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能让人记住名的歌越来越少
高晓松:一抓就抓一大把好东西,那时候唱片公司出唱片是往外摘歌,说哎呦实在放不下了,说这专辑里只能放10个,说这不能要了,忍痛再把这个拿下去吧,然后大家拿好几百首好听的歌在那儿听。人才也是满地都是,随便一抓,中戏里头就住好几个歌手,流浪到这儿的,清华养几个、北大养几个,然后街上一大堆,随便弄。广东那边儿是随便进歌厅,进歌厅一看就是陈明、林依伦,什么高林生。
窦文涛:对。
高晓松:就是随便进歌厅就那水平的,因为都锤炼很多年了,当时的人才是堵了很多年堵在那儿。
窦文涛:你说那个时候你们第一次碰见,谁都不认识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人像明星吗?就是你们那个时候感觉有那个风范吗?
高晓松:有助理。
郑钧:真不像,一个个都像文艺青年。
窦文涛:包括那英。
郑钧:我那天看《立春》。我当时看到文艺青年,我感觉真是,那时候大家都是有点文艺青年,就是为了一个梦想,然后不惜任何代价在做一件事情,其实功利色彩还是很小。
高晓松:很小。
郑钧:都没有助手。
窦文涛:那生活怎么办?
郑钧:生活就是公司走个穴挣点钱,也就是这样了。
窦文涛:那挣什么级数的钱?
郑钧:我第一张唱片,在公司当然挣了很多钱,第一张唱片从头到尾可能挣过三万块钱。
窦文涛:三万块钱那时候也很是钱了。
高晓松:我是一首歌连词带曲八百,然后所以第一张唱片我四个歌,《同桌的你》八百,《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八百,《流浪歌手的情人》八百,3200块钱就到头了。
窦文涛:那个时候的歌现在都还记得啊,怎么现在能让人记住名的歌儿越来越少了呢?
郑钧:因为现在的功利色彩越来越强了我觉得,就是特别想让人记他给记不得了,你不想让人记得大家都记得。
高晓松:我觉得我还不是特同意老郑那观点,因为你功利色彩,美国功利色彩也强,但是他整个民族音乐素质高,功利或者说并不是导致做坏音乐的一个前提。
郑钧:我觉得功利并不是说,不完全说歌手,我是觉得这个控制这个体系的人,就是控制这个体系的人。
高晓松:我不同意,就是如果你有好音乐,当时我们出来的时候那体制比现在还要僵化,但是有好音乐大家还是愿意去弄,现在没有好音乐的情况下,大家没办法了才拿些垃圾出来卖。并不是说大家真的就不知道什么东西好,也没有好东西,就是大家没好东西原因并不是功利或者盗版什么。
我就说一个民族如果热爱音乐,有没有盗版都有无数人弹琴唱歌,有没有这个功利的色彩,都有人唱歌,因为你热爱音乐跟这事儿没关系,不热爱音乐的民族才会找这种借口,说音乐有盗版,所以我们就不做音乐了,合着就因为有盗版你就不做音乐了。
郑钧:我觉得这个热爱音乐的民族,你这说的也太绝对了,中国人我觉得还是挺热爱音乐的,虽然我们就只有旋律没和弦,但是自古以来还是挺热爱音乐的。
高晓松:我觉得西北还好一点。
郑钧:对。
窦文涛:西北信天游是吗?
高晓松:因为他是西北的,中原的整个的文化是跟音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记得我从小有一特别深的印象,只要中央电视台的晚会,一出现你能听的进去的歌,一定是“边疆泉水清又清”,什么花儿,全是少数民族的音乐。然后一看到能好看的舞蹈,不是云南的舞蹈就是蒙古的舞蹈、西藏的舞蹈,就没有汉族的东西,汉族本来有点儿。
窦文涛:他就认为这个汉族就是一个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这么一个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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