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一边是西部的大漠旷野,一边是东部钢筋水泥的城市,这种反差让小新疆们感受得特别真切。
杨杰:因为那个在上海,你不熟,然后呢,你很容易走丢你知道吧,但是在新疆的话,我走丢我也不怕,因为很好认,但是在上海的话,哎呀,完全你就是,完成就是跟掉了一个蜘蛛网里边一样,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在哪儿。对,很多的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记住这些路。所以我很谨慎,我不敢出门,我不熟的话,这个地方我不熟的话,我就想尽办法让谁陪着我一块儿去。如果没人陪我去,然后我就不去。
解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狭小拥挤的亭子间让杨杰窒息。那么学校会成为他向往的乐园吗?
杨杰:整天就,得坐得那种非常正的,然后上课你得必须要很仔细听,然后老师讲课又非常非常快,他也不会跟你讲一些比较好玩儿的事情,因为我在新疆上学的时候,老师都是整个连队的,平时都认识,叫叔叔叫阿姨的那种,然后他对孩子很亲切,然后他会经常告诉你一些生活当中一些好玩的事情,一些常识。你比如说晚上的话,他教你怎么样看那个星星,然后判断一个相对的位置,然后你就知道自己的角度,你应该往哪个方向走。然后白天的话看光线,就看那个树,树的那个影子,你来判断那个位置和方向,包括大概的时间,你也可以判断出来。
解说:这样一个天性自然的孩子,初到大城市却被查出视力有问题。
杨杰:那个视力表我后来才知道,就是说它比如说,它那个E的那个方向是朝这边,那也你得往那边甩。那我不知道啊,你知道吧。我从来都没有检查过视力,然后老师以为我视力不好,然后为什么?我每个都能看得见,为什么视力不好?因为,我以为他那个意思就是说,你能不能看清,能看清的话就往下,然后我就一个劲往下,一个劲往下。
记者:甭管什么方向?
杨杰:对,因为我觉得我能看清,你再下面去一点呗,然后老师,老师然后就把我妈给抓到学校去问,你孩子怎么视力那么差,怎么样怎么样的。我能看清啊,然后再教我,然后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检查视力呢?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检查视力?
解说:跟着父母生活在狭小拥挤的亭子间,目睹他们艰辛地劳作谋生,杨杰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杨杰:我在那个之前,我不知道说那个钱是要赚来的,需要做很多的工作然后才能赚来的。然后有了钱之后,你才能买吃的,有衣服穿。
朱静华:我呢,干什么?我就针线活,厂里面不是放外活嘛,就是手工活,放到外面做的,那我就做这样的手工活来补贴家里边。
杨杰:就是那个长毛绒玩具,然后小木偶那种,我还经常会,他们会拿回来,然后要粘嘛,粘帽子啊,粘手臂呀之类的东西。然后一家子的小孩,很多小孩,包括表弟啊之类的,帮着一块儿粘。
朱静华:因为我从早上起来,眼睛睁开就做,一直做到晚上12点钟,每天都是这样子。手一点儿不停的,不能停的,就是除了吃饭,把碗筷放下来。然后不是缝纫机就是手,就是这样做。
记者:那当时,你的缝纫机能放哪儿?
朱静华:缝纫机就在床边上一点点的地方,正好是一个缝纫机,一个人能坐下去,就这样干活的,晚上一个小的这个台灯啊,放在我的桌边上,就这样做。所以当时的邻居也也很好的,我晚上很晚了在踩缝纫机,人家都没声音的。我们邻居跟邻居之间就一块板哎,就一个房间。
杨清良:去干什么?就去踩黄鱼车,就是你北京的三轮车,送货。上桥的时候拼命地拉,拼命地推,一车子几百公斤的货,就是这样。那么就这样坚持坚持。
杨杰:然后,他是骑的黄鱼车帮人送货,然后我就经常坐在他黄鱼车后面,我就觉得为什么这样呢?在新疆不是挺好的吗?
记者:爸爸带着你干嘛呀?
杨杰:因为怕我没地方去呀,然后我又不跟别的孩子玩。
记者:所以你爸爸去送货的时候带着你?
杨杰:对呀。
编辑: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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