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返乡潮”影响上海三线子弟恋爱选择
2010年09月15日 10:18 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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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心提示:在适应了三线地区的生活后,很多三线人将结婚生子提上了日程。在80年代初,国家出台政策,一部分三线建设者可以返乡。而这个特殊的“返乡潮”影响了很多上海籍三线子弟的恋爱选择。很多三线子弟为了返回上海,纷纷寻找在江浙沪一带的年轻人为恋人。

凤凰卫视9月14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陈晓楠:人生有许多个站台,何时停靠,何时加速,似乎早有定数。四百万奔赴三线建设的年轻人,在经历了最初的艰苦创业之后,生儿育女的事情也都提上了日程。

1968年位于四川彭州远郊的一家三线场里,诞生了自建厂以来的,第一个小生命。孩子的妈妈告诉我们说,当时小生命的第一声啼哭,是在接生员拍过他的屁股,又用嘴用力地吸了婴孩儿的嘴巴之后,才终于发出来的。为此,年轻的妈妈当时急出了一身冷汗,孩子出世之后不久,爸爸被派往上海实习,所以妈妈只好每天背着孩子去工厂上班。这相似的故事,其实发生在很多三线家庭当中,特殊的环境,让扎根三线的年轻夫妻们,总是生活在家庭团圆的渴望当中。这其中有思念、有沮丧、也有现实的诸多无奈。不过他们始终相信,生活会好起来的,团圆也会来到的。

三线职工为给远方恋人写信 一星期少吃一顿肉

记者:当时您来的时候,您女朋友同意您来吗?

张玉生(三线建设者):那个时候也不存在这个问题,那时候从我们住宿分配开始,就好像就有那个意识,这一切都是党安排的,党分配的,你自己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解说:1966年2月,武汉第一冶金建设公司职工张玉生被调往攀枝花的钢铁基地,这一年张玉生23岁。热恋中的他一直心绪不宁,因为他的女友依然远在两千多公里外的武汉。

记者:当时怎么跟女朋友联系?

张玉生:就是写信,都是一周一封,甚至一周两封,一封信也不止一页了,尽其可能呢,就是一般地就找薄纸写六页。为啥写六页呢,因为有一次大概不是纸厚了、信封厚了,还是写了七页超重了,到那边让人家加钱了,所以干脆就每次写六页。

记者:当时您一个礼拜两封信就是两毛钱?

张玉生:就是啊。

记者:两毛钱大概是个什么概念,当时能干啥?

张玉生:要吃食堂最好的菜,就是两毛钱了,就刚才我说的粉蒸肉啊、瘦肉片都是两毛钱,粉蒸排骨,就是肉菜,在武汉的时候一毛五,到攀枝花贵点就是两毛钱。

解说:一个星期少吃一顿肉,为的是给远方的恋人寄去炽热的思念,三线建设的工地上,每天挥汗如雨的很多都是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对爱情充满着单纯而热烈的向往,然而表达起来时,他们却总显得羞涩而木讷。

贺圣华(三线建设者):我谈恋爱是别个介绍人介绍的,也是工人我们当时的想法不一样,只要两个人说了都可以,将就可以了,那就是一订终身,就是这么简单。

记者:您看上她什么当时?

贺圣华:我看着她挺老实的,不漂亮,这是最好的,因为我受我的前辈的影响,我的父亲跟我讲过,找老婆不能找太漂亮的了,我就记住这一条,因为我的父亲也是工人。

特殊“返乡潮”影响上海三线子弟恋爱选择

倪同正(三线建设者):有些同学他看中了某一个女生,又不好意思表达,那么边上的男生就会起哄,就站在男生宿舍这一边大声地往那里吼。某某某,我们这里某某某看上你,喜欢你,在那个时代说“爱上你”这样的话,是说不出口的。上海人有句话叫“敲定”,就是说他想跟你建立一种恋爱关系,好像某某某,咱们要跟你敲定,就这么吼,吼的这个男生在那里嘻嘻哈哈的,你们不要乱说。女生在那里羞死了,有的时候会拿一盆水倒出来,“神经病”。

还有一个男生,他看中了一个女生,他这个比较有心计,他从上海探亲回来,还带了水果糖请人家送到女生宿舍,送到这个女生手里边。但是这个女生看不上他,把这个水果糖扔到窗外,撒了一地,大家一看地上怎么有水果糖,当时水果糖是个很稀罕的东西,怎么回事,才说了这么一个故事,但是这个男生,他不为这个挫折而罢休,继续追,几年下来终于追到手,他们成了很美满的一对夫妻。

解说:1981年,三线第一子弟胡亚琴高中毕业,通过内部招工,她进了父母所在的那个三线工厂,那时很多像胡亚琴那样情窦初开的上海籍三线子弟,都赶上了一场特殊的“返乡潮”。

胡亚琴(三线建设者):当时是有这个政策,这个政策就是说,比方说支援三线建设的那个职工,还有一些就是从上海,当时他们就上技校分过来的很多的毕业生,那么他们也想回去,有政策他们就可以回去了,那么有一股潮流风,就是像我们那一代正好可以谈恋爱,它也有一个政策可以回去。那么因为我们那个时候回去,可以上户口的,因为你想进上海上户口是非常非常的难。我很多的同学、女同学都选择恋爱的对象,就是选到上海那一带,江浙那一带,全部回去。

在那个时候,其实我也在这个潮流当中,他们就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是无锡的,就是说他的舅舅是什么当时什么劳动局的,什么一个局长,就是说可以把我调回去。那个男孩的个子可能也是有一米八几,然后我们还没有见面,就是有一个书信的往来。然后我父母跟我哥哥,我哥哥是强烈地反对,就是说的,我们在这里一家好好的,为什么你一定要到那里去,你回到那个环境,其实家里的最亲的亲人都在这边,当时哥哥已经结婚了。我说但是这边的男孩子个子都很矮,然后他们就说的,就是说我那个老公,就转业回来了,原来就是说挺好的,好像他现在也没有谈恋爱,其实你们可以在一起,然后说说而已,当时我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解说:胡亚琴的哥哥给她介绍的那个男孩,来自隔壁的另外一个三线工厂,男孩的父亲与胡亚琴的父亲是各自厂里的车队队长,彼此都很熟悉,两家人也一直有交往。熟人的关系、封闭的环境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三线职工的自豪感,让很多三线人,在选择自己的另一半时,自觉或不自觉地缩小了范围。

胡亚琴:有一天突然他们就把他带到我们家来了,那我们就见了面,见了面的感觉蛮好的,他个子很高大、很英俊,甚至我很多的朋友说,你都配不上他,就那种感觉,那么当然我内心世界就发生了变化。然后最终我就跟他走到了一块,所以我们就组成了一个家庭。

香港电影《三笑》成三线建设者的“媒人”

陈晓楠:七十年代,有一部香港电影叫《三笑》,曾经风靡中国大陆。讲的是江南才子唐伯虎在苏州云岩寺,遇见了华夫人的丫鬟秋香,美人在前唐伯虎不拘举止乖张,引出了秋香三度发笑,最终,唐伯虎卖身为奴进入华府,和秋香喜结良缘。这部伴随有优美的江浙小调的浪漫爱情喜剧,高建桥是和他的对象,在攀钢的露天电影院里看的,他至今仍然对这一部堪称是媒人的电影念念不忘,不过他的爱情远没有这部电影那么浪漫。他说那时候的女同志基本不和男同志说话,更不用说花前月下地去耍朋友了,经人介绍之后,两个人在沥青路面的攀枝花公园里,走了一走,再看一场电影,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

高建桥(三线建设者):结婚也是很简单了,那就是请我们处室的人,大家一起吃顿饭,就算完了。处室的人大家呢也不用,那时候也不用送红包,送什么红包,那就是大家凑个份子钱,给你买个水瓶、买个台灯也就算完了,所以说,就算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解说:三线人的婚礼,普遍都是这样,简单、喜庆而踏实,就像婚礼过后的生活,两线一点的简单。

高建桥:在一起呢,那时候也没房子,必定就是房子很有限,随着父母亲一起住,那时候父母亲在这边,那时候屋子也很小,那时候才三十多平米的房子,父母亲住得也很小,我们住得更小,所以说是很挤的。像我父亲那时候地厅级干部那时候才住三十多平米的房子,咱们讲就是说是使用面积三十多平米,那么我们一家人,他们一家人。后来我大哥又从青海调到攀枝花,三家人在一起住,那就更恼火了。

凤凰大视野》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陈晓楠【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至周五 20:02-20:35 

重播时间:周二至周六 09:00-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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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芮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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