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死去带走些许凄凉
许戈辉:如果说曹操的成长,我们还可以通过外部造型、形体状态,相对容易地实现的话,我觉得就是塑造曹操心理上的变化,要有别于观众以往的那个印象,这可能是最大的一个难点,其实我觉得这个其实是这个最难把握的一个东西,就是像这么一个人,你真的你有时候会想,比如说曹操他刺董失败了,他就不会感觉到挫折吗,他不会感觉到沮丧吗,他不会觉得就是说有一种失败感吗,他还是那样吗,我觉得一定不是,一定对他是个打击,他是一个人,他真的是一个人。我觉得要拿人的标准去衡量他才能准确,否则的话你简直无法把握。比如说两千多年前的一个人,你又没有影像,又没有文字,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去把握他,只能将心比心。就是人比如说五千年,几千年的历史下来,穿着衣服就是什么可能都变了,但是人性没有变,人性是没有变的。所以我们才能用我们今天的心,去感受多少年前的这个人的心。
许戈辉:我跟高导也曾经聊过,就最后曹操怎么死去。我记得他给我讲说,他当时设想的那个场景,一轮明月啊,有一点点凄楚啊。
陈建斌:不是明月。
许戈辉:是什么?
陈建斌:是那个一束那个。
许戈辉:一束微光,是吧。
陈建斌:一束光,就是从那个,有一束光,光柱落下来,正好落在曹操的这个榻上,他当时已经在弥留之际了,但是他的手下就是劝进,就是想让他当皇帝,就是算了,你把那谁废了,你自个赶紧当皇帝吧。当时就是把王冠都做好了,给他送来,那王冠很漂亮,平天冠,上面很多珠子在那个光里,他就伸手去拿那个冠,拿那个珠子,拿珠子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就突然发现了这个光,这个光照在一个,比如说老年人的一个手上,老年的一个手上,美,真美呀。他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好的东西。就是你可能觉得他是在说那个王冠,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他是在说这个光,这光代表的是什么呢,时间。就是很美的这种光阴,真美。
许戈辉:一种逝去和留恋。
陈建斌:已经不在了。但是人,他在要死的时候,他发现了就是什么是最美的,我觉得就是时光中的一切东西,都是最美的,繁华,功名利禄,但是那些都不重要,我想就是一个帝王也好,一个普通人也好,在他弥留之际,我觉得发出这样的感慨都是一样,还有一幕叫托孤,就所有人都找来了,都跪在地上,他给他们讲他的遗令,遗令就是什么什么分家产,就是说谁继位什么,说完了这些该说的事之后,他说什么呢,他说死亡并不可怕,死亡是凉爽的夏夜,可供人无忧的长眠。这是你刚才说的,就是一个帝王的一个豪情,他并不怕这个东西,他是要直面它,迎接它。
许戈辉:在你之前,我们在艺术作品中,也看过别人塑造的曹操,比如说鲍国安的,张丰毅的,而且都是很有实力的演员。那我想知道,你觉得陈建斌版的曹操,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塑造一个新的曹操,你的杀手锏是什么?
陈建斌:我觉得就是为什么老版《三国》,拍摄的条件那么简陋,但是到今天仍然有许多人,反复都去维护它,他发现就像他们说形容的,就是有这个初恋情结,他发现这个初恋情人还是很好嘛。你这为什么要做改变呢。我们在拍的时候呢,努力地想做到一点是什么呢,就刚才说到的反对脸谱化。就这人不能他一上来,就是白脸,大胡子。所谓就是他的大胡子,即便他是大胡子,大胡子也得慢慢长起来。这个35岁的出场刺董到他66岁死,任何人我觉得你都不能想像,他66岁的时候跟35岁的时候是一样的,他一定是有变化的。
这个变化呢是这次,我们着重想做的,而且我认为我们基本上都做到了,做到了的一个特别重要的一个标志是什么,就是这个戏刚开始播的时候,有很多人不接受,他说曹操胡子怎么这么短,怎么怎么莽撞,像个愣头青,像个热血青年,根本就不是他们想像中的老奸巨滑的,铁血的那么一个宰相。
许戈辉:这种置疑的声音恰恰从反面证明。
陈建斌:印证了我们做的是对的,也不能说是对的,就是我们想做的我们做到了。
声明:凡注明“凤凰网”来源之作品(文字、音频、视频),未经凤凰网授权,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它方式使用;已经本网书面授权的,在使用时必须注明“来源:凤凰网”。违反上述声明的,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
编辑:徐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