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文明(3)船上看三峡
2008年04月22日 18:35凤凰卫视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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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刚:万物之本原也,我们的古人已经说得太清楚了,同时在老子的道德经里面,水已经到了上善若水的这样一个程度,善下之立万物而不争,以天下之柔,…所以读到这里的时候,想到这些语言的时候,那么我觉得我们眼前出现的一些大帮等等等等这样的东西在水面前即使它是微不足道的。

徐刚:在三峡,还有一件事情给我印象很深,就是我曾经几次来三峡,有一次是在80年代,来参加三峡市会,我也是从宜昌上的船,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大概一件事,它说话了,这个宜昌的朋友跟我在东方红的客轮上给我要了一张头等舱的票,结果那天睡了一觉起来,我在长江里看进的是一具漂流的女尸,这个印象对我太深,当我看见这样漂流的女尸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个人作为个体的生命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结束了,但是在三峡当中她仍然是美丽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她丑陋,我甚至想起了汉姆雷特里面的那位女主角,奥非尼亚。当然她身上没有鲜花。当时我就想,第一,是因为很可能我想起奥非尼亚,第二最主要的是在三峡这样一个如诗如画的风景里面,它可以使一切都改变,它可以使死亡也变得如此地美丽,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就想去跳江,我没这个意识,这就是我回想起来的感受,我后来到了奉节,到了奉节给我的一个最深得印象是奉节的码头,从奉节靠岸以后,我要走上很多的台阶,你去过吧?

王康:我当然去过。

徐刚:你也去过吧?永辰,这个台阶很多,就在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我就已经觉得很累了,那么因此我想,在三峡码头是它的,假如说我们说三峡是一片接近蓬勃的抒情散文的话,那么码头就是它的一个一个标点。

王康:徐兄快到奎门了,奎门天下事,1980年,27年之前,我大学三年级,那个时候百年未遇大洪水,我和我们同学七个人到了奉节乘,从奉节坐了义舟到了白帝城,当天晚上整个白帝城成了一个孤岛,我们在那儿住了一个礼拜,白帝城可以看整个瞿塘水的入口处,我们待了一个礼拜,那天晚上全世界的水都汇聚到奎门来。

徐刚:全世界的水。

王康:我觉得就是全世界的水,没法形容,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看着看着,我们说话根本就听不清楚,看着看着突然一亮眼出现在奎门的山上,然后逐渐逐渐的半轮的月亮,然后一个完整的一轮皓月从山上出来,不是那个苏东坡的赤壁月初于东山之上,徘徊与陡流之间,下面是万水奔流的奎门城,上面是一轮皓月,在那个山顶上,我印象太深了。

徐刚: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要进入瞿塘峡了。

王康:现在是巫山的县城,巫山的入口处,再往前八里路进入瞿塘峡,瞿塘峡20里。

徐刚:中水覆万,…。就这个门,奎门。确切地说长江之水全部汇合在四川,然后就在这里建了一个门,从这个门进去,但是老康诗兴大发,他说全世界的水都来了,那这样我们就不会干旱了。

王康:天底下最伟大的一道门,鬼斧神工啊,不知道是谁搓开的一道门,我们说什么什么运动,那是很抽象理论化的,奎门。

徐刚:就这个门。

王康:就这个门,我们正在这个门的大众。

徐刚:就是现在我们看三峡,就看这些东西我们还能够想起当年我们来三峡的那一点点随意的感觉。

汪永晨:真的,只有在这儿的时候才有当年的记忆,刚才走的那些完全不是我心目中的三峡。

徐刚:永辰你对三峡的码头有印象吗?

汪永晨:我其实第一对南京的那个,那个时候我第一次70年去南京的时候,它的那个小码头是公共汽车、火车都用船,那时候从北京到南京坐那个火车。

徐刚:泊船拉过去的。

汪永晨:对,泊船拉过去的,我想现在再也见不到那个时候的那个码头了。其实这个川码头可能我想中国人都不会陌生,而且这些川剧,我觉得好像川码头和川剧是联系在一起的,然后是和重庆火锅联系在一起的,我非常喜欢吃重庆火锅。

王康:我不得不再打断一下小汪,孙元良将军,前年才去世,103岁在台北去世,中国抗争的著名的名将,镇守三峡的著名的名将,前年才去世,所以三峡不仅是自然的一个长廊,它也是中华民族的一个历史的博物馆。

徐刚:历史的一个博物馆,文化的一处长廊。

王康:小汪接着说起。

汪永晨:这个码头,其实我到过长江上游的很多,也没有什么名气的那些小码头,我曾经采访过一个,我都叫不上来那儿是在安徽,它是一套长江的支流,那儿有一个120岁的老太太在摆渡,她的那个码头就好象是当地老百姓的一个家,不论是刮风下雨,老太太都摆着船渡这些人过河。

徐刚:120岁了还摆渡?

汪永晨:120岁,我后来做的那个节目在亚广联的广播节目还得了一个大奖,那个老太太非常豁达,她说我喝大河水,医生要都碰上我这样的人都失业了。然后我说你要有了钱想干吗?最想吃肉,然后我们同去的我的一个同事说,我给你到外面去偷只鸡,老太太说你偷鸡我去叫警察,怎么能偷人家的东西。

徐刚:那个时候是120岁。

汪永晨:120岁,但是她2003年的时候去世了,我是在本世纪初的时候去认识到这个老太太,采访了这个老太太,我就觉得在一个小小的码头上,一个老人120年,她当然不能一出生,她10几岁就开始在那儿摆渡,她丈夫受冤屈死了,她养了一个养女。

王康:伟大的白帝城到了。我不得不再次做向导。

徐刚:好,你可以随时打断。

王康:说到摆渡,在白帝城我们困在这儿一个礼拜,后来穿过去走瞿塘峡,然后一个义渡,从唐代以来就没有断过的一个义渡,一个将公报国的一个老先生,一个老头子,谈就是义渡,祖祖辈辈干义渡,不收钱,我估计这种义渡没有了。

徐刚:应该就在这里吧?

王康:就在这里。

徐刚:这个我还有印象。

王康:这个白帝城上面唐代的一些很多大师的诗词,…、王庭坚、李白、杜甫主动赋的。

汪永晨:但是这个水泥让你觉得太有煞风景。

王康:有煞风景的太多了,江间波浪连天涌,……。杜甫…。。

徐刚:这是杜甫一生当中写的最多的,而且留下的…八首,这个是流传千古的,其中有几句,比如说无边落寞箫箫下,不尽长江滚滚流,这样的句子只有在三峡,只有在杜甫处在人生的很困难,很流离,很低潮的时候。

汪永晨:但是跟我几年前来的白帝城已经完全两样了,你看看现在修的。

王康:我是80年来的,那个时候江山依旧,江山都不依旧了。

徐刚:那么实际上就在这个白帝城边上,在这个县城边上,实际上就有一些码头,有名的码头,无名的码头,来来往往的。

王康:奎府的县城的城门就叫一斗门,每一百斗望精华,杜甫的…就叫一斗门。

徐刚:这个门就很有意思,但现在附近的县城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现在留下来的这一点呢?这是个什么地方呢?

王康:那一代可能是新的县城吧。

徐刚:这是新的县城。要想找当年的县城已经找不到了。你经常出没于三峡老康你对三峡的哪处的码头留下的印象最深?

王康:当然是重庆朝天门码头了。

徐刚:要你说的就是朝天门码头。

王康:朝天门码头,抗战时候去了,峡江沦陷区的人,他说你们从峡江脚底下的人到了重庆来,每个人经过朝天门码头上来的时候愁肠百解,一直到了中国一个最后的不能再退去的…,给他们第一印象就是260几极的石梯,平原来的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朝天门码头。

徐刚:真好。那么你小时候,你是在重庆长大的。

王康:对。

徐刚:在你小时候的,儿时的老康的印象中,朝天门码头是什么样子?

王康:朝天门码头全是摆小摊的,卖橘子的,卖花生米的,衣衫破烂的人物,我当时就能感觉,他们就是历史的一部分,他们太自然了,夏天涨水的时候,那个梯上会研磨掉好几十级,冬天枯水的时候全部露出来,我们在朝天门码头,我住在沙田保区,那像朝圣一样,后来我当知识青年,从重庆到巫山,从巫山回去第一个站就是朝天门码头,坐船要坐一个礼拜到朝天门码头回到重庆了,回到故乡了,那种心情没法形容,那是我们重庆人的一道风景线,也是中国抗战历史的一道风景线。

徐刚:老康我跟你说说,码头按道理我在崇明岛长大的,出生的,码头应该离我很近吧,其实离很远,在我18岁当兵之前,我没有到过码头边上,但是我们乡下经常有时候偶然会离开崇明岛做一点小买卖到上海去的人回来说起,说崇明岛上的南门的码头和它对应的武松的码头,说它是个码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第一,人很多,第二,都是肩扛的,背扛的,挑着的,带着什么呢?一头担着的是米,农民新收割的米,那是秋天,一头担着几只活鸡,活鸭,那是送亲戚的或者是拿到市场上去卖的,然后挤在一个小船里,那个小船一天就一班,当然起来货轮了,这批人连鸡鸭甚至还有猪统统挤在一起,说是味道很难闻,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上了码头,上了船了,这是一种自豪。这是一种农民的自豪,因此,我就想,本人什么时候也去一回码头,上一回船,这是很小的孩子的一个理想当中的一个,后来我也因为,以后就经常了,从我当兵离开家乡,后来来来回回这个码头变的,原来这个码头两地相聚的距离坐船要坐两三个小时,现在码头变了,码头也相对来说现代化一点了,坐快船只要40分钟。

所以我就想码头的变化同时意味着交通工具的变化,同时也意味着与此相关的那个社会里的那些人情的生活和经济社会状况的各种各样的变化。所以我就老是想,有时候偶然在上海,在黄埔江边散步的时候我就有时会故意地要到石榴铺去,因为石榴铺对我来说是难忘的,我坐石榴铺上船到武汉,就坐一个船,那个已经觉得很大的船了,但是买的是最便宜的船票,一个筒仓,挤在一起,夏天,什么味道都能闻得着,但是我永远为这样一次旅行自豪,因为我当时觉得我看到了世界上最大一个码头,而到了武汉又看见了那么长的一条大桥,如此雄伟的长江大小,也因此尽管我后来见过各种各样的码头,甚至很少坐船了,坐飞机了,但是这样的码头,这样的桥就留在了我的心中,永晨你说说你的码头。

汪永晨:我其实因为下游的桥我觉得这个南京长江,我第一个去的是南京长江大桥,现在都是一桥二桥,武汉也是一桥二桥,我觉得这种城市里的这种桥我们大家可能都觉得它就是一个交通运输,或者毛泽东当年说天堑变通途,把两岸沟通,但是其实在金沙江,在江源沱沱河大桥,它不仅仅是一个交通的一个连接河两岸,它是一种亲情,那个地方如果要没有桥,有的你看着河对岸,唱情歌对唱要绕山就得绕很远去。

徐刚:要走很多很多路。

汪永晨:所以他们对桥的希望,就像我刚才说的120岁的老人,我说你是不是担心修了桥你就没有职业了,她说这个地方这么小,没有人修桥,他们还是要靠我摆渡,就是这个桥不是我们这种用科技来赋予桥意义这样的社会的时候,它可能是一座吊桥,它也可能是一个铁索桥。

徐刚:也可能是一根藤索。我见过这样的藤索,就滑。

汪永晨:就溜过去了。

徐刚:我见过的是在温州、在永嘉,在楠溪江上居然来保留了这样的藤索,但是就不是溜了,就走过去了,旁边还有你拉着的,就是顺着这一条藤索过去的。

汪永晨:它就是靠一个坡度来这样滑下去,所以我真的是觉得在那样的地方桥的意义跟我们现代化的这种桥的意义是更丰富,它承载了更多的这种也有一些可能是人文关怀,也有一些可能是它这种心灵上的这种沟通,你像那种唱山歌,然后绕来绕去最后一座桥就给它沟通了,也不一定,我觉得可能有一些文化还要丧失了,特别是你像潞江边上的这种溜索,在他看来,当然孩子说有危险,但是它这种文化的遗存我觉得还是不能全都没有了,不能全用钢筋水泥来替代这些溜索,这些吊桥,这些吊桥是有我们的文化在里面的。

徐刚:有的孩子上学也是经过这样的溜索,看见过这样的照片。

汪永晨:对,现在很多人要为他们捐钱,说不安全,一定要建,当然这个有安全的问题,但是我更觉得这个桥其实在我们心中的意义应该不仅仅是交通工具。

徐刚:对。当然我们最早建好是为了交通的便利,我想这个不用怀疑,但是实际上桥用哲人的话说,它是两岸的连接,两岸之间连接,同时它又是天和地的连接,那么两岸的连接,天和地的连接,同时也是人与人,人和天和地的连接。

汪永晨:我长江源头的时候拍过一张照片,就是在江源的网状水系,江源我们都知道它有很多冰川融化汇集的,江源每天傍晚就下冰雹,而冰雹很快就会过去,就会在阴天、晴天转换的时候,天上的彩虹,这个彩虹就像一个彩虹桥跨越在最初的长江源。

徐刚:太好了,但是我知道重庆有一条桥叫彩虹桥。

王康:美丽的名字不一定带来很美妙的下场。彩虹桥是一个悲剧,我一直对这种坍塌事故,悲剧性的交通事故我始终缺乏这种很理性的一个思考,我的一个好朋友曾经在那儿做过县委书记,他可能庆幸,他离开几年之后发生了綦江县的坍塌事故,好像那次是中央电视台专门开设了一个节目,从司法的角度来追究有关的责任问题。但是我觉得这当然是个事故,也有责任可以追究,但是只要是桥梁,刚才小汪说了,天上的彩虹桥,它都会消失,没有永恒存在的事物,具体什么原因我姑且不论,我们建立了很多桥梁,刚才徐兄说了,它实际上是一个人和天地,和时间和空间的关系,根本的意义是人和自然的联系,一种帮持,这种桥梁给人类带来极大的便利,带来极大的一种方便,同时蕴藏着各种各样的悲剧和灾难的可能性在里边,这一点上一切可以计算的人类的活动一样,我们要很坦然地去面对这些东西,包括南京长江大桥炸还是不炸的问题,诸如此类很多的问题,如果放宽来看,天底下没有永恒的事物,罗马也不会不朽,何况桥梁而已。

徐刚:但是当然我们有的桥梁塌得也实在太快了,比如湖南凤凰的那个桥,那个拱桥,就是要准备进贡电力的时候,把旁边的附属的建筑撤下来的时候塌掉了,把100多个人埋进去了,这就说明了这个桥本身在我们中国的古代建筑史上有几千年的历史,它从来是我们的。

(看江上污染)

徐刚:波及到的还是我们枯期的管理,这种情况出现是难免的,出现以后马上要处理,我们现在,我忽然由团污染物想到,它在污染什么,不仅在污染三峡的水,同时也在污染我们的历史,因为三峡工程,因为大江泻流,在我们一次性抢救文物的过程当中,首先是中国的,然后是外国的考古学家都解压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在三峡枯期发现的文物分泌,用易伟超先生的话说,这一些文物是一部活的中国通史,但是在50年代,一直到60年代上世纪西方的考古学家曾经断言,长江流域没有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这个西方文明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但是西方文化中心主义也是很可恶的,他们长期以来认为,中国文明是西来说,中国文化西来说,包括我们的马家窑彩陶都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否定长江流域有新石器时代的遗址实际上原因还在这个地方,当然三峡文物遵守了这一点,我们由旧石器到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全部。

徐刚:日前在湖北的黄梅,当然不在三峡了,我们还发现了一条软蛇龙,时间是60年前,这条龙非同小可,实际上是我们的中华民族的龙图腾的一个实质,它跟河南鄱阳的半枯龙一南一北互为对照,中间相差400年,那个是6400年,我们这个…是6000年,在这个地质考古意义上400年不算什么,这个时间大致相近,这个龙同时又使我们想到,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长江文化和黄河文化是互为呼应的,在漫长的历史时代,而且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老祖宗,这个是人谁?伏羲,伏羲是龙图腾,而且伏羲的后人后来到了三峡成了巴人的祖宗,因此这样一些历史,历史的传颂以及文学,以及我们的考古文化把我们的文化,活的历史串联在一起。

王康:所以我们其实始终活在传说神话历史和现实以及未来的历史大的河流当中。

徐刚:好,对,这个现实是如此地短暂,就今天是现实,马上就过去了,马上就变成历史了,所以我曾经在一本书里写过,我回首苍茫的天空和群山,以及茫茫的流水,哪一样不是历史?都是历史,都是历史恩赐给我们的,可以这样说吗?老康,假如我们没有历史,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王康:历史就是咱们中国人的宗教,就是咱们的上帝。

徐刚:对,好。说到历史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渗出一种沉重感,这种沉重感即使因为我们的历史悠久,我们的漫长的文化史,而且地底下的考古人物的不断新的挖掘和发现,很有可能把我们中华民族的华夏民族的,实际上是一回事情,华夏民族在前,我们原来说的也是华夏民族,华夏民族的历史还要往前推。

汪永晨:对,你们刚才讲的都是人的历史,可是我也在这个时候,我也在想我们这些野生动物他们的历史,白鲒豚找了38天没找到,它真的就从长江里从此消失了吗?真的就成为历史了吗?

徐刚:它的历史毫无疑问比人类漫长悠久得多,两千万年。

汪永晨:但是科学家也说,它的消失是因为人类对长江的活动产生灭绝的第一个哺乳动物在中国。

王康:李约瑟说了又一句经典的话,他说我们所从事的一切活动,它的意义就在于我们怎么样让近代科学力量所创造的巨大的物质财富包括原子武器的危险力量,掌握在对人类有责任感的人的手中,千万不要让他们落入那些狂人们的手中,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人类和一切物种,一切生命毁灭的可能性都会存在。

徐刚:对。

汪永晨:长江上的江源上的藏羚羊,它的羊绒被这些工业化的这种文明给它加工成长长的围巾,一条围巾可以从一个戒指里穿过,于是这些藏羚羊就成了这些贪婪的人们的枪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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