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文明(4)长江壮美
2008年04月22日 18:39凤凰卫视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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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刚:在我看来,我觉得生态文明当中的一个很重要的核心,就是生态伦理学,生态伦理学告诉我们,伦理学,伦理关系,不仅存在在人和人之间,人和社会间,同时还存在于人和大地之上的…万物之间,也就是说要用伦理和道德的观念,来看待大地上的每一根草,每一根草,每一种生物,每一种野生动物,是吧?那么也因此,我曾经反复地呼吁过,我们这个时代,要真正成为和谐社会,我们这个时代,要变得真正地美丽,我觉得我们只有一个途径,一个途径,就是我们首先要承认,我们首先要珍惜,生命的广大和美丽,生命不仅是人,生命是万…万物,有了这样一种广大的生命,才会体现出所有的生命的美丽。那么我是这样去理解生态文明。

徐刚:老康,人在三峡中,夕阳无限好。

王康:哪怕近黄昏。

徐刚:有什么感慨?

王康:太有感慨了。我还是想到,我老想到里约瑟这位老兄,这位老外,活了90几岁,他的骨灰,一半葬在中国,一半葬在伦敦,他应该说是东西方文明的一个伟大的一个桥梁,对中国人民是倾注了他一生的这个,他基本是单枪匹马地为中国的科学技术…,他曾经还说过一句话,他这一辈子,整个…这一辈子,世界最惊人的事件,就是17世纪在欧洲的文艺复兴和近代科学的兴起,这就是20世纪亚洲的复兴,而亚洲的复兴,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他相信像中国这个,亚洲的复兴,必然会带来重新对东方的古老之国的再评价,必然会带来对东方的,中国的,宗教精神,高明的智慧的再评价。我想起了,我们先人的这种,就是所谓的这种大水的文明,治理各种环境,人类欲望和自然的平衡之间的矛盾和冲突的关系问题,孔夫子有句话,大家都知道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然后宋明理学一直被…的一句话,存天理,去人欲。其实在当今这个全球这种生态的这种危机的情况下,这句话有极大的这种现实意义。天理是什么,一个学者叫蒋庆,说过,天理就是,你比如你吃饱了,就叫天理,这完全是天经地义的,人得吃饱肚子,但是你吃撑着了,这叫人欲,这不合乎天理,这就去掉了。但是中国古代,我们古人的智慧,关于己所不为,勿施于人。

徐刚:己所不欲。

汪永晨:不欲。

王康:己所不欲,你包括我对…,包括我对所有的万物,你说万类万物,…,鱼鸟,这些小鸟,下面的鱼,你如果不人性的话,用佛家人来看,不能杀生,万物平等,这都是东方的古代的智慧和现代的所谓那种生态危机,刚好能够契合,能够补就的那个大的智慧。再说一点,现在全球的这种变暖,全球的经济环境的恶化,释放的二氧化碳等等,毫无疑问和工业化和民族利益,和国家利益是有直接的关系的,那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哪个国家,哪个民族,都得生存和发展,在彼此之间,有没有一种伦理关系,那么还是孔子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孔子说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如何摆平,如何平衡,如何和谐地处理各个民族,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各样的关系,西方有西方的一套东西,东方有东方的一套东西,从来没有说只有西方的才是真理,…我特别强调一下,我们现在所遭遇到的中国的很多的危机,包括生态环境的危机,来自19世纪的西方,来自20世纪初的西方的那套东西,社会达尔文主义,历史决定论,天演论,丛林法则,强国梦,要做强人,做超人,尼采的…达尔文的,一部分包括马克思的,要做这个世界的主宰,要高人一等,要在这个城市的环境里边,这个物质世界里边,留下自己个人的永恒的那个印子,我把它称为狂妄,这种病是西方的工业文明的疾病,但是很不幸,很可悲,中华民族20世纪以来,饱受西方列强的欺侮,民族危机深重,内忧外患,我们不得不引进借鉴,使用西方19世纪到20世纪的整个一套。

徐刚:科学成功。

王康:现代,现代,现代化背后的现代价值体系,包括你达尔文主义,包括丛林法则,这个本来不是我们本民族,我们传统里边有的,我们负不起责任,要负也负不起,我们知道的是夕阳无限好。

汪永晨:只是近黄昏。

徐刚:只是近黄昏。

王康:东方的智慧是在欣赏,是在体验,是在……

徐刚:感觉。

王康:它是一种,更多是一种女性的、母性的,它是一种慈悲的、怜悯的一种更不忍心,他没有要征服人家,要扩张,要主宰万物的那种雄心壮志,这确实是…但是我们不得不又接受这一套,但这个接受这一套里边,实现中国的现代化,中国的工业化,如何来避免西方曾经和正在出现的那些工业化的深刻的危机,西方的人,他们很早,他们自己也批判,从卢梭以来就主张回到自然去呀,亚斯贝尔斯早就提出轴心文明的问题,西方的危机,西方的各种各样的深层的那些弊端,西方人也在不停地反省,问题是我们中国人,我们是无辜地被迫地接受西方的整个近现代化这套观念,这套方法,这套哲学思想,那么占人类四分之一的中国人,在天地之间,我们是否只有西方的道路可走,我们能不能扬弃西方的那些弊端,吸收西方的精华,尤其是我们能不能重新复兴我们伟大高明的东方的传统,比如中庸,比如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比如到并行而不悖,而不伤害。

徐刚:对,比如…,是吧,就是这样的一些充满了东方哲学智慧的东西,实际上它确实正像你说的那样,它意味着,我们要想往前走,要想走和谐社会的科学发展观的道路,就必须要建立一个,同时建立一个中华民族的文化复兴的事业和道路。

汪永晨:很遗憾的是现在,就是我们的这些东西,已经被很多人不知道了,很多人在盲目地崇拜,崇拜西方,而他们崇拜的呢,恰恰又很多的是西方已经认为是走错了,需要重新修正的这些东西,他们觉得他们已经对资源的这种伤害,特别是像这种水坝,我曾经在欧洲的时候,采访过一些专家,他们说,那是十年以前的事情,我们现在没有争论了,因为大家觉得,它对自然的伤害太大了,可是我们。

王康: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汪永晨:可是我们现在,还没,连亡羊补牢的时候还没到,我们还在持续地坚守着,我们要去按照这种模式来发展,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生态文明,我觉得像二位的这种的哲学思想,应该让很多的年轻人,要,不要老看到他们的所谓的西方文明,应该看看我们东方的文明,我们东方的智慧,其实我们的可持续发展,在我们的诗经,在我们的这个《水经注》,这都是多少年以前,我们的祖宗就提出来过的。我们的这种对大自然的休养生息,包括我们的这个游牧,包括我们的刀耕火种,这个都是我们,我们的祖先,他们经过他们的经验,产生的生活哲学,但是现在一下就被我们赋予,这是愚昧,这是落后,而西方的那些文明是先进。

王康:我们中国,咱们国家,可能来了一个历史的拐点,或者叫十字路口,就是我们真是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反思一下我们现代化的很多基本的动议,理念,我们基本的方向感,我觉得在现代,我们的长江上啊,真是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命运正在垂降于中国,就在古老的东方的农耕文明和新兴的西方的现代工业文明之间,在东方的非常高明的以直观体验实践为主轴的这套文明系统,和西方的理论逻辑推理实验的,对,为基本特色的西方文明之间,在人和自然之间,这三大系统之间,中国人有没有可能找到一种伟大的综合,发展出一套综合了东西方文明,人和自然,古典的,中国的农耕文明和现代西方工业文明之间的,能够最大限度之内地,能够优化它们各自的,成体系的那种长处和特色,发展出中国的一种现代,现代社会。

徐刚:对,那么像其实这个问题,如果用一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我们不说那么多高深的哲学思想,就说我们现在的消费观念,假如亚洲,中国,印度,都学美国的消费方式,这个世界经济学家。

王康:那得100个地球。

徐刚:世界经济学家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至少要有10个地球,至少要有10个地球,我们到哪里去找10个地球,所以我们现在,如果离开了高深的哲学,是吧,离开了对东西文明的这种比较,我们仅仅从生活、生存这一点最基本的出发点着想,我们现在的这种发展的模式,它是三个字,四个字,不可持续。

汪永晨:我很高兴,就是翁立达先生,他们最近在2007年编制的一个关于长江的报告,叫《长江保护与发展报告》,把保护放在了发展前面。但是其实就是在去年,我曾经和一个著名的经济学家,在电视上做过一场辩论,他坚持认为,发展是硬道理,他坚持说,没有发展,怎么能,谈何环保,人是吃饱肚子是第一位的,我说,我们现在的这些破坏是为了吃饱肚子吗,其实正是刚才老康说的这种,是我们的无止境的欲望,是我们的这些欲望,使得这些其他的生灵遭受到了极大的灾难,而不说我们单纯的是在。

徐刚:为了吃饱肚子。

汪永晨:吃饱肚子,是发展经济。

徐刚:甘地,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是吧,地球可以满足人类生存的需要,但是地球永远无法满足人类的奢侈欲望。

王康:还有一句话,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切世界中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一个世界。

汪永晨:我有一个朋友,他在电脑上的,一打开电脑,就是,他说感谢上帝怎么对我这么好,所以我觉得我们当然有可能,有人说,他是迷信,可是我的这位朋友,他就坚信,上帝创造了人类,创造了万事万物,当然这个,这个我们不是从物质的角度上说,但是从精神上的角度说,我们有这个万事万物,我们人类有幸生存在这个空间,我们应该真的是一种感恩的心。

徐刚:对,那么怀念着这样的心情。

汪永晨:我们什么都是要索取,都是,好像都该着我的,我觉得这样的心态,很难。

徐刚:怀着这样的心情,怀着一种大宇宙的…,怀着对大自然的敬畏,我相信我们人类,我觉得,当然包括中国人,我们首先要改变一种思想模式,就是我们不是江河的主人,我们是江河的仆人,行了。

汪永晨:其实我们也就是一个过客,我们不过是在这个苍茫大地间,大地之间,在这个大河上,像坐船一样,我们今天从这儿过了一下,为什么我们这么过了一下,就要把它的所有的东西索取成我们,掠为己有,把所有的东西都破坏。

徐刚:对,这个仆人的概念就是,我们要伺候江河,我们人类从江河当中,从长江当中,索取的年代太久远了,现在,这次我在鄱阳湖,大风天啊,14级大风,…还在那里挖沙,那么我曾经跟当地的官员说,挖沙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承认河床,河道是我们大地的,中华民族大地的树木的话,就是我们用人为在挖掘它的血管,在破坏它的血脉,就是我们的江河,我们的长江,它的支流,它的湖泊,它现在仍然在这样的一种苦难之中,它特别需要人去伺候它,人去呵护它。如果们改变了这一种思维模式,我们不是它的主人,我们是它的仆人,那么我相信,我们的江河水,将成为真正的…之水,可以造福我们的子孙后代。行了。

王康:公元2007年,这次凤凰卫视组织的长江之旅,江河水,是在公元2007年的秋天,这是长江最美的季节,我参与其事,非常荣幸,无比地美妙,感慨无限,我也盛赞凤凰卫视的这种在天地之间,在历史和未来之间的,他们作为媒体人的这种非同寻常的责任心,和他们的这种敬业精神,以及他们的那种敬畏的精神,和他们近乎宗教情怀的那种职业道德。

汪永晨:这是我第六次走三峡,其中有四次是没有修三峡水电站,有,这是第二次走,那么如果说前五次,我是在欣赏,是在记录,以一个记者的责任在向世人,向我的同胞来讲述三峡的风情,讲述三峡的故事,那么这一次和凤凰台一起来,实际上我,对我来说,是一次疾呼,疾呼的内容就是我们这一行字,江河水,真的,今天看着这个滚滚的长江,我最想说的就是,它是我们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它不是我们随便就要想去改造它,去征服它的自然,我们应该和这一条大江交朋友,我非常喜欢凤凰台的节目,我们家有一句话叫锁定凤凰,凤凰的很多的专题节目,我都在看,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一种呼唤,什么时候能在凤凰台看到我已经关注了很多很多年的中国的大江大河。

我觉得中国的大江大河真美,可是中国的大江大河,现在有一种淡淡的忧愁,我们在做这个节目的时候,我真的是希望,将来在电视机前,和很多很多的观众一起欣赏凤凰人拍出的江河水。它记录着我们长江壮美,记录着生存在长江两岸的老百姓,也记录着我们长江里生活的那些希望能拍到的生灵,也就是其他的动物,其他的植物,今天我们走进奎门的时候,那么壮丽的奎门,但是马上就看到了,在奎门的旁边,有一堆垃圾从长江上流过,我觉得这就是今天的长江,也希望今天的长江,能在凤凰台的江河水里,把它展现给更多的人,而且也希望这个节目,留给后人的不是一个绝唱。

说水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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