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喷射战机超低空飞行切断缆车绳索 致20名游客丧命

“徘徊者”机体受损要求迫降军事机场

吉安皮亚特罗·德·佐坦（特伦帝诺省山脉营救员）：我们一抬头，看到一架飞机正垂直往上飞，我还记得后面两只引擎着火了。

解说：徘徊者的机组人员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绳索，只知道飞机因此而受损。

乔·施韦策：我们一看机翼，吓了一跳。像是被链锯锯穿了四分之一，最贴切的描述是像有15条响尾蛇在你的大腿上，想活命的话，就得把它们通通抓起来。

陈晓楠：1998年2月3号15时12分37秒，承载着20个人的上行缆车，从80米处的高空重重地摔到了树林里，特论帝诺省地震仪记录下了由这次撞击引起的震波。缆车落地之后顺着山坡继续翻滚，在树林当中冲出了一条200多米长的沟痕，最后在草地上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像“三明治”一样的一团废铁，而在缆车绳索的另一侧还有一辆正在下行的车箱被岌岌可危地停吊在了半空当中，索性彻内除了一名司机外，没有其他乘客。一个小时之后，一架直升机用吊梯救出了这名司机。但是因为亲眼目睹了惨剧的全过程而惊吓过度，这名司机被即刻送往医院。

解说：卡瓦莱塞的消防队立即启动。消防员已经准备好要处理坠机的惨况。尽管如此，现场还是惊到了他们。

斯特凡诺·山德里（卡瓦莱塞消防队队长）：我们看到缆车在地上，到处都是绳索，地上一大片血泊。

解说：而在空中徘徊者机组成员也在拼命求生，他们还并不知道地面上的惨况。

乔·施韦策：我们的飞机受损严重，液压系统已经失效了，飞行员吃力地控制飞行。

解说：碰撞让飞机摇摇欲坠，机组人员得靠所有技术和经验，才能让飞机保持飞行。

飞行员：阿维亚诺塔台，这是EZ01，我们需要在阿维亚诺迫降。

阿维亚诺塔台：EZ01。

解说：撞击缆索两分钟后，领航员施韦策用无线电告诉阿维亚诺塔台。

乔·施韦策：距离机场以西航程约16公里。

阿维亚诺塔台：EZ01已建立雷达侦测，请问是什么样的紧急状况。

乔·施韦策：我们的飞机受损了，此刻寻求降落。

阿维亚诺塔台：机上有几个人？油料还剩多少？

“徘徊者”机组成员得知缆车坠落情绪低落

解说：在卡瓦莱塞急救人员稳定着情绪，面对着现场的惨状。

斯特凡诺·山德里：可惜就算我们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还是无法给予遇难者任何医疗协助。因为缆车乘客坠地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

解说：一片狼藉之中没有任何生还者。徘徊者距离基地还有10公里，而油表正在急速下降。

乔·施韦策：燃料就等于是生命，而你在漏油，液压装置又坏了。

解说：液压装置用来提供飞控系统和起落架的动力，机组人员无从得知他们能否飞回基地，受损的徘徊者几乎无法继续飞行，机组人员知道情况相当不利。

乔·施韦策：我们每个人用尽全力才让飞机返航。

解说：在徘徊者飞回空军基地的途中，机组人员从仪表板上看不出起落架是否能正常运转，他们需要塔台立即做目测评估。

阿维阿诺塔台：EZ01，这里是阿维亚诺塔台，你们的起落架无损。可以在5号跑道降落。

解说：喷射机受损严重，他们得进行紧急迫降，坠机处理小组赶忙出动，并准备了最坏的打算。

乔·施韦策：感觉非常紧急，这是我最命悬一线的经历。你还活着，你很高兴自己还活着，几乎像是我们用意志力让飞机降落的。我们一离开飞机，空军的坠机消防救援人员就来了，他们封锁了飞机。我们心想这是怎么了。

解说：机组人员知道损害数百万美元的飞机非同小可。但更遭的还在后头。

乔·施韦策：我们的指挥官进来说，不知该怎么跟你们说才好。但你们撞上连接缆车的缆索，有14人因而丧生。这八成是，我会说这八成是我人生中的最低点，最贴切的描述会是你的心整个碎了。

解说：待遗体确认完毕后，罹难者人数上升至20人。

乔·施韦策：我哭得跟个婴儿一样，你哭是因为你问自己怎么还活着，他们却死了。

“徘徊者”喷射机多次违反指令超低空超速飞行

解说：第二天一早，这起空难成为了国际头条。20名罹难者共来自六个国家，军方会进行调查。侦查员需要知道例行的飞行，为何会以灾难来收场，全世界都在等着看。外界的情绪高涨，受害者的家属、当地社群和全世界的媒体都需要一个答案。

陈晓楠：缆车内的20人除了3名意大利本国人之外，还有来自德国、匈牙利和波兰等其他国家的游客，在欣赏美景的途中就这样命丧黄泉，而且情形之惨烈，让媒体和国际舆论对肇事者愤慨不已，事故发生之后，意大利时任总统斯卡尔法罗当即要求意大利政府立刻调查事故的原因、情况和相关责任，并且要紧急认真地研究修改有关军事飞行的规定，以防止再次发生类次的悲剧。时任意大利总理普罗迪也毫不客气地表示，这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故之一，飞机显然飞得太低。

解说：现在我们将回溯当天的所有经过，并展开深入调查。揭露卡瓦莱塞不幸事件的来龙去脉。凡是涉及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事件，都在海军犯罪调查处的管辖范围之内。领军的特别探员马克法伦飞抵卡瓦莱塞。他要从受损喷射机的实物证据开始调查，但当地社群的激愤可能会妨碍他的调查。

马克法伦（前海军罪案调查首 席调查员（处长））：我们对机组人员的安危有很大疑虑，当时有针对美国的抗议活动，他们甚至砸车，还用燃烧弹砸了好几辆车，所以该区的美国公民和美方人员的安危，尤其是这架飞机人员的安危，就至关重要。

解说：这起事件引来一批挞伐的头条。

乔·施韦策：媒体把我们批得体无完肤，我记得有句意大利语，意思是在“玩游戏”。这不是陆战队喷射机在训练中，撞上地图上没标明的绳索，而是飞行高手的雪地大屠杀。

解说：外界普遍怀疑是机组人员太鲁莽，而美军则会设法包庇。

马克法伦：当时的感觉和氛围是，他们认为美国会掩盖调查的真相，那些海军陆战队员也不会被究责。

解说：美国在欧洲的最高司令官做出了史无前例的惊人决定，更加重了人们的疑心，他把海军犯罪调查处的调查权转给了海军陆战队。

马克法伦：所以海军陆战队的麦克德朗将军成了负责调查指挥委员会的人。并主掌这个事件的调查。

解说：海军陆战队现在对此事负责调查，但依然需要专业的海军犯罪调查处侦查员进行协助，比如马克法伦。他需要参与调查这个案件，但要由海军陆战队写正式报告。他担心这种进展将危害侦查。

马克法伦：就侦查员的观点来讲，动机很大，因为此时没有专业的犯罪侦查员，来收集证据并进行调查。

解说：如今海军陆战队的指挥下，法伦和他的小组继续调查。飞机怎么会撞上比最低飞行高度还低了190米的缆索呢？飞机是否有异常情况，所以他们才飞得这么低。

马克法伦：在本案中检查飞机装备，设法认定装备是否妥善运作，进而建立真实的状况。

解说：徘徊者的飞行资料储存在任务数据处记录器中，记录器被送去做分析。但还有雷达高度计，能够告诉飞行员飞机离地的高度。在他们降至缆车缆索的高度前，早该发出报警声才对，海军犯罪调查处需要检查雷达高度计。

马克法伦：雷达高度计的计数没有误差，完全在正常的范围内，根据测试的人我很有信心，雷达高度计的运作是正常的。

解说：这就显示出机组人员应该知道自己飞得有多低。但后来法伦团队有了一个新发现，或许能看出机组人员在飞行时所做的事。他们把摄影机带上了飞机。

笑一个。

拿去拍大地景观就好了。

马克法伦：我们拿了里头的录影带，送交阿维亚诺空军基地的影音技师。把录影带放进播放器却发现是蓝幕。

解说：若不是空白带，就是影像已经被洗掉了。机组人员隐瞒了曾使用摄影机的事。但法伦团队发现的一小片玻璃纸，这挑战着机组人员的说法。

马克法伦：那是录影带外盒脱落的玻璃纸。

解说：对于法伦这种经验老道的侦查员来说，这事儿不太合乎常理。

马克法伦：他们似乎是打开了一卷新带子，起码这是我们看到玻璃纸，当时的理论，所以他们费事带了摄影机却没拍。似乎不合理常理。

解说：法伦怀疑机组人员并未据实回答问题，但暂时他也只能接受影带线索中断的事实。任务数据记录器显示，这架飞机不止一次地违反了305米的最低高度限制。也显示阿什比上尉曾以超过每小时830公里的限速飞行。这意味着莽撞飞行，但或许还有其他证据。法伦要回溯这段飞行路线。

马克法伦：所以我们得派侦查员在地面调查，我们也得要穿越阿尔卑斯山。挨家挨户进行查访，设法了解有无目击证人。能帮助我们重建当天的飞行状况。

解说：他想要找到目击证人的证词，来支持飞机上记录的资料。

马克法伦：在我们问过的证人当中，他们都说从没见过飞得像这么低的飞机。

解说：任务数据记录器和证人的说法，似乎都显示机组人员的飞行低于最低限制高度，并且超速。

马克法伦：这组人和阿什比上尉想飞到最快，也试过飞到最低，不幸因此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解说：目前这些证据让机组人员看起来相当胆大妄为，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陈晓楠：对于此次肇事的美军机型来说，“低空飞行”属于必备的战术技能之一。低空飞行通常是指距地面或水面100到1000米的飞行。在军事上可以降低雷达对目标的发现率，并且降低某些高射武器对飞机的抗击效果，由于低空的气流不像高空那样稳定，当飞机进入低空飞行的时候，危险系数就会加大，而且飞得越低气流就越不稳定，危险系数也就越大。

美国拥有公认的世界顶尖的军事实力，这也让美国的军事存在几乎布全球。早在1954年美国空军就进驻了意大利的阿维亚诺空军基地。这一区域把手着黑海出口，控制着东地中海，为欧洲南翼提供屏障。而此次的事故之后，国际舆论呈一边倒的形势，倾向于遇难者一方，美军基地的处境就变得相当尴尬了。

明天同一时间我们会继续带您重返空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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