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前往法国留学曾在蒙达尔纪工厂打工

2015年02月09日 17:02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法国巴黎的南郊坐落着一座美丽的小城蒙达尔纪，2014年9月19日这座小城火车站前的广场被正式命名为“邓小平广场”，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亲赴法国为广场路牌揭幕，邓小平

核心提示：法国巴黎的南郊坐落着一座美丽的小城蒙达尔纪，2014年9月19日这座小城火车站前的广场被正式命名为“邓小平广场”，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亲赴法国为广场路牌揭幕，邓小平与蒙达尔纪的渊源开始于上个世纪20年代左右，当时一批中国的有志青年远赴法国，开创了勤工俭学的留学模式，这其中就有邓小平、周恩来，陈毅、聂荣臻等一大批后来中国革命的领导人物，而蒙达尔纪则是容纳了最多中国留学生的城市之一。

凤凰卫视2月8日《我们一起走过》，以下为文字实录：

蒙达尔纪火车站被正式命名为“邓小平广场”

姜楠：在法国巴黎的南郊坐落着一座美丽的小城蒙达尔纪，2014年9月19日这座小城火车站前的广场被正式命名为“邓小平广场”，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亲赴法国为广场路牌揭幕，邓小平与蒙达尔纪的渊源开始于上个世纪20年代左右，当时一批中国的有志青年远赴法国，开创了勤工俭学的留学模式，这其中就有邓小平、周恩来，陈毅、聂荣臻等一大批后来中国革命的领导人物，而蒙达尔纪则是容纳了最多中国留学生的城市之一。

解说：从巴黎往南驱车大约一个小时就进入了蒙达尔纪，周末的小城显得格外宁静，在蒙达尔纪法中友好协会会长王培文的带领下，我们开始在小镇中寻找伟人们的足迹。

王培文：这段路叫Avenue de la gare，就是火车站，火车站路，那么这块广场是没有名字的。

解说：蒙达尔纪火车站建成于1860年，2014年9月19日，它被正式命名为“邓小平广场”，一百年前这个火车站正是许多中国学生留法勤工俭学的终点。

王培文：那个小城当年一共就是15000人口，可是居然有三四百中国学生就住在，常年地就住在这儿，每天在路上就那个小城里面看到方圆也就是二十，也可以说一公里，正前方在这个市中心这么一块地方，那么多中国人每天都在这儿生活，行走，散步，连包括公共澡堂都是跟法国人生活是一模一样的，对我们来讲邓小平是他在这里年轻的时候，这段他可能，大家就是要表现这一段也就是这些人不是一个所有从头到尾生下来就是一个伟人。

蔡元培成立华法教育会提勤工俭学留学方式

解说：19世纪20年代左右，中国处于社会大变革时期，各种关于社会制度改革的新思潮冲击着青年一代，就在这个时候，著名的教育家李石曾和蔡元培等成立了华法教育会，在公派和自费之外，提出了一种新的留学方式，勤工俭学，这使得中国众多家境贫困的有志青年有了到国外去学习生活的机会，保定育德中学曾经是留法勤工俭学的预备班，旧址如今作为这段历史的纪念馆保存着。

谢炜（留法勤工俭学纪念馆副馆长）：留法勤工俭学生广义的我们是不完全统计，是将近2000余人，最起码一半左右家庭不是特别富裕，邓小平的费用呢他当年的名字叫邓希贤，他是重庆留法预备学校毕业的，这个学校给他提供了100大洋的资助，剩下的300大洋是他父亲给他提供的。陈毅和他的哥哥陈炎他们是成都留法预备学校第一班的学生，他们赴法的费用是由成都留法预备学校提供的每月400大洋，当时好像是作为贷款生，以后要还的。

解说：李石曾、蔡元培、吴稚晖等倡导的这场勤工俭学运动，很快在全国范围内得到响应，许多工商界的有识之士纷纷捐款，这些款项大多用来建立赴法留学的预备学校，最多的时候全国共有20多所预备学校和预备班，报名学生可在这些学校获得免费的语言和技能教育，而学生们需要自筹的是300到400大洋的路费以及“候工费”，以及到达法国初期的基本生活费用，有的家庭连这笔钱都筹不到的就可以向学校申请资助。

学生中以四川和湖南的学生居多，当时身处湖南的毛泽东也积极投身这场勤工俭学的准备工作，汪泽楷和毛泽东就读同一所中学，还是舍友。

汪立文（汪泽楷之女）：毛泽东和他达成一个他们的默契就是什么呀？毛泽东负责筹款，这样湖南的这些区域的实际上等于全是毛泽东筹的钱给到每一个人买船票什么什么，下面很多具体的活就是我父亲帮着组织，帮着干这样的，就是包括买票，好多这些事务性的事情上。

解说：留法勤工俭学的消息一传开就在学生们中间引起了极大反响，两人成为了湖南第一批25名留法学生的组织者，由于前苏联的十月革命，当时从中国前往欧洲的陆路阻断，大多数学生只能坐船从海上前往法国。

谢炜：他们坐的呢是绝大部分是坐的四等舱，所谓的四等舱就是把轮船的货舱稍微改变一下，就是说叫做一个统舱吧，就是说它处于甲板的下方，空气也不流通，有的甚至和牛马在一块儿，因为过去这个轮船上没冰，没有这个像咱们现在使的冰箱之类的，它这个肉都是现吃现宰的。

解说：这是邓小平、蔡和森、向警予乘坐的“盎特莱蓬”号，这是周恩来、陈公培乘坐的“波尔多斯”号，这是陈毅乘坐的“湄南号”，行程一般在四、五十天，沿途经过马六甲海峡、苏伊士运河、红海、地中海等，虽然路途遥远且颠簸，但并不影响这些初次走出国门的年轻人一路兴奋的心情，但长时间的海上颠簸，也让很多学生产生不适而生病，有的甚至半途折回中国。

谢炜：其中最典型的是陈毅那一批四川学生坐的湄南号，湄南号本身这个船的吨位就小，所以它停靠的口岸就多，它到达法国呢甚至在海上漂泊了57天才到，到了之后呢陈毅患了严重的疾病，全身浮肿，他的哥哥陈炎是把他翠船上直接背下岸的，直接送到了马赛的华工医院，休养了两个多月。

邓小平前往法国留学曾在蒙达尔纪工厂打工

解说：众多的留学生从船上的旅程开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其中蔡和森和向警予经过35天的相处，产生了感情，共同的革命理想使他们走到了一起，到达法国后他们在蒙达尔纪举行了婚礼，对于他们的结合蔡和森的好友毛泽东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向蔡同盟”，1920年10月19日，邓小平也登上了盎特莱蓬号前往法国。抵达法国后，学生们在华法教育会的安排下乘车前往巴黎，再由巴黎分散到了里昂、蒙达尔纪、圣太田等城市，存款比较多的学生被直接送进了学校先补习法语，而存款较少的学生只能先做工，这是邓小平在蒙达尔纪曾经工作过的工厂。

王培文：这个车间原来是一个胶鞋车间，邓小平当年就跟好多的那些留法勤工俭学生就在这儿工作的，邓小平被安排在这儿是因为他个子比较小，这个车间有很多的女工，所以呢他又才16岁多一点，才差不多17岁左右吧，那么这样的话也就说使得相对来说轻松一点，他在这儿也度过一段相对稳定的一个时间，那他住就住在这个对面，对面以前是一个工棚，专门就是好多中国工人都在那儿住，正对面就是这个烟囱，烟囱就是那个时候也是在那儿，对他来讲这个烟囱是个很好的标记，早上起来的时候这个烟囱冒烟了就是新的生活就开始了。

解说：而工厂对面的这条小河边就是中国学生们下工后休憩、学习的地方，邓小平初到法国时带着仅有的一点存款进入的法国西北部的巴耶中学学习，然而学校的学习和生活费用不菲，这使得邓小平五个月之后就不得不离开学校，之后他留在法国的岁月中也没能再进入学校学习，这成为了当时留法学生的普遍遭遇。

电影《我的法兰西岁月》：老师，这些都给学校，让我们再学一个月吧，每天只吃一餐就行。

解说：1920年下半年到1921年，法国发生经济危机，仅巴黎就有20多万法国人失业，找工作对于这些飘洋过海来到法国的中国学生们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这一切对于华法教育会来说，也是始料未及的。

谢炜：物价飞涨之后呢，他们靠华法教育会每天5法郎的维持费生活，而华法教育会呢是民办组织，它的亏空越来越大，这时候呢就是说他们，而且从学生之间的矛盾、冲突也越来越大，学生们呢就是说它给找到的工厂的工作也不好，而华法教育会的办事人员就说学生们挑三拣四了。

解说：许多留法学生此时都不得不暂停学业，出去寻找工作，邓小平在法国学校读书的时间总共只有五个月。学生们由于技术和能力所限，只能做一般的零工、散工，在华法教育会的组织下，邓小平和一百多留学生去了施奈德工厂，这是法国当时最大的军工企业，中国学生在施奈德工厂承担了几乎所有最苦最累的工种。

谢炜：拉红铁就是什么轧钢工呢，就比如说这个钢条从一个或者是钢筋之类的，从一个炉子眼出来之后，这个学生要钳住一条拿大钳子钳住它这一条，往外跑，拉着走，拉出多么远停下，这边再截，你截断了，这种条件呢要求不需要你有什么高超的技艺，你有力气，第二你得身体得好，为什么呢？高温、劳动强度大。

汪立文：他们打工的一天差不多要做10个小时的工作，干10个小时的活，那个吃的呢也就是经常是就是面包，白面包就开水，就这样的，也没什么东西吃，因为他们当时，他们不是公费生啊，那些自费生嘛，所以他们还是很艰苦的，就拿的工资也很低，当然呢就过得也是最底层的这种生活吧。

解说：为了兼顾生活和学业，中国留学生们只能想出各种办法来维持生计，例如，他们为了多点时间干活，开始实行倒班制，昼夜不停地工作，在工棚休息的人临走前会给舍友做好饭。

谢炜：节约时间也节约费用，赵世炎就曾经和傅钟在一起，傅钟就是建国后当过咱们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总政治部副主任，他是高度近视眼，赵世炎把那个，当时他们吃了大多数有个洋芋，就是土豆，溜土豆，蒸土豆吧，蒸熟的，然后赵世炎吃完饭走之前留了个纸条，因为傅钟是高度近视眼，上头写着告尔瞎子饭已做好。

解说：但是艰苦的工作条件和恶劣的生存环境却时时刻刻考验着这些年轻人，据不完全统计，留法勤工俭学学生在贫病交加之下，意外死亡60多人，住院治病80多人，精神失常者数十人。

谢炜：四川的四名同学和广东的两名学生，他们也是在克勒佐州就是说克勒佐施奈德钢铁厂做工的，他们为了什么？改善生活，雨后到森林里头采蘑菇，因为这种蘑菇，毒蘑菇辨识不清，所以说六名学生全部中毒身亡，还有就是说陈毅的好友安子初他也是因为在化学器具厂做清洗这个器皿的工作，因为误吸氢气中毒身亡，大部分学生是因为胃病，然后肺病，得不到及时医治身亡的。

解说：在这样的条件下，想要继续到学校里学习已经基本无望，这与这些年轻人当年来法国的初衷相悖，他们开始自己想办法争取生存权、求学权，陈公培、汪泽楷都是当时留学生中年龄比较大，文化水平比较高的学生，他们成为了留学青年中的活跃分子。

曾晓庄（陈公培外甥女）：他们组织了一个流动图书馆，就是说谁手上有什么书，大家做个登记，互相借阅什么的，搞过这样一个活动。

汪立文：每天工作完了以后，自己回到那个大的那个工棚，几十个人住的那种工棚里面，他还每天要看几十个page的，这个马克思的著作这些东西，所以当时呢在他们学生中间，比起来，因为他原来的文化基础也比较好，所以他当时呢有给他一个也叫戏称吧，叫他小马克思，就是说他好像谈起这个马克思的这些理论什么什么的，有点头头是道，成为他们中间的小老师的这么一个劲头。

解说：这些活跃分子中还包括了赵世炎、蔡和森、王若飞、李富春、李立三、萧三等一大批追究独立自由的思想者。

电影《我的法兰西岁月》：咱们要学本事，学什么本事？盗火，在我们中国有一位陈独秀先生，他就是一位盗火者。

解说：各种新的思潮在中国留学生中孕育、碰撞，随着生活的打磨这些年轻人最终找到了自己的信仰。1920年7月6号到10号，在蒙达尔纪的一个寂静的公园里，中国留学生召来了一次特别的会议，讨论学生学会的发展方针，和“改造中国与世界”的道路，会议的主要领导人是蔡和森和向警予等，会上蔡和森主张组织共产党走俄国十月革命的道路，并与主张无政府主义和“温和革命”的会员展开了争论。

谢炜：蔡和森的身体非常的不好，有严重的哮喘病，到法国之后呢他利用一些休养的时间就是说法语还不是特别熟练的情况下，靠着一本法文字典来研读一些共产主义理论的小册子，还有一些无产阶级学说吧，当时呢学生们就形容他是猛看，猛译，然后不修边幅，蓬头垢面，他经过对法国社会的各种工人运动还有一些各种主义思潮的对比，比较早的在学生中呢就自己就信仰了共产主义理论。

解说：这张合影中，留学生们各自选择了代表自我的姿势，代表着他们渴望追求一派新天地的内心，会后蔡和森给远在国内的好友毛泽东写了三封长信，表达自己的主张，毛泽东回信，我没有一个字不赞同你。

中国留学生向公使馆集体请愿要求提供帮助

然而精神的富足依旧弥补不了物质上的困境，到1921年初，物价已经比前一年增长了四倍，此前华法教育会还会定期给学生们发放生活补助，到1921年1月，华法教育会正式宣告与勤工俭学学生脱离经济关系，学生们失去了最后一点设备的倚靠，学生多方呼援无路，终于在1921年2月28日发生了“争生存权，争求学权”的“二·二八”运动，这被称为巴黎的五四运动。

王培文：现在没有任何变化，那么现在是市政府，那个时候就是这儿的男子公学，男子公学呢这个楼上他们都住人，上面楼上是宿舍，现在是这边是那个市长办公室，二楼是市长办公室，那个时候是图书馆，然后楼上是学生住宿，然后这边是教学楼，都是各个教室。

解说：这里就是蒙达尔纪的市政府大楼，1920年年底，留学生们成立的“工学世界社”就在这里召开会议，多数会员赞成以信仰马克思主义走俄国十月革命道路为本社宗旨，这是在法国由留学生们成立的第一个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团体。

汪立文：工学世界社最早是叫做工学励进会，后来他们觉得这个工学励进会这个名字还是不合适，所以他们就提出来要改名，这个改名这个问题我父亲一直也是非常坚决的，所以最后他们改名叫做工学世界社，工学世界社，当年我父亲在工学世界社他们有一张照片，他一直保留在家里面，在那个照片的反面，背面我父亲在几十年解放后，几十年以后凭自己的回忆就把那个名字，每个人对着他的这个头像把那人名基本上90%多都想起来，都写了。

解说：工学世界社的成员也成为了后来领导“二·二八”运动的主要成员，1921年2月27日，蔡和森、汪泽楷、李维汉、向警予、李富春等10人，作为蒙达尔纪的学生代表来到巴黎参加华侨协会举行的勤工俭学学生大会，会上决定28日向公使馆集体请愿和示威游行，要求中国公使馆对于留学生进行帮助，第二天，游行如期举行，但很快游行现场就失去了控制。

汪立文：当时因为有500多个学生参加了这一次这个二·二八这个活动，完了那个他们都要冲进去，这样呢警察就阻拦，阻拦呢没办法他们就只进去的，就是我父亲，还有蔡和森、李富春、李维汉、向警予他们就只进去了10个人，去跟陈箓公使来交涉，来交涉呢，但是外面的这些学生也是群情激奋嘛，就是那个现场年轻学生嘛所以当时就跟警察之间就发生了冲突，发生冲突呢警察就把他们这些学生，追的他们到处乱窜那样的，甚至有殴打学生的这样的情况。

解说：周恩来从法国寄回天津的稿件《留法勤工俭学生之大波澜》，详细介绍了这次斗争的情况，当天晚上9点，作为请愿代表的10个人被警方拘捕，这之后陈毅、聂荣臻、赵世炎等数十名四川学生举着“请愿无罪，镇压无理”、“抗议逮捕，立即放人”等法文标语牌，在警署大门旁边站了好几个小时。经过协商，被押学生由中国公使担保，暂时获释。华法教育会等政府驻法机构也表示要筹措款项，解决贫困学生燃眉之急。至此，二·二八斗争取得了基本胜利。

谢炜：法国驻上海的一个总领事，给法国总统写了一封信，就是说我们要支持这个留法，就是说中国学生到我们国家去进行勤工俭学。为什么呢？说这批学生在我们国家学到了我们的知识，用惯了我们的东西，他们回到国内之后，这是我们最好的商业代理员。所以法国政府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由法国政府和中国驻法公使馆联合组成了一个机构，叫留法青年监护处，维持费由他们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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