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党员朱谌之在台牺牲 大陆子女受牵连
解说:1950年2月18日,朱谌之在医院被捕,在舟山看守所,她将身上的金锁片和金镯子咬碎混热水吞下,陷入昏迷后,被飞机直接送往了台北医院。审理此案的国民党官员称,匪于此种维护重要工作,不惜牺牲个人生命之纪律与精神,诚有可取之处。
1950年6月10日,吴石、朱谌之等四人被押往台北马场町刑场,朱谌之双手反扣,脖颈、肩头都有绳索捆绑,她身中七弹倒在了血泊中。吴石在临行前还写下的一首绝笔诗,天意茫茫未可窥,摇摇世事更难知,平生殚力唯忠善,如此收场亦太悲。此后国民党保密局派人连日搜查吴石的住所,但在清理这位“国防部”参谋次长的个人家产时,仅查出金条一根,称重四两。
1950年6月的一天,吴韶成在图书馆翻阅报纸时,一条并不起眼的消息,却让他眼前一黑。
吴韶成:上海那个《子林西报》,看到它那个小块,豆腐块的消息。
陈晓楠:您是随便翻报纸的时候。
吴韶成:随便翻的,翻得我挺突然的,就是,就五雷轰顶。太突然的这个事情,手足无措,我想怎么办呢。心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解说:消息的标题是,轰动台湾间谍案,四要角同被处死,加框副题是吴石临行前从容吟诗。
得知父亲牺牲的消息后,吴韶成立即前往上海,找到中共原华东局何康了解情况。从何康那里吴韶成除了证实父亲已经牺牲外,没有得到其他任何消息。而在台湾的母亲家人也从此下落不明。
吴韶成:他就交待你毕业参加工作以后万一组织上有什么事需要审查的话,也不要多说这些事,这些事到现在为止牵涉的人太多,台湾还有人呢。
陈晓楠:牵涉到其他的地下人员。
吴韶成:能不说尽量不说,他万一他们要查的话,你就告诉他到华东局调档案,台湾工委有档案可查。
陈晓楠:你当时就只是写父亲的国民党的身份,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他共产党的身份。
吴韶成:一直没说,守口如瓶。
解说:此后的文革中,因为父亲的身份问题,吴韶成遭受质疑并被下放到农村。那时的他才不得不说出父亲的真实身份。
吴韶成:那时候说了,但是说了没有人相信,他们认为不可能。一个国民党高官能给共产党办事不可能,群众运动嘛,群众各有各说。他说我划不清界限的,一直诳的。
陈晓楠:那里心里太委屈了吧觉得。
吴韶成:最后被这样没颁发生病了,出血拉血,结果到医院里把牙都拔掉。
陈晓楠:多大年纪?
吴韶成:四十多岁,我全口假牙。
解说:就在吴韶成遭受批斗的时候,和他有着同样命运的朱晓枫也被下放到农村医疗对,做起了赤脚医生。对于到处张贴的大字报中所提到的她母亲是叛徒的说法,她难以接受。
朱晓枫:说我母亲是叛徒,我给安全部写信了,希望给我妈妈做个结论。到底是我妈妈是怎么牺牲的,要给我妈妈做个结论。母亲都已经死了,还不能够得到一个正确的结论吗,一定要组织上做个结论的。
解说:此后的漫长岁月里,吴韶成和朱晓枫始终为了父母的荣誉而艰苦申诉,1973年4月,国务院追认吴石为革命烈士,1983年4月真文革中有人对朱谌之的诬蔑之词,中共中央组织部做出了关于朱谌之的组织结论。结论称朱谌之同志在敌人面前表现出了一个革命者、共产党人为革命为人民忠贞不屈的革命精神。
地下党员吴石被枪杀 30年后骨灰终回大陆
解说:1984年春节前夕,59岁的吴韶成和台湾的小妹最终取得的联系,两人约定分别前往美国旧金山去见他们年届80的母亲。此时一家人三地分隔已经34年。
吴韶成:我弟弟走的时候六岁,他来接我的时候四十岁,他到机场接我我不认识他。
陈晓楠:三十多年了。
吴韶成:三十四年了,千言万语不知从哪谈起,我赶紧跑过去给我母亲跪下。
陈晓楠:你母亲见到你说些什么?
吴韶成:她就说,开始被捕的时候人家说轮流24小时不停地去问她。当时她也不知道任何事情,她交待不出任何事情,我母亲什么事也没跟她说过。
陈晓楠:在狱里她见过一次你父亲是吧?
吴韶成:当时放风的时候见过面,我父亲就说的一句话,说今天我加菜。可能伙食很差,也安慰她。
陈晓楠:别让她担心。
吴韶成:就说这么一句话,以后再没见面。
陈晓楠:这也是他们两个最后一面。
吴韶成:是,过了几天她就把我父亲在狱中写的遗书交给我。这是我父亲的遗书,狱中写的遗书。
记者:这里面主要给你们交代了什么呀?
吴韶成:给儿女教诲,就是说我素不是资产,生活亦俭朴,手边有钱均以购书于援助戚友,而儿辈体会我一生清廉,应知自立为善人,坚守吾家清廉节俭家风,则吾意足矣。这是对我们儿女的交待。
记者:这封遗书当中有没有提他在地下党的一些事情?
吴韶成:没有。
记者:只字没提。
吴韶成:他就一句话,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就这一句所有的东西都包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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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卫视李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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