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锋:我们也做过类似的工作,我们大致是02年的年底开始做,然后一直到04年的6月份做出长江生物多样性的保护的战略,这个战略也请了很多科学院的、TNC的,CNR的,WWF的专家也参与了,我大致数了一下,大致我可能是参与这个工作的有150多个科学家都参与了这个工作,这个生物多样性保护从长江的源头到长江的入海口,比如说哪些物种是需要保护的,哪些典型的代表性的生态系统,生态系统是什么概念,比如说典型的森林,代表性的草地,湖泊、湿地是需要保护的,这个战略是需要保护的,也像乔羽所说的那样,根据我们保护和社会经济两个方面的需求,划定的哪些地区是需要优先保护的,那些地区是次级优先保护的,它的物种,长江流域确实是非常丰富,因为长江到源头到入海口,这个高差有5500多米,正因为这5500多米它有不同的山地景观、森林景观、红矾平原景观和入海口的河口景观,所以它的生态系统的多样性非常突出,有突出性的保护物种,大熊猫是众所周知的,像白脊豚是众所周知的。
那么和白脊豚相提并论的还有一个叫江豚,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淡水的,比如像中华鲟,像源头区的雪豹,还有森林里面很多致畸类的,都是长江流域非常重要的一些典型的一些物种,另外一个,因为长江中下游这个红帆平原还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水鸟越冬的一个栖息地,很多水鸟是冬季飞到这儿带,过完冬季之后它要飞回到西伯利亚去,所以保护好长江不仅是贡献于长江流域里边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也是贡献于全球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你像白鹤,全球目前可能只有4000多只白鹤,这些白鹤,冬天飞到泊阳湖和洞庭湖的湖区,它过完了冬天之后它要飞到西伯利亚去,像东方白鹳,目前全球可能只有3000多只东方白鹳,这种群数量已经非常小,这些东方白鹳也是冬天飞到长江里来,然后过完冬天然后飞回到西伯利亚去,这些都是众所周知需要保护的关键的物种,我刚才说的全是动物,还有很多植物,你比如说兰科的很多东西,都是咱们中国也是长江所独有的,在世界上其他地方所见不到的一些东西。
主持人:那在上游地区,现在最主要的在做的是什么,就源头地区,我们如果从上面往下缕的话,因为你们这一说就是从上到下六千多公里。
郭乔羽:我们现在实际上在源头的项目还没有完全开始,因为是TNC在划定了2015的目标之后,中国项目一个很重要的是要做温带草地类的,这样温带草原我们跟重要的选择的一块可能会在内蒙古,另外一块会在源头区,三江源,草地类项目,可能会在很快开始,可能也许利锋他们有比较多的项目在这儿。
李利锋:没有很多,源头区的项目我们是从04年开始的,因为现在大家可能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意识到气侯变化,气侯变化现在成了非常热门的话题,我原来在中国科学院的时候就已经学习到,长江源头区,那是整个青藏高原的气侯变化,它有它非常独特的变化,青藏高原的气侯变化既比全球的气侯变化变化的幅度要大,然后它也比中国东部很多地区变化得要早,所以研究长江源头区的气侯变化和研究整个青藏高原的气侯变化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一个课题。
主持人:你去过那里吗?
李利锋:我去过,青藏高原我可能去过六七趟的。
主持人:六七趟了?你看到的情景是什么样子?
郭乔羽:我最近一次去过的是七月份,去过的是榆树,那么我原来看到的很多这种冰川会退缩,冰川退缩会留下不同的痕迹,看到很多的冰川在不停地往后退缩,看到很多这种草地生态系统也在发生变化,我们学术上有几种术语描述草地,就是那种非常实的,水分非常充足的我们称之为草地,有时候称之为沼泽性的草甸,普通的长得非常好的草地我们一般称之为草甸,非常干的称之为草原,我看到很多沼泽性的草地已经变成普通的草甸,原来非常好的草甸在整个气侯变干的背景下,变暖的背景下已经变成了草原,所以这种变化是非常触目惊心的。
很多科学家的报告也指出来,整个青藏高原地区的冰川大部分都在退缩,那么整个西部的冰川可能有80%多的退缩,在过去的40多年里边,整个中国西部的冰川可能有80%多的退缩,那么在过去的40多年里边,整个中国西部冰川退缩的面积有多大呢?大致有3400平方公里,3400平方公里是一个什么概念呢?就是中国的第二大淡水湖是洞庭湖,洞庭湖的面积也仅仅是2600公里,所以说我们过去40年消失的冰川总面积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洞庭湖的面积。
正是意识到这种危机,我们04年开始一个研究示范相结合的项目,就是在长江源头区,我们进一步来研究,那儿的气侯变化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那儿的气侯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气侯变化的一些背景,这样的气侯变化的过去的气侯变化和未来的气侯变化可能对当地的生态系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然后这种气侯变化会怎么样来影响到老百姓的生存和生计,那么我们的核心的目标就是,既要理解那儿的气侯变化,特别是气侯变化对自然,对人类的影响,同时要和老百姓一起来为整个气侯变化的背景下提高他们生存的能力,提高当地自然保护的能力,这样能够克服气侯变化所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那么点上一些示范的工作从今年开始已经陆续地在设计,在实施。
主持人:就像我们在城里要生活的话,我们能做点儿什么为那遥远的冰川,然后让它能够化得更慢一点?
郭乔羽:现在实际上气侯变化这个问题本身是比较复杂的,因为从科学领域的研究来说,我们知道人类本身,人类的行为有很大的贡献,同时自然本身是一个波动的过程,有很多科学家认为,我们本来就是朝着一个越来越暖的时期发展,地球本身,即使抛开所有人类的影响,可能这都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我们再努力也许地球都会变暖,但是这毕竟还不是一个定论的问题,更多的是我们人类能做什么,这个可能就是最近很多组织都在推的一件事,来算一算你自己的碳排放,到底跟这个地球有多大关系,你贡献了多少的量让这个地球变得越来也暖。
主持人:碳排放。
郭乔羽:对。二氧化碳的排放。这个跟你所有的行为都有关系,你坐飞机,你开车,你买多大的房子,然后这种所有的消费行为全都有关系,因为你所有的,比如说我们开车这都很简单,可以想像的,坐飞机直接燃烧这种燃料的,你用电,然后即使是你用自来水这种很简单的事也是别人给你净化了蹦到你们家里去的,其实所有的过程都是消耗了能力,对于地球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吧。
李利锋:一个是对我们生活在城市里边的人我们还是有很多作为的,最近政府间气侯变化委员会,他们最近发出了第四次工作报告,就是RPCC的评估报告,这次评估报告,很明确地指出来,目前特别是过去50年以来的气侯变化,90%是由人类活动造成的,刚才乔羽已经描述了,即使在人类存在以前,地球气侯系统也是有它自然波动的这种规律,它经过一段时间就变暖,有的时候暖干,有的时候暖湿,有的时候会变冷,有自然的变动,特别是在工业革命以来,因为我们在工业化的过程中由于化石能源的使用,比如说煤和石油的使用,往大气里面排放了很多二氧化碳,这种二氧化碳会有一种温室气体的效应,如果这个大利里边二氧化碳浓度越来越高的话,它会使整个地球的温度会越来越高,所以科学家今年第四次报告里面指出来,过去至少50年,气侯变化90%是由人类活动造成的,到底我们能做什么,我想可能大致从几个角度来描述,第一我们能不能少排放一点二氧化碳,当然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如何少排放一点儿二氧化碳,我们现在基金会就有一个规定,我们现在比如说我出差,我除了有资金的预算之外,我还有二氧化碳的预算,为什么呢?因为我坐一次飞机会产生二氧化碳,我要老坐飞机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话,排放的二氧化碳会很多,所以我每年有一个二氧化碳的量,我不能超过。
主持人:你的量是多少呢?
李利锋:我们现在还没开始做这个预算,我们现在已经开始追踪,我每次坐飞机都要填一个表格,说这次飞行,飞行了多少距离,我今年排放多少二氧化碳,我们的目标比如说今年要把它减少10%,但是今年我们是第一次在做追踪,像我刚才提到的我英国和美国的同事,他已经做了几年的追踪的工作,所以他知道他每年大致能排放多少,所以他每年都有预算。
主持人:这个一说排放了多少,还是没有一个概念,比如说我排了么多和排了这么多,这个影响到底是,你们能给我举出一个我比较容易的例子吗?你有没有算过自己的碳排放?
郭乔羽:我其实是算过,因为我们当时是这样,我们可能每个办公室所有人,TNC也会有很多政策鼓励大家一起拼车,鼓励大家尽量采用公共交通工具上下班,它会鼓励你去算到底是多少,我不知道利锋会不会超标很多,我是超标很多。
主持人:标准是多少?
郭乔羽:标准的量我不记得的,但我差不多相当于十几个人的平均量,你会多在哪里呢?中国的平均量是所有城市和农村人口的这样一个,这个可能所有城市人都一定是超标的,因为你会开车这样子的,你的用电量什么的都会超,再一个我们贡献很大的,你的差旅如果很多,你坐飞机如果很多的话,这个量一下子就把你从平均水平里提出来了,我们也是在说,我们应该建一个,这是我们一直在准备,TNC和各个国家,各个办公室之间的视频网络,这个视频网络可以尽量地减少这种。
平均水平率给提出来了,我们也是在说,我们应该建一个,这是我们一直在主要,TNC已经准备建的就是说,我们要建一个各个国家、各个办公室之间的视频网络,这个视频网络可以减少地减少这种不必要的差旅,我们通过视频网络来开会,大家不必要去增加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因为这个对于个人来说,也许你觉得我排放这么多和这么多,好像差别不大,但是毕竟我们的人口基数这么多,如果每个人都正确一个比例的话,这个总量是比较竟然的。
李利锋:我印象中,我记得不是特别清楚,我印象中,比如说我出差,比如说我飞行1500公里的样子的话,这个二氧化碳的排放可能就得有0.5吨左右。
主持人:0.5吨左右。你一个人?
李利锋:对。
主持人:你一个人?
李利锋:对,1500公里,完全可以把我飞行的距离然后转化成我排放了多少二氧化碳。
主持人:那你排了这么多的二氧化碳,你怎么来弥补呢?怎么来还给我们的地球呢?
郭乔羽:这个国际上已经有这种,叫碳绘市场,它是更多的是针对国家,针对企业的行为,企业是贡献大户,这种工业企业,你的这个量,如果你超标了,你必须减下去,或者就是你拿出钱来去种树,用这种方式,因为如果你种了树等于你把这个碳重新固回去了,固回去了以后那你的这个份额相对减下去了。
主持人:也就是说以后你再飞1200公里的时候,你就要回到山上种一棵树才行,才能把你排放的0.5吨的碳弥补回来。
李利锋: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操作过程当中我们实际上我要付那一部分的税,我排放了多少二氧化碳完了之后,我要计算,我在固定二氧化碳需要多少钱,然后我们买机票的时候就把这些钱单独交给一个机构,他们拿着这些钱去做这种二氧化碳固定的一些工作。
主持人:就是说他们拿着这些你交的所谓的罚款也好,税也好,拿着这些钱然后再去种树,把这些二氧化碳固化回来,现在在中国有这样的行为在做吗?
郭乔羽:有,我们有一个项目叫森林多重效应,这个项目实际上是一个,怎么说呢,叫先期的诱导性的项目,它是跟云南省、四川省和国家林业局一起在做,都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这个项目,它就是来帮助,因为刚开始在讲这样一个概念,比如说有些企业它的份额减不下来,它要拿出这个钱去种树的时候,从国内的一些,它要拿到社区去种树,国内的一些还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到底到哪里去种树呢?这个项目就是帮助他们来设计,因为它有它的一套标准,不是说随便种一棵树就可以把这个份额补回来,它需要它的一套认证和标准,你种的这个树才是达标的,才是把你的碳排放的量给重新弥补回来的,我们这个项目就是帮助他们来设计这个项目,腾冲的项目已经做完了,他们也得了一个金牌,一个认证,设计得是比较完美的,比较理想的一个项目,后来在这个的促进下,可能国家林业局现在也在慢慢地启动这样的一个基金,就是帮助企业和社区建立这种关系,引导这些份额来找到合适的种树的地方。
主持人:我想可能TNC他们是用碳排放这样一个概念,在长江流域,在上游的地区重新地植树,但其实我知道,我们一说长江的水环境的时候一定会提到水土流失,大家也会提到种树,我知道WWF你们好像在做这件事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