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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当代文坛无争论及流派 缺乏批评风格单一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冯唐谈当代诗人的尴尬境地,有一句著名的诗,“我是一个天才,冒险来到人间”。结果现在就被改成了“我是一个天才,你是一个天才,冒着被抽的危险来到人间&rdqu

许子东:三里屯有三种人 外国人有钱人及诗人

许子东:以前陈冠中还说过,在三里屯有三类人。

窦文涛:我还以为陈冠希呢,陈冠中说过,陈冠中说过。

许子东:陈冠中,陈冠中,他是香港人在北京混嘛。他说三里屯有三类人能泡妞,外国人、有钱人跟诗人。

窦文涛:诗人。

许子东:他说,他这么认为,他说诗人你得留着长头发,或者像你这样头发抛上去,然后拿一个吉他,他们诗人跟歌手分不清楚。然后都是上海的,一类人就被踢掉了。

冯唐:诗人被踢掉了。

许子东:余下来挤外滩的都是喜欢这个外国人跟有钱人。

冯唐:所以说现在的世界变得更上海了。

许子东:然后跑到兰桂坊呢,另一类又被踢掉了。

窦文涛:谁?

许子东:外国人也踢掉了。

窦文涛:外国真也踢掉了。

许子东:因为鬼佬不算什么,对不对?

冯唐:对对对对。

许子东:在兰桂坊鬼佬,但是要在兰桂坊你要是跟人家说你是诗人,我真想踢你。他是靓仔嘛,而且他也是什么CEO嘛,CEO嘛名牌一晃,但最后告诉那个女孩我是一个诗人。

窦文涛:转头就走了。

冯唐:神经病嘛。

许子东:或者她陪你去医院。

窦文涛:而且他说的这个诗,我倒想再挑点事儿。

冯唐:挑挑挑挑。

窦文涛:就是,你看他不喜欢冰心。

冯唐:谁?

窦文涛:冰心呐,你觉得冰心翻译的这个《泰戈尔》不怎么样?

冯唐:不是冰心,是郑振铎。

窦文涛:哦,你觉得郑振铎翻译的不好。

冯唐:郑振铎翻的《飞鸟集》,冰心翻译的这个其他的东西《园丁集》可能我不是特别清楚。郑振铎翻了两本,一本是《飞鸟集》,一本是《新月集》。

窦文涛:对。

冯唐:我并不是说觉得他不好,而是我觉得他作为一个诗人,他不是一个诗人。

许子东:郑振铎是一个学者。

冯唐:是一个学者。

许子东:评论家。

窦文涛:也是收藏家呀。

许子东:西谛,西谛。

窦文涛:图书家。

冯唐:功夫非常深,我说很佩服那时候那一代文人,那一代文人他当时翻的时候他才二十几岁。

窦文涛:真是诗人。

冯唐:而且呢,但是我是仔仔细细看,因为我自己要翻,你找不出任何的翻译错误,就是找不出很多翻译错误,也就是一两个,我觉得是值得推敲的,比如说语法、用词都是对的,只是我觉得相对来说他不是个诗人,有点平。而且另外一个,我觉得很大的问题是没有押韵。所以呢这个,其实那个翻呢是出版社找到我,说,哎,你又是一个诗人,然后你自己英文又不错,为什么不能这个帮我们翻译一个这个大家的这个诗,就是后来我说什么诗,他说泰戈尔的这个《飞鸟集》跟《新月集》,你把这个正译再重新翻一遍。当时我就整个看了,后来我就觉得呢,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练笔,其实你老想跑到金线之上去,实际上这个文人也有自己的基本功,也有自己的日常训练,我觉得这个翻译呢,特别是翻译诗,特别是翻译诗要求自己押韵,是一个挺好的训练。这八千字给我翻的呦,给我弄的这个从来没有那么苦,写这个八千字。

窦文涛:咱们可以看一篇,这个大家对他的这个翻译呀也有一些评价。

许子东:这是郑振铎的。

冯唐:翻译,您读读,您读读。

窦文涛:是什么?世界对着他的爱人,把他浩瀚的面具揭下来,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相比之下,冯唐的翻译简洁多了,说,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长如舌吻,小如诗行。行和裆它是押韵的。

冯唐:押韵。

窦文涛:行压着裆。

冯唐:这个诗人的最大的武器是押韵,只要押韵就能流传。

窦文涛:那跟顺口溜、打油诗的区别呢?

冯唐:你要体会,我觉得这个诗意你很难,比如说像那个薛潘说的,这个女儿乐一根啥啥啥往里戳。

窦文涛:对对对。

冯唐:是吧,这个的确是这个押韵,但这是一个打油诗。但你好好看看刚才那个翻译,世界在情人面前这个对吧,解开裤裆,有短的地方,有长的地方。

窦文涛:好像你,我觉得他是不是不太喜欢那种比较,就是通常我们认为觉得比较,好的说是比较唯美的,坏的说就是比较酸的那么一种文风。

冯唐:我是喜欢一下抓住一个核心的东西,尽量去掉这些这个所谓的颠覆这个,所谓的这个道德呀,这个规矩呀、制度啊等等这些,这个至少在文字上,我很喜欢颠覆、喜欢破坏。

许子东:所以呢那个好的作品要有多种不同的翻译。比如说从我在大学教书来讲,这两种翻译都需要,研究生就读他的翻译,大学生还是读郑振铎的翻译,对不对呀?

冯唐:对的。

许子东:信教的女孩子一上来,你就跟她解开裤裆,很难解释这些事情,对不对?那个,不过我顺便推荐一下郑振铎,因为我非常感谢他,他的那个文学大纲是我的启蒙读物,四卷本,正是他刚才说的,20多岁编的,这是古今中外的各种文学,当然今天你从文学史研究的角度来讲,文学大纲是有很多很多问题,还有很多值得做研究,但是他当初出这么四卷书,他个人的这种阅历。木心也非常称赞他那个文学大纲这个书。

冯唐:我也是。

许子东:这也是我现在保留的一套旧书,我有这么一套书,是非常非常的。

冯唐:我也是很感激郑振铎,他还写过很多这个书评,《西谛书话》我不知道您读过没有?

许子东:1956年坐飞机失事。

冯唐:50几岁去世的,这个出访之后,是回来还是去,我记不得了,飞机失事。其实在早期这部分文人里边,就是写很多的这个书评,对我帮助都非常大,他是一个,然后唐涛,然后朱自清,甚至包括像鲁迅、周作人等等,都是,曹聚仁,这些这几个人。当时小时候我读书时,按照他们的指引这么读过来的,所以说这个知道金线在哪儿。

窦文涛:但是现在翻过来,要颠覆他们吗?

冯唐:我觉得是这样的,他们是在一个古汉语到白话的一个转型过程中的一波功力非常深的文人,汉语的发展还,就是在我们手上还可以再进一步发展。我觉得是一个继承关系。

许子东:因为他们当时呢,文学的国语,国语的文学,就是白话文能够成立,要靠文学来支撑。

冯唐:是。

窦文涛:好,那我那天忘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比如这个韩寒的小说就不到金线,就不用提了,你的文章也好了。

冯唐:这是你说的。

窦文涛:你文章里写的,然后呢这个王小波你写过一个文章,你觉得他,就是说没有那么伟大,理由是什么?

冯唐:我当时,好多都被误读,就是包括你节目还说过这个董桥啊,就是我对董桥完全是被误会。

窦文涛:你说董桥是个。

冯唐:完全拜这个媒体人给误读。

窦文涛:快澄清。

冯唐:我当时说董桥呢,是你一定要少读董桥,不是不读董桥,别人就转成一定不要读董桥,就是少读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看到董桥有很多铁杆粉丝。董桥的书又挺多的,一次看看十本、看二十本。我自己,从我自己个人确实来讲我觉得有点偏软,可以再读一点更硬的东西。比如说读点鲁迅,读点周作人。软都有不同的软法,我觉得简单的说,太乾隆了,《宫》很好,《宫》很细,但你缺了一点凌厉的东西。我自己个人看,就是不能读那么多,这是我的本意。王小波那边呢,我当时那个提问的原话是,题目是一个文句,就是王小波到底有多伟大?这是一个问题。

窦文涛:我读到的是王小波没有那么伟大。

冯唐:我当时是说呢,王小波是有非常好的地方,其实我原来三个这个,当代文学里边我三个文学的,我自己的文字英雄,其实第一就排的是王小波。

窦文涛:你们俩生日同一天。

冯唐:倒不是因为(同一天),我后来才知道。

许子东:还有两个是谁?

冯唐:还有一个王朔,另外一个阿诚,当时我在初中高中的时候,这是我三个当代,那时候他们还都活着。

窦文涛:对,现在有共鸣了。

冯唐:现在离了去了,我觉得是,他们也都是在北京。

许子东:他的趣味都有一点文字的山野趣味,就是有一点山野的这个趣味,就是不是那么书院的,不是那么桌上的。

冯唐:是的。

许子东:都是有一点故意出野的这个,王朔、阿诚都有一个共同点。

冯唐:我觉得王小波呢,我是觉得王小波在有一阵是被神化了。那不好意思,冯唐这个笔名实际上就是敢于说真话,不知忌讳,不知避讳。那不知避讳,我就说清楚我自己看到的她的我认为的一些弱点,比如说,我觉得文字可以更丰腴一点,文字可以更high一点。按我们的话说,他的欧化,就是在欧式语言的影响还是受得太大,比起老一辈的文人来讲,我觉得他从古汉语中吸取的东西有点偏少,我自己个人感觉。

另外呢就觉得这个,其实对于人性可以挖得更深一点,相对来说我觉得还有一点流于趣味,基本就是从形式和内容这么大致说了两三点我认为不足。还有一点我认为结构有时候太臃肿,它是,就是可以像《诗经》循环往复,但它那个循环往复,我感觉是到最后有一点点脑子的问题,所谓脑子就是可能有点,一点点精神出现精神错乱的问题,这是我没有证据,只是从文章里看,这个循环往复有点怪,这是纯从一个手艺人,同行的角度,点点问题。我就是说,不要神化他,但是他很伟大,是一个很伟大的开始,我们后来的人呢应该这个更加努力,基本上是多么正面阳光的东西。

窦文涛:在咱们节目里都说人话。

[责任编辑:王圳]

标签:冯唐 窦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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