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首页 手机凤凰网 新闻客户端

凤凰卫视

胡琏晚年避谈淮海战役 叹“土木不及一粟”

2013年10月25日 16:07
来源:凤凰卫视

解说:由中野六纵精兵强将组成的四十六团向大王庄发起的新一轮冲锋,沿着前夜挖好的交通壕四十六团一举攻进了大王庄,却发现发起猛烈回击的是一群异常强悍的敌人,十八军一一八师三十三团是在抗日战争中声名显赫的老虎团,黄维把三十三团放在大王庄,寄希望这只恶虎能守住双堆集的最后一道屏障。

廖明哲(原国民党十八骏老虎团营长):我们一下冲上去,将庄子扑回来,解放军又冲回来,白天掌握在我们手上,晚上又到了解放军手上。

左三星:我们冲进去以后敌人一茬一茬地向我们反冲回来,他就是不退啊,就是打不过去啊。

解说:一天的持续冲锋之后,中野六纵占领了大王庄南面三分之二的村落,却看到老虎团炮兵摧毁性的进攻,从村北汹涌袭来。

左三星:三四十发榴弹炮哗一下落下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不知人事我就迷糊过去了,迷糊过去了迷糊了大概有一分钟吧,通讯员叫我说,教导员教导员叫我,我醒来一看,阵地上的人我们的几十个人打得差不多了,就在这时,哗又来了一排,这阵地上把我的通讯员也打死了。

廖明哲:始终这么来来去去,大王庄大概丢了又拿回来,丢了又拿回来五次。

解说:此时对于已经拼尽全力的国共双方来说,谁能多坚持一秒谁就能赢得胜利。六纵的三位营长决定调整部署,分左中右三路直插老虎团的阵地,就在准备冲锋时,地面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

左三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屁股后面,在我们屁股后面来了十五辆坦克,就跑到我们屁股后面,对着我们的屁股又打枪又打炮,我们的副营长姓张都沉不住气了,教导员怎么办,怎么办?我一看他沉不住气,我训他一顿,我说怎么办?打,死。

解说:双方战斗力已经拼多极限,老虎团的步兵打光了,汽车兵、勤务兵、伙夫、马夫等残余上阵,又发起了多次冲锋。

廖明哲:没有兵补充了输送连的兵,输送连是挑弹药的,他根本就没拿过步枪,那都是四川人,格老子拿枪我都没干过的,他拿枪他都没干过的,格老子我是挑扁担的,临时告诉他们拿枪搞两下,都打,都打光了。

解说:三十三个小时后,老虎团的最后一击被粉碎,而华野一百五十多人的一纵队警卫连只剩下十七个人。上世纪八十年代,为了编写《淮海战役史》傅继俊曾无数次来到当年的战场,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现象。

傅继俊:有一年我到战场上,就发现那是春天了,我就发现就是麦地里边有些地方的麦子长得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它长得特别旺盛,特别高特别壮,我就问旁边的群众,我说你看吧,这个地方横一道竖一道弯弯曲曲,就是当年的战壕,死了人以求打死以后没有时间去掩埋,特别是国民党的军队,就把尸首推到战壕里边,就这么掩埋了。

解说:驻守小王庄的是黄维兵团八十五军的一个主力团,大王庄之战结束后,一直目睹着这场血战的小王庄团长直接放弃了抵抗。在黄维兵团几乎陷入绝境之际,蒋介石想到了十二兵团副司令悍将胡琏,在十二兵团组建时,本应成为兵团司令的胡琏只被封了个副司令,于是胡琏借为母亲奔丧之机回老家了,而此时十二兵团陷于水火之中,蒋介石只得请胡琏出马相救,胡琏字伯玉,陕西华县人,是陈诚“土木系”后期的中心人物,胡琏军事生涯中最辉煌的战绩当属1943年与日寇进行的石牌之战,石牌是长江在湖北西部的重要江防要塞,胡琏在大战之前曾写下五封诀别信,然后沐浴更衣,做好了决死一战的准备,最终胡琏率部取胜,并升任十八军副军长。

陈晓楠:在飞赴双堆集之前,胡琏曾经向他多年的好朋友国防部作战庭庭长郭汝瑰征求意见,不巧这个郭汝瑰恰恰是潜伏多年的中共地下党员,郭汝瑰后来回忆,说自己当时心里特别不愿意胡琏去救场,可这话不好明说,只得跟胡琏绕着圈子讲,不知胡琏兄能否顺利抵达,即便抵达不知能否挽救不利局面,胡琏没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竟然拍着胸脯说,我想当曾国藩,希望你是左宗棠,听到这些话,郭汝瑰只得进一步好言相劝,说这么危险的境地为什么要冒险呢?没想到胡琏更加激情澎湃起来,他说做人就应该临难毋苟免,也就是大难来了我绝不贪生怕死,两天后,胡琏飞进了已经濒临绝境的包围圈。

解说:这是胡琏到台湾后为协助编写战史所花的作战草图,这张是他回忆孤身飞入双堆集时的情景,地有所不守,唯军是保,这两行批注也许能告诉我们他当时的心境。

胡敏越(胡琏之孙):那次的确是战争蛮危急的,就是由他的一个副手,石让齐石先生驾着小飞机就是把他空投空降到那个地点。

廖明哲:所有的师长军长就枪林弹雨中就都到机场去接他,说老军长回来了,大家士气一振。

徐克杰:胡琏比黄维指挥要灵活,战术比较活,我们和他干过,龙凤战役我们就和他干过,打进去反出来,他这个顽强。

国军被围缺衣少食 士兵用空投钞票取火烧水

解说:胡琏的到来使十二兵团军心大振,又发起了多次进攻,誓死突围,但此时十二兵团大势已去,黄维后来回忆说,因为珍惜胡琏这个人才,所以劝他回南京,督促蒋介石空投物资比在包围圈中死守作用更大一些。尖谷堆是双堆集南面那个较高的小土堆,也是黄维兵团仅存的一块防御阵地,与兵团部小马庄咫尺之遥,大王庄失手后,黄维兵团被迫退守在尖谷堆附近,困守多日饥寒交迫。

廖明哲:已经没有吃了,已经杀马了,双堆集里面杀了马,这个马煮得似生不熟就送上来了,送到我面前呢就剩下两坨,这个还抱着这两坨给营长吃的,我说其余的呢?他说其余的从战壕里过路给那些死人都抢跑了,我说死人还会抢你的东西吃吗?他得睡在地上都死的,听到说马肉来了,都爬起来就抓一坨,抓一坨啃了又倒下去了,他那不是死人吗,他都饿晕了。

朱英:非常惨,吃没得吃,住没得住,挖个坑里面躲到里面住,下面用布啊,高粱秆子搭个棚子睡。

廖明哲:苦不堪言,我不是经常跟我家里讲,我说我很发财,世界上的发财的人都不如我,谁拿钞票做柴火烧煮开水的?只有我,那没有柴火,拿什么呢?我守那个阵地,守一天五万官金,飞机叫人丢下来,那命都不要了要那些钱干什么?我把它分了我说开箱,钞票拿来煮开水就好了嘛,就用钞票煮开水。

解说:二十多年后,时任十二兵团副司令的胡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感惊心。

胡敏越:两军搏斗,生死只呼吸间,看,描述当初的那个战争之激烈,三百步难以应援,非常非常的危急,等于说已经是肉搏战了。

记者:这是他多年以后再回忆的时候写当时的。

胡敏越:非常的惨烈。

[责任编辑:马丽] 标签:淮海战役 一粟 野战军
打印转发
凤凰新闻客户端

商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