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是吗?这是怎么变过来的?您能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茅于轼:当时我们大家都享受计划经济的好处,就是我们能买到便宜的粮食,便宜的布,便宜的交通、教育。但是非常不够,质量也非常差,给你那儿点粮食你也吃不饱,你那几尺布你也不够用,因此就开了一个自由市场,自由市场价格稍贵点,你想什么就买什么,你想买什么质量的都可以充分的选择。
那么这个双轨就是市场这一轨给你多了一个选择,你的计划待遇还没变,几斤布,几斤粮你还享受着,那是对任何人没有损害,但是对一部分人,钱多的人他有了好处了,就是双轨。
许子东:我那时候体会到什么呢?就是因为文革结束的时候,所有国营的饭店,到了晚上八点以后就全不开了,那你正好九点肚子饿的话,你要去哪里吃饭呢?那个时候就应运而生,开了我们很多我们当时叫小资本主义的饭店,就是一家一家的,就是这些饭店后来有的开的非常大,当然也有些是失败的,他们当时其实也不比国营市场贵多少,但是它的营业时间就可以到晚上11点、12点这样。其实在中国最集体化的时候,在大跃进到文革那一段,在农村你到田里去看一下,就会在一大片的田里总会发现很少的几块儿的庄稼是特别好的。
窦文涛:自留地。
许子东:对,这个就是双轨。
窦文涛:经济人自立的假定。
许子东:自留地。
窦文涛:所以我觉得茅老是探索一个什么呢?就是人类怎么样的一种经济行为能够让我们最优,能够让我们最好。但是这个东西都真有点摸着石头过河,是吧。那计划经济我们说它是乌托邦不可行,搞市场经济,但是市场经济也似乎是险阻重重。
许子东:贫富悬殊这是最大的批评,对不对?回顾30年。
茅于轼:我觉得不光是对于中国,对于任何一个社会,在经济上的判断是两个标准。第一个标准是财富的创造,第二个标准是财富的分配。如果你有很多的财富创造出来,分配是比较公平的,那这个经济就没什么问题。那我们改革开放30年来看,第一个标准是非常成功的,全世界都承认的。
窦文涛:那是。
茅于轼:但是财富的分配还是有问题,贫富差距比较大,但是你看看全人类的整个历史,几千年的历史来看,你看这个收入的分配,或者财产的分配,它看不出收敛来。
许子东:一直在扩大。
茅于轼:一直在扩大,尤其是现在这个全球经济一体化,特别是金融的一体化之后,这个有钱人就简直不可想象了,多少亿的收入。
窦文涛:是。
许子东:是不是一个规律呢?还是说是一个悲惨的现实呢?还是什么?怎么理解这个东西?
茅于轼:我觉得,从这自由经济的条件下,恐怕这是一个规律性的东西。你看现在我们有钱人跟穷人的差距比一千年、二千年以前扩大多的多,这是一个整个发展的一个趋势,不管在中国、在外国。
窦文涛:就是有一样,就是说最穷的人比一千年前是不是日子过好了呢?
茅于轼:对了,这个是我们能做到的,最穷的人现在不挨饿了。那中国人是挨饿了几千年,一直到改革开始的时候,还是几亿人吃不饱,好几个月,一年12个月,有大概三、四个月吃不饱饭。
窦文涛:到改革开放30年前的时候还吃不饱呢?
茅于轼:对。
窦文涛:几亿人?
茅于轼:几亿人,这是世界银行对于我们贫困状况的调查,就是说明我们在全世界我们脱贫是第一位的。
许子东:那改革开放30年经济创造是肯定,经济权利的分配是越来越悬殊,那政治权利的分配是不是越来越合理了呢?
茅于轼:我觉得问题就在这方面,我觉得一个是经济的分配的不公,还有一个是权力分配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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