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润锋：石先生，在刚才您所提到的两大发展战略中，产业政策这一点，在比较过去比较少谈，能不能进一步得深入的分析一下？

石齐平：可以的。我想接下来我们这个第三节就是针对产业政策，做一个比较细得分析跟介绍，我把它分成四个部分来谈。

第一，为什么要有产业政策？必要性；第二产业政策究竟怎么去定义它？第三产业政策究竟该怎么去设计？最后在今天整个中国的大的发展的形势下，你怎么去定位它的角色？就是产业政策在整个大框架里面，它应该究竟占了什么地位？

所以我首先先谈第一个，就是为什么我们今天要有一个产业政策。我必须指出学过经济学的人都明白，越是成熟的市场经济国家，你比方像今天的美国，或者像欧洲的一些国家，它其实不需要产业政策的。理由很简单，所有这个产业政策内容，它其实都内化到相关的一些成熟的制度跟设计、法规里面去了，你无需再单独弄一个产业政策。

但是我们知道，今天中国还不够成熟，中国在搞市场经济搞了30年，很多程度还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相关市场经济的制度跟体制、政策，还没有能够面面俱到把所有应摆进来那个东西，把它摆进来，这就需要产业政策，这是第一点，就是它的必要性。

第二就是我们刚前面讲的，当前我们中国面临到一个非常大得一个经济课题，就是很多的中小企业，出口型的劳力密集型中小企业，现在面临着困难，那么这些数以万计的或者更多的中小企业，它只有三条路可以让他选，反正前面就三条路。

第一条路“关门”，关门大吉；第二条路“转”，转又分成两个，一个转到中国其他的省份，一个是转到国外去，那么正好有两个词，一个叫转进，一个叫转出；第三条路“升级”，就是你可以摆脱劳动密集这个负担你就可以升上去。

那么就我们一般来讲，关系最不好的，对不对？转进跟转出，转出也不太好，因为中国需要创造就业机会，你转出了就业机会创造就没有了，所以最好是转进。

所以如何让这个现在面临的困难，沿海地区的中小企业，劳力密集型中小企业，一个是转移到内地的其他省份去，第二个如果能够顺利的升级那是最好的了，这就需要相关政策的配套。而这个相关政策的配套，就是我所谓的现阶段的产业政策主要的内容。

何润锋：究竟什么是产业政策，能不能给它下一个定义？

石齐平：可以的，首先我还强调今天我们讲的一个产业政策它必须要跟市场经济能够吻合的。

何润锋：是。

石齐平：它不能挑战市场经济，它更不能因为弄一个产业政策出来，就违反市场经济的一个基本的纪律或者一个基本的原则、原理；第二个需要跟当前的宏观大形势，宏观的大政策要能够配套的。

所以这样一个产业政策它是不是扭曲市场经济，而是补中国今天还不是很成熟的市场经济的不足，又能够切合当前中国企业产业转型的需要的这条内容就叫做产业政策。

何润锋：能不能在具体谈一下比如说，究竟应该如何去设计相关的产业政策呢？

石齐平：很好，怎么去设计这个产业政策，我觉得要提出两个重要的核心概念，第一个核心概念就是要稍微要弄一点学术性的东西，没有办法避免，叫做外部性。

何润锋：外部性。

石齐平：这个外部性，是经济学里面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它又可以分成两个东西，一个叫做外部不经济；一个叫做外部经济，我这边一讲很多人听不明白了。

何润锋：外部不经济。

石齐平：一个外部不经济，举一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凡是企业或者个人做的很多事情，会造成一些别人的代价或者伤害的，这就是叫外部不经济。举一个例子有人在公共场合里面有人抽烟，就是外部不经济行为。这个工厂他为了赚钱，他排放这个空气的污染，或者排废水，这个叫外部不经济.

那么外部经济正好倒过来，你做一件事情，不但对你自己有利，而且对别人也有利。比方说，我们这个企业，他从事研究发展，就这是对整个社会都能够提供外部经济的效益。所以产业政策的内容就先要抓住这个核心。

凡是对有这个外部不经济的行为的呢，政府在政策上就是一个方向，惩罚、处罚，增加你的成本，让你不要去做这个事儿。凡是做外部经济行为的这种事情的呢，那政府的政策就奖励，这就是产业政策一个很简单一个设计的原则，这是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