穿，然后在那个状况之后，他与孩子静静坐下，伸手向他们开启了火焰取暖，他想说些什么，却想不出什么可说，这样的感觉以前也曾有过，超越了麻木与单调磁滞的绝望，世界凝缩到只剩原始，很容易辨析的核心原素，万物名号随实体没入遗忘，色彩、飞鸟、实物，最后轮到那些人们一度信以为真的事物，名目也就是名字，远比他想象的脆弱，究竟流失过多少东西，神圣的话语失却其所直射，也丢失了现实凝缩着，世欲与戒指保有些许温热，直指某个转瞬，便在时间里永远消失。

偶尔，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的真相，所以他也会想到这个男人这个父亲会想到年幼时的残酷，比如说他年轻的时候，很小的时候曾经在镇上一个美国的南部的小镇上，在冬野的外园，他跟一帮很粗野的男人，然后跑到一个荒野上，看男人干嘛呢，拿着一些铲子，铲开一些泥块，那是冬天，蛇都在地洞里面冬眠，然后这些男人引出一大团毒蛇，数量怕有上百条，蜗居在地底相互取暖，坚冷的日光下，他们僵直的身躯缓缓贪婪蠕动，好似巨兽肚肠忽见天日。

男人们干什么？朝这些蛇群播撒汽油，活生生得就着他们的躯体点火，像片寻不着万恶的解药，只好着手歼灭假想的邪恶化身，就穷极无聊到这么来烧死这些蛇，仿佛这只是把他们当成一个，因为找不到真正的邪恶，就把他们当成邪恶的化身来疯狂的燃烧，点燃的蛇身疯狂扭动，其中几条挣扎着爬到洞底，照亮地洞幽暗的深处，因为那个蛇的身上着了火，它往洞底钻，那个幽暗的洞底自然就被点亮。蛇本暗雅，过程了无痛苦呻吟，男人也以同样的寂寞见证蛇体燃烧、蜷躯、碳黑，其后引着冬日薄幕，团伙无声解散，各自承载各自的思虑回家晚餐。

到了这个小说的最后，这个结局是个悲剧，但是又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无论如何这个爸爸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在这样的世界底下，你病了但是无药可治，是不是，于是，他有一天看着孩子睡着，火光之中掩映着孩子的脸，爸爸跟自己说，他说，每一天都是谎言，而你就快要死了，这是唯一的事实。

《开卷八分钟》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梁文道 【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至周五 17:05-17:15

重播时间：周二至周六 00:25-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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