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围攻土肥原师团占领的另一个主要据点曲兴集的战斗,在24日凌晨就已经打响了,担任攻击任务的部队是胡宗南军团的第七十八师。胡宗南,黄埔军校一期生,浙江孝丰人,是蒋介石的“小老乡”,当年他报考黄埔军校时,因身高不足一米六未能通过复试,当他离开考场在校门口暗自流泪时,被黄埔军校党代表廖仲恺发现。廖仲恺见他投军心切便为他写了张字条,国民革命,急需人才,只要成绩优秀,个子矮点是不应该不录取的,胡宗南凭此条方被录取。
梅桑榆:他(胡宗南)就是在第一次发动进攻的时候,没花多大代价就把曲兴集给占领了,占领以后又向蒋介石报告了,这个出师大捷占领了曲兴集,哪知道没过多长时间,日军又从三义寨,就是联合逃出这个曲兴集的日军,联合这个来进攻曲兴集。结果又被日军夺回去了。这个所以说这个胡宗南觉得脸上无光,不好交待啊,刚才报告大捷,那又好像谎报军情,所以拼死要夺回这个曲兴集。
解说:胡宗南觉得自己率部出陕入豫,征程千里了无战功。一来与其他将领比不免相形见绌,二来是在校长面前也不好交待。31日拂晓,胡宗南率部向曲兴集之敌发动总攻,此时其他各军,攻克兰封、罗王寨的捷报频传,胡宗南所部各师旅团长,因曲兴集率攻不克而感到脸上无光,各个摩拳擦掌,各部队士气高涨,曲兴集事在必克,然而就在此时,胡宗南突然接到程潜命令,停止攻击曲兴集之敌,立刻准备向豫西转移。因为豫东战场的东线要地归德失守了。归德的失守,不仅使曲兴集的战斗功败垂成,也直接导致整个豫东战局从此斗转直下。
兰封收复 蒋介石三赴豫东督战
陈晓楠:在太平洋战争结束之后的1948年,被远东军事法庭判处绞刑的日本甲级战犯土肥原贤二,在横滨监狱有过这样一段自白,他说十年前我在支那(中国)战场,险些为天皇陛下光荣“玉碎”为国捐躯,土肥原所说的这次“险些玉碎”,就是指出1938年的豫东之战。那就让我们也回到1938年的豫东战场,当我军血战罗王寨火车站收复了兰封城之后,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在一间卧室的墙壁上,发现了一把看上去特别考究气度不凡的日本军刀,黄铜刀鞘上刻着精美图案,刀柄上镶嵌着日本皇室御用徽记的金菊花。侦察兵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寒气逼人的军刀,看到刀身上镌刻着一排日本汉字,写着土肥原贤二。后来虽然经查明,土肥原贤二并没有被击毙,他在残部的拼死保护之下,是仓皇逃脱了。但是连御赐的军刀都来不及带走,也可见他的狼狈之状。
收复兰封敌人师团长险些被活捉,这样的捷报传到大后方武汉,当然激起了民众的欢呼的热潮。然而他们没有料到,这场久旱逢甘露般的胜利,很快就被豫东重镇归德的失守,击得粉碎了。
解说:缴获军刀收复失地的胜利,也大大鼓舞了蒋介石,他临时决定再次飞往郑州督战,这是蒋介石前所未有地一个月内三次亲赴同一战区,许多幕僚对其心血来潮均感突然,他们不明白,蒋介石太需要这场胜利了。就像大旱之年的土地对雨水的渴望,他绝不允许部下发生任何妨碍胜利的动摇和差错。然而就在此时,归德告急了。
戚厚杰(南京第二历史档案馆研究员):商丘(归德)位于兰封和徐州之间,也是那个陇海铁路上的一个要点,那么商丘(归德)呢,它既担负由徐州向西援助兰封的日军的任务,阻挡它,就是说使兰封战役更好的开展。还有一个呢,就是它可以从东方,从东侧来支援兰封的作战。
解说:驻守归德的是第八军军长黄杰,黄杰,黄埔军校一期生,两次参加北伐战争,因战功升任第一师第二旅少将旅长,抗战爆发后黄杰受命任第八军军长,曾率部参加淞沪会战损失惨重,之后黄杰随第八军在河南灵宝整训。1938年5月,受蒋介石之命率第八军开赴归德,归薛岳指挥。
黄杰对蒋介石调他赴豫东参战感到高兴,他自信第八军到豫东后可以打个胜仗,然后他就能由军长升任军团长,黄杰的黄埔一期老同学胡宗南于数月前升了第十七军团军团长,让他既妒忌又充满希望,因为按照惯例,黄埔一期生升官胡宗南领先,第二就应该轮到他黄杰了。在去归德途中,他已经开始要别人向他推荐好的幕僚人才。
李东朗(国民党史研究专家):黄杰国民党中央军啊,他的部队曾经有很大一部分,它是靠进口的德国武器装备起来的,应该说装备,装备要比别的军队好。
归德失守 郑州开封危在旦夕
解说:土肥原贤二在兰封会战中险些“玉碎”,出乎日军第一军的意料,他们对土肥原十四师团的困境没有准备,黄河北岸的日军一时无力南下,因此28日日军华北方面军向第二军下令,以攻击归德的十六师团为先锋,加快向开封进军。
黄杰的第八军抵达归德后归汤恩伯指挥。没过几天,其在驻守砀山的第一零二师就遭到日军十六师团的围攻。
梅桑榆:当时那个炮火往城里面猛轰,那是房倒屋塌。他们(黄杰)的伤亡也很惨重,当时防守砀山的一个师也是自行撤离的,这个黄杰在危机的时候,曾向汤恩伯求援,那个汤恩伯给他一个电报,搞得很滑稽,就是说,“砀山不可失,砀山不必守”,就是说到时候你退了,你不能怪我汤恩伯,我没叫你退,砀山不可失啊,他又说砀山不必守,就是说你再守也守不住,最后都战死了,他就是模棱两可的。
解说:5月24日凌晨,驻守砀山的第一零二师突出日军重围,撤至归德,除伤残官兵外不足两千人,已失去战斗力。砀山失守后,日军十六师团于27日,进入归德以南的柳林集附近,与早已窜至归德以背的师团配属部队,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对归德外围阵地发动猛烈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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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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