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南京大屠杀 美牧师出示日军罪证震惊世界

审判南京大屠杀 美牧师所摄日军罪行震惊世界

陈晓楠：1946年1月19日，远东盟军最高统帅部发表了特别通告，宣布设置由中、美、苏、英以及法国、印度等11个国家组成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五月，远东军事法庭以破坏和平罪、战争罪和违反人道罪等，对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板垣征四郎等28名日本甲级战犯提起了诉讼。这场诉讼后来被称作是“东京审判”。

解说：1946年5月3日，是盟国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正式开庭的日子，那天代表中国参加东京审判的法官梅汝璈在日记中写道。

（法院开庭规定，时间是十点半钟，我九点半钟就由饭店乘车到法院去，沿途经过倒看不出什么，不过快到陆军省的附近，行人车辆都比往日多了起来，走进法院门口，警卫比往常森严多了，进了大门看见在广场上排列了许多车辆，其中一辆紧闭的救护式的大卡车，据说就是今天大早，装载26个战犯来的。）

解说：当时被起诉的甲级战犯共28人，其中板垣征四郎和木村兵太郎，正在押送途中，由于美国是太平洋战争的直接受害国，因此美国驻日占领军司令麦克阿瑟将挑起太平洋战争的日本前首相东条英机列为头号甲级战犯。在指控日本战犯的全部55项罪行中，东条英机一个人就占了54条，此前美国宪兵逮捕东条英机时，他曾用手枪自杀，他的辩护律师盐原时三郎对记者说。

（战败后东条深恐为外国拘捕，故手枪始终不离身旁，他让医生在心脏部位画一墨圈，洗澡后仍将墨圈画回原处。）

解说：但东条那一枪打偏了，他被送进医院，美国大兵献血救了他，他醒来后说。

（我没朝自己脑袋开枪，是怕死后人们认不出我。）

解说：梅汝璈在日记中这样描述他对战犯们的印象。

（每个法官座都摆了一张很清楚的犯人照片，而且这照片是依照他们的座次排列的，我只注意到坐在中央的东条和肥圆圆脸的土肥原，其余各人都是板着面孔，佯作镇静。）

解说：不管是日本国内还是主导东京审判的美国将军麦克阿瑟，都不愿这场审判牵扯到日本天皇裕仁，一位学者后来在文章中写道。

（美国最初也准备追究天皇的战争责任，但是麦克阿瑟考虑到日本的政治现状，认为留住天皇有利于推行美国的占领政策。）

解说：可在一次法庭质询中，东条英机却说漏了嘴，但是美国律师威廉姆·洛根正为天皇的内大臣、甲级战犯木户幸一辩护，洛根质询作为证人的东条。

（你能否记起哪怕是一个事例，木户违反天皇的和平愿望，采取了什么行动，或者是提出了什么建议。）

解说：东条回答。

（当然不会有这种事例，据我所知，没有，不仅如此，日本臣民违反天皇的意思干这个干那个，是不可能的。）

解说：东条的回答，无疑将战争的责任推给了天皇，意思是只有天皇才能决定日本的一切，包括发动战争，这在日本引起轩然大波，也让日本皇室和法庭的美国检察官十分紧张，一篇文章这样记述。

（裕仁的一个亲信侍从，立刻向巢鸭监狱的木户传话，让东条更正他的错误，在首席检查官基南的帮助下，东条在1948年1月6日的下一次作证时，就此做了订正，尽管如此还是带来了负面影响。）

解说：远东军事法庭对日军侵华罪行的审判重点，放在“九一八事变”和“南京大屠杀”上，东京审判期间出现了两次排队领旁听票的情况，一次是审判东条英机，一次是就是对“南京大屠杀”的审判。在“九一八事变”的审判中，由于主导东京审判的美国以东条英机划线，“九一八”的主谋石原莞尔因为与东条不和，直接被划在战犯之外。石原却为自己没能成为战犯而郁闷，他在法庭举证时对检察官说。

（我想说的话堆积如山，满洲事变的中心人物就是我，石原莞尔。但是这个石原为什么不是战犯，这根本不合逻辑。）

解说：而“九一八”的另一主谋甲级战犯土肥原，在法庭两年多的审讯中，只说过一次话。当庭长问他是否承认有罪时。土肥原回答“主张无罪”。此后便再不开口。“南京大屠杀”审判时，攻占南京的日军主帅，甲级战犯松井石根在法庭上这样轻描淡写地描述了日军犯下的滔天大罪。

（尽管我在南京之战中小心谨慎，但在当时忙乱的情况下，可能有一些冲动的官兵干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暴行。）

解说：松井石根的“轻松”假面很快被美国牧师拍摄的历史胶片戳穿了。美国牧师约翰·马基在日军攻占南京时曾留在城内，他目睹并用摄影机拍摄下了日军实施的惨无人道的兽行，当这段105分钟的历史影像作为证词在法庭上播放时，世界震惊了，连现场的日本记者都连用3个“惨”字形容。日本记者写道，“那一刻，令人战栗不已”。

高文斌曾代表中国出任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助理检察官，当年法庭审理“南京大屠杀”时，他在搜寻材料时发现了两名参与大屠杀的漏网战犯，高文斌回忆。

（一次我在图书馆翻阅资料时，无疑中发现了一张日本东京出版的《日日新闻》，这张报纸在1937年侵华日军攻入南京后不久刊登了一张照片，主题是赞颂所谓大日本皇军攻城略地的武士道精神，照片上的两个日本军官持刀而立，威风凛凛。他们刚刚进行了一场杀人比赛，看谁砍中国人的头多。）

解说：高文斌立即向远东军事法庭汇报，经调查审讯两名日本少佐在日军攻占南京时进行了骇人听闻的杀人比赛，共斩杀中国军民253人。两个杀人狂魔从日本押回南京，由中国军事法庭执行枪决。东京审判后期，远东军事法庭曾经就是否对战犯判处死刑发生过分歧，11名法官中有些因为所在国未受日军蹂躏，不赞成对战犯处以死刑。中国法官梅汝璈等则慷慨陈词，力主严办首恶，最后终以6比5的微弱表决优势，将7名日本甲级战犯送上了绞刑架。在法庭长达90余万字的国际刑事判决书中，中国法官梅汝璈代表4万万受害的中国人民写下了十多万字，他说。

（我不是复仇主义者，我无意把日本军国主义欠下我们的血债写在日本人民的帐上，但是我相信，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

陈晓楠：1948年12月22日深夜，被远东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的7名日本甲级战犯先后走上东京“鸭巢”监狱内的绞刑台，他们是东条英机、广田弘毅、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松井石根、武藤章和木村兵太郎。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到1945年日本投降，中国军民和日军大小战斗16万五千多次，歼敌150万，占二战日军阵亡人数的百分之七十。与此同时，中国山河破碎，付出了无数生命和鲜血。蒋介石在日本正式投降那天的日记中写道，“50年以来最大之国耻，与余个人历年所受之逼迫与侮辱，至此自可湔雪净尽”。一些亲历南京日军投降仪式的中国官兵记得，这场仪式只有15分钟，但为了这短短的15分钟，4万万中国人却为次奋战了整整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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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陈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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