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真实的季羡林 季承忆述父子大恩大怨
2010年06月07日 16:48 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季羡林要跟儿子断交 仅仅因为一盆花

解说:1946年,季羡林回到国内,受聘于北京大学,创建东方语文系,开始了他在北京的只身生活,不久之后,季承和姐姐也相继来到北京求学,并各自在北京安了家,1961年,姐弟俩为了让父母团聚,自作主张把母亲接到北京,但因为父母之间长久的淡漠感情,一家人的相聚并不圆满,1994年春节,一盆君子兰打破了家庭的平静,季承又一次走到了亲情的十字路口。

季承:在那个时候呢,我在书里讲了,他那个年纪发生了一种,意气的、亢奋的这种情况,他总认为我对母亲孝敬过多,包括对我姐姐也是一样,对他照顾得不够,他从心里头有这么个疙瘩,因为那时候就是我母亲在医院里头,已经病了将近快一年的时间了,我是每天是除了在公司工作之外,早晨晚上都去做饭,到医院看我母亲,当然可能对他有些忽略,当然三顿饭都是我们做,包括阿姨,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可能他有些,有一些感觉就好像我疏远他了,所以他有些,心里头有些不满意。

许戈辉:所以就会有后边因为一盆花,就要和自己的儿子断交。

季承:对,就为了一盆花,他那花还提高到这种情况,他说我心爱的东西,你为什么给我丢掉,这是他的道理,那就是母亲不是我心爱的,不是他心爱的,而花是他心爱的,我们把花扔掉了以后,他就很愤怒,实际上我们也不敢仍那个花,那个花我们是送到他的房间里去了,但是他说的时候,我就说了我给你仍了,这是赌气嘛,实际上没仍,所以在吵架的时候他就说,我不指望你养老,我说爸爸你怎么会提到这个事情,我说我是愿意养你老的,养老送终这不是儿子的义务吗,他说我不需要,我说我可是干了一辈子啦这个事情,这样做,他说那你是自己愿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给你妈做的,当时就说这个话来,我当时听了以后非常吃惊,哎呦,我说爸爸你怎么扯到这上去了,你怎么说这个话,我说我干了这么几十年都是为我妈,我说我妈是谁呀,是不是你的夫人,他当时没话说了,他觉得这个话呢说过了,当时他就检讨,就说,哎呀我年纪大了,可能我一时这个话说得不对,但是问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一种不平,所以在那个时候呢他就,就爆发了这个事情实际上。

许戈辉:在您自己的印象里边,在您的理解当中,父亲的心爱,如果是要去排一个序的话,您可以给我排一下吗?对他来讲什么东西最重要,最心爱,然后其次是什么。

季承:他当时在我们心里头,他最爱的东西是他的书籍,他的研究工作,他的研究环境,他的工作,这是他的第一位的事情,第一位的事情,所以在家里头,他的书籍,他的书房我们都不去碰,都给他维持他的状况,都很严格的我们一本书也没借过他的,一本书也没看过他的。

许戈辉:就自己的孩子都不敢去借的。

季承:都不敢动的,你看,他这书我绝对不动的,不光是我,我姐姐也是一样。

许戈辉:那我知道季羡林先生,还喜欢收藏一些古画、字,这些也应该说是他的宝贝。

季承:宝贝,这个我们也不动,也不动,也不去翻看,也不敢什么。

许戈辉:他就是收藏在自己专门的书房里面是吧?

季承:专门的书房里头,对,所以你排次序就是,他的侧重点最重要的就是他这个东西,因为这就是他的生活,也就是他的生命。

许戈辉:后来他也养点这个什么像,小猫啊。

季承:这个养猫的事情我不在书里讲了嘛,这个倒不一定是他特定喜欢猫,我想如果条件合适的话,他对狗也可能喜欢,对其他动物也喜欢,包括什么乌龟之类的,这个是他当时一种感情的寄托,因为当时他很,应该说是很孤独,心里头觉得,虽然在家里头,但是他觉得很孤单,所以他有一种寄托,而这个猫它是个动物了,它可以对你很亲密,很亲近,所以这样他感觉到一种安慰,你比方说这个猫在他的书稿上去撒尿,在他头上乱跑,给他很亲密的动作,这都是需要的,都是他需要的,而我们子女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就在这个动物身上找到了这种寄托,这种安慰,所以他喜欢动物呢,这里头包括这么一层意义在里头。

许戈辉:所以我看到您这个书,在这个封面上就已经写了,说我一直不认识你们所说的国学大师季羡林,我只知道在热热闹闹的学术追捧中父亲的内心是冷的,是寂寞的。

季羡林离世前八个月 父子关系重归于好

季承:在前一阶段,父亲对我当时采取了一种意气的做法,说你走吧,你别来了,把我赶走,我呢,实际说你不让我来,我也没必要来,这两个人就顶牛了,最后我们两个人相遇、相逢,就不用说什么话了,过去的事情是非都没有了,见了面就是一切都好,我就觉得这里头没有隔阂了。

许戈辉:所以在父亲最后在世的这八个月时间又是你们父子重聚的八个月,这八个月你们一定是有谈不完的话吧?

季承:那每天都有话讲,每天都有话讲,就是,我不都记在书里头,将来就是说。

许戈辉:而且包括有好多笑话。

季承:是,就是这样。

许戈辉:和父亲那一阶段一定是特别快乐的。

季承:很开心啊,很开心,他的思想的感情情绪非常放松了,因为他没有那些外界的那种干扰,他也不觉得有人包围他,所以这个时候,我父亲在医院里头是很高兴的。

解说: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就在父子重逢8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季承突然接到父亲昏迷的噩耗,当他赶到医院时,父亲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按通常的规定,此时的病人抢救工作只进行30分钟,但对季老,医院决定再延长30分钟,但是任何延长的抢救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许戈辉:您觉得父亲对自己的走,有预感吗?

季承:他好像预感不大,预感不大,我们呢实际上也没有太强烈的预感,因为他总的来讲,他的精神,虽然我现在回忆起来,可能后来稍微有些变化,但是没想到马上就突然间离去,倒没有这样,他自己呢,我想没有很明确的这种预感,他只是。

许戈辉:他一直兴致勃勃想要活到108岁。

季承:108岁这是他最大的愿望,另外他主要感觉到自己吃东西少了,吃东西少,有时候左胳膊老疼,我想这些东西和他去世有关系,但是这只是后来回忆,当时我想作为他来好,作为我们来好,没这种预感,没这种预感,很突然的。

许戈辉:所以他就是突然抢救,还没有来得及做最后的嘱托。

季承:没有,第二天早晨起来嘛,他还起来了,起来以后他就是不大容易起来,不大容易醒,就有点迷糊了,他就跟这个护工讲,他说我怎么起不来了,那护工说你起不来再睡一会儿吧,就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又要起呢也起不来,这时候护士就叫大夫来看,就有点昏迷了,很快时间就是,最后医院里的分析结果就是心脏不行了,他的心脏很弱了。

许戈辉:所以父亲最后走,没有经历太多痛苦,这也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季承:对对,很平安,很平和的。

许戈辉:您说您计划写这样一本书呢,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但是这本书推出呢,父亲已经过世了,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就是如果父亲在世的话这本书不会面世。

季承:是这样的,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我会把这本书送给我父亲看。

许戈辉:实际上您开始动笔的时候,父亲还在,您给他看过其中的章节吗?

季承:没有看过。

许戈辉:那为什么呢?

季承:因为是这样的,因为我们有这么长的时间的隔阂,我们见面很短的时候。

许戈辉:一共在一起等于是八个月。

季承:八个月,所以在这八个月里头没有来得及谈这些事情,就家庭的恩怨,父子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些事,没有来得及,我呢当时也不是一见了父亲,马上就要谈个长短,你长我短,不是这个意思,所以如果时间稍微长一点是吧,有那个机会的时候,我会把这些故事慢慢讲给他。

许戈辉:那您说,希望读者读了这本书以后能够有所收获,您觉得对读者来说最大的收获,应该是什么呢?

季承:收获呢应该是这样子,对上一个世纪,这个世纪里头对知识分子的家庭,所遭遇的事情有一个正确的理解,对于人对待自己的一生,对待自己的家庭对待自己的爱人,对待自己的子女应该如何对待,从这里总结出一些比较可贵的一些经验,来面对当前这样一个比较浮躁的社会,比较浮躁的一个社会背景,能够正确的来处理这些事情,甚至能达到一个比较健康的这么一个生活,一个对生活的态度,对社会的态度,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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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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