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杂志的三十年:活化中国的语言
2008年12月31日 13:22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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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首“今天”

梁文道:真的?你看对现代中国文学,当代中国文学这么有意义的一个聚会,就是在香港才能够举行的了。那我们先说回来就是这三十年来我觉得变化真的很大,因为我有一个很强的印象,在80年代的时候,像你今天是个诗人,我觉得我有时候还会跟朋友说,你看我说廖伟棠、黄灿然、陈智德这些人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是诗人,我这么说的时候,我会觉得很骄傲。

而我记得在80年代的时候,做诗人真的是一个很骄傲的一件事情,在大学里面一个人说是诗人的话,后面就会一帮女生跟着他。

廖伟棠:甚至男生。

梁文道:甚至男生,对,但是在今天呢,你说是诗人,是个很可笑的一件事,对不对?

廖伟棠:现在很多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诗人,我是好意思说的,我从来都承认自己是个诗人,但是很多人都觉得你说我是个诗人,大家都会先瞪大眼睛看看你。

梁文道:这算是什么行业?

廖伟棠:是开玩笑吗?都是这样。

梁文道:为什么呢?你想想看,80年代像我们讲《今天》作为一本以诗歌为主的一个文学刊物,在当年是一个那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它重要不只是在严肃文学圈子,而且是你觉得在整个社会。

廖伟棠:艺术圈、文化圈,然后再发展到整个社会。都有《今天》的读者。

梁文道:对,你觉得你可不可以先描述一下就是我们在探讨这个转变的过程的时候,我们先看一下,回顾一下三十年前这场运动,是怎么出现的?比如说像北岛、芒克、多多、海子他们这帮人是怎么样,怎么蹦出来的呢?这种东西?

廖伟棠:其实之前有一些铺垫,比如说有一个很传奇的人物叫食指,食指的存在就是对他们影响非常大,就让他们知道在官方需要的那种歌颂的诗歌以外,还有这种抒发自己个人心灵自由的一种诗歌,像食指写过《相信未来》,写过《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都成为了就是一代人的精神的一个象征,然后他们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四五运动”,“四五运动”诗歌在里边担当了很重要的角色,因为人们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又不得不找一种间接的方式,这种表面是间接,却说出了最心底的话,就是诗歌。所以到了《今天》的出现,或者是后来俗称朦胧诗的出现,他们是能够说出那一代人心底最隐晦的说话。

梁文道: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诗之所以那么轰动,那么受欢迎,是因为那种诗的语言,它能够传达就是整代年轻人心里面被压抑的东西。所以说诗人当时可以说是整个时代的中国的代言人。

廖伟棠:可以这么说。

梁文道:那么问题就是,现在回看又很有趣,如果这么讲的话,因为后来我们知道有很多人说,哦,他们写的诗叫朦胧诗,那朦胧诗我自己觉得在文学上来讲是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一个废话。

廖伟棠:对,对。

梁文道:对不对?这只是因为你看不懂,那问题就来了,就是如果你刚刚说当年的诗,是在说出了整代年轻人的心声的话,那它怎么会又是朦胧呢?

廖伟棠:对,很多人他看不懂这个诗,但往往过了十年、二十年以后,他发现他记住了其中这个句子,很多比如说“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从逻辑上,当时是可能真是看不懂,但你却觉得它道出了你的心声,然后现在再去回想回来,发现它并不朦胧,它是最切中人的内心的那么几句话,才留下来了。

梁文道:好,那这样子,我们现在就先来看一条片,看一看《今天》的三十年的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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