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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中国人看手机的程度令人震惊 过年已经不像过年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梁文道认为,所以你看,过年在传统意义上讲,一家人亲友团聚。过年最不应该老看手机。起码头一两天,就是应该跟着家人,因为尤其中国人现在四处飘荡,比如说到北京打工的时候都回家里头了,这时候你就好好

冯唐:小时候过年能打10分现在年味就6分

窦文涛:你看我们节目这个小编很迷冯唐的,这冯唐来做节目,你看全是你的文摘。

冯唐:是不是啊?

窦文涛:全是你的文摘,我觉得。

冯唐:我感觉很欣慰。

窦文涛:对。

冯唐:有点余老师那种的。

梁文道:像余老师。

冯唐:还得学习,还得好好学习。

窦文涛:这个,我觉得看他一些东西,我倒觉得他有一些想法啊,就是跟我很能相通,比如说“择一城而终老”,就是说你喜欢住在什么地方,我原来也是说我喜欢够复杂的城市,当然我也要闹中取静,是吧?但是呢,好像你比如说,你说这到三亚,现在我有的朋友就干脆住三亚了,我就觉得好像也单调的一些。

梁文道:是。

窦文涛:你是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冯唐:我觉得呢,我还是喜欢就像杂文里“择一城而终老”,就是还是喜欢能相对复杂的地方。关键人吧,特别是人跟人不一样,对于我来讲,我觉得不烦,不烦不意味着就是说每天都要见不同的人,每天都要做不同的事。而是说它的丰富程度呢,一到大你有很多选择,不见得去做,但是你想去的时候,它能有,而且不是很麻烦的,就可以获取到。比如说去博物馆,比如说去个古玩城,比如说看一个前朝留下的东西,比如说甚至去个机场,然后两个小时飞机能飞到一个地方。我觉得第二呢,有可能还是跟,我原来认为跟年龄有关系,现在我觉得也不是。我觉得第二个还是要跟自己小时候的东西相对连得紧一些。为什么这么说呢?第一,避免老年痴呆症,我不知道各位。

窦文涛:这有什么关系啊?

冯唐:有一种很经典的说法,就是对老年痴呆症治愈最明显的就是他周围有他早年生活痕迹和东西,所以你看国外有一些养老院,有一些病房长得很怪,就好像他原来的住家,而且还是倒推了四五十年、六七十年前的这个住家。老箱子啊、老点心盒啊、老收音机啊什么之类的,为的就是唤醒一些就是老年痴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是说人啊。

梁文道:这挺有意思的。

冯唐:脑子都会有点萎缩的,过一阵啊,咱们已经是往下坡路走,就是脑子的这个功能是往下坡路走。

窦文涛:你知道你说这个让我想起什么啊?有一个这个医学的实验,但是当然这个医学实验有人说条件太复杂了,所以也有争议。可是它确实得出来的一个结果,就是找来一帮老人,就今天的老头,然后呢给他们生活在,他们是1950年的时候是他们的青年时代。完全生活在1950年的时代里,报纸照样送,就每天的,1950年的报纸,让他们每天一切,就是小镇上,完全是他.....。

梁文道:时光倒流。

窦文涛:电视,他看不见现在的一切,他有这个对照图,于是发现这部分老人啊。

梁文道:年轻了。

窦文涛:种种指标返老还童。

梁文道:是。

窦文涛:他似乎就是人身体里有个呼唤,就是他就是停留在那个时候了。

梁文道:是的。

冯唐:不过我接下去说呢,就是对于我来讲,所谓北京有诸多的不好,甚至雾霾比小时候要严重很多。我在想为什么我就不走呢?有条件,咱可以去,对吧?海南租个小房,租一条船,对吧?

窦文涛:对。

冯唐:我前一阵也在沃克住了很久一段,其实也非常山清水秀的,下面一大学,这个据说是单位面积,就是那个(柏翠山)附近,是得诺贝尔奖金得的最多的一个地方。

窦文涛:那你应该多在那住住啊。

冯唐:对啊,我就万一呢?万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呢?万一呢?对不对?这个要是你梦想万一实现呢?但是一回到北京,就闻到那种,一下飞机那种烤肉味,是吧?那种煤灰味,你会觉得好熟悉。就是你会觉得人忽然变得有活力,至少对于我,因为我小时候在北京长大,而且我现在住的地方,还就是小时候生,那附近的,平方公里,垂杨柳。当时就是,你会觉得这么反反复复的有一些臆想,这个包括土地,包括这个空气,包括周围的风物,虽然拆了很多,你还是觉得有护城河,有天坛,有龙潭湖等等。让你反反复复去体会,什么是时间,什么是生命,这生命应该用来干什么,就感觉心里踏实一点,会不会?

窦文涛:他这个感觉挺有意思的。你看啊,你在北京,我的大部分,从小生活在北京的朋友,最后都是难离北京。可是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可能我也只是一个个案,你看我从小生活在石家庄。

冯唐:是。

窦文涛:但是我真觉得在我这个人身上,没有什么这个概念。就是你看我不认故乡,不认老乡,不认同学。

梁文道:六亲不认。

窦文涛:六亲不认,就是说我认为有时候勉强,说实在话,比如说哪怕是当年中学的同学,不是说不好,而是真凑到一起,我会觉得,因为大家生活都不一样了,感兴趣的也不一样。有的时候,你比方说我们去大学,就爱找老乡。河北的嘛,找老乡。我那个时候就对这个很陌生,我说我交朋友是性情之交,咱俩聊得来交朋友,管你是哪的吗?所以比如说我跟你的性情,我要是住在这个伯克利,我就觉得我是那种乐不思蜀的人,我是在哪待着都懒,都不想去,但是去了那就不想动。

冯唐:就不想动。

窦文涛:就不想回来,你看就好像我就没有这个根,他这个还很明显,他还是有一个根的这种。

梁文道:我也是,因为我去的地方太多,我小时候,比如说我香港出生,但是在台湾长大到十几岁,又回香港。那我现在有时候也会,当然我每年还是会去很多次台北,但是我并不会很强烈的觉得我将来得回到这,或者回来之后好舒服。某种舒适跟亲切感是有,但是我也常常想,这到底什么地方才是我的家乡,什么地方。

窦文涛:你台湾长大的吗?

梁文道:对啊,但是我也不太觉得我像台湾人了。

窦文涛:对。

梁文道:什么地方才是我的故乡,或者什么地方像你这篇文章写的,我应该住在什么地方来终老呢?我以前去旅行,去过很多山清水秀的地方,特别小镇什么,比如说是一片平原,什么都没有,就几个小农舍,就觉得好舒服,像那个星星好明亮,夏天有萤火虫,多好多好。但是后来我想啊,我起码有一点,跟你们两个选择是相似的,还是想选择住在稍微复杂的城市,但是也许是城市近郊,就可进可退。但为什么呢?是因为我想安静,就我发现啊,你真的住到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你不一定有种沉静。

冯唐:心里可能不静了。

梁文道:而且最烦的是什么?我们在,如果有农村经验的人就知道,就是你去一个很小的地方住下来,你人际关系更复杂,就是人太少了。

冯唐:你就认识三个人,周围三个人。

梁文道:就这些人。

冯唐:这三个人恨不得知道,想知道你十八代祖宗。

梁文道:对,没错,而且村里头那种人际关系,就比如天天串门,东家长西家短,然后每天组合不一样,互相说,然后各种各样的想法,很复杂。反而是大城市里面,就是大隐隐于市,就是你什么人都认识,认识一大堆,但是你反而好躲。

冯唐:对。

窦文涛:他这个,你看我有一个,算是良师益友,一个画家,你也认识,刘丹(音)老师,她在美国住过好多年,但是最终她还是回北京来画画。我就经常跟她说,我说我就喜欢在外国住,我说我就盼着我能在纽约住几年。后来她就跟我讲,她说你那样就会觉得特别孤单,就是举目无亲的感觉。我说我平常挺自闭的,在北京我也待家里不出门啊,我说所以我觉得那没关系。她跟我讲了一个概念,她说你,比如说你在北京,其实呢你尽管不出门啊,但是你知道,你熟悉的和你的好友他们就在不超过十公里以内,他们在你周围,你也许不找他们,但是他们在你们周围。她说你真到了纽约,那真叫孤悬海外,你甚至会有荒凉的感觉。就是在那样一个城市,你一个人,谁跟你都没关系。

冯唐:没错,就像有一首诗,我忘了是谁写的了,但是诗意是这样的,说,我走过你的楼,远远的向你招招手,也不见得见你,也不让你知道,当然也不见得有可能是初恋,有可能老情人,有可能是OK,比如说像咱们这样的朋友,说OK,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在那自摸,在看黄片什么的。然后你想这傻子在干什么呢,你就招招手,其实你感觉很温暖。这个呢,接着往下说呢,我觉得有两块,一个呢就从作家的角度,从小说家的角度,我觉得特别好玩的是什么呢?你一个场景,有可能是北京的变化太快了,在我长大的过程,过去的三十年。一个城市你反反复复的走,然后你体会这些变和不变,比如说东三环路,我原来去八二中(音)上学,就一直骑车,从垂杨柳过双井,一直到白家庄,然后再骑回来,就发现,OK,树种上死了,然后春天了,柳絮,这个柳枝垂下来。正好旁边有一个女同学跟你一块骑,她大致在那个时间,就在那个街角就转回来,对吧?头发挺长,就跟柳絮似的,有时候就是说你看看这个柳条跟那头发一块飘,然后你会觉得你再骑车过去,没有了,你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树可能也死了,就是这些可能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东西,但是你觉得好像就人来过一趟。我不知道我有说明白吗?

窦文涛:你可能还是喜欢有归宿感的。

冯唐:可能是小时候安全感太少了吧这种人,我不知道,反正觉得这种反而有点意思,我喜欢知道每一个街角大概都是一个什么样的来历。

窦文涛:你说这个诗,我就想起我看过这个北岛的一些东西,他在某种程度上他给自己一个身份,叫做大概意思是漂泊者还是飘零者,就是他很多年就在国外这样游荡,好像到最后他甚至觉得诗人就应该是这样游荡的。

梁文道:但是问题是他到最后还要写,就是他到最后还是要到北京。对,他还是,就算他回不来,或者怎么样不回来定居,他还是要把他小时候长大认识的那个北京在脑海里把它构思出来。

窦文涛:对,你记得北岛写的,就是他多年之后回到北京那个诗,我觉得有感情。

梁文道:所以还是会的,但是我跟你比较相似的地方就是我们都没有太强烈的故乡的那种牵扯。

窦文涛:对,我就觉得我是个无根的飘萍。

冯唐:你不能这么讲。

梁文道:对面的女人看了,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窦文涛:当年促使我选择新闻工作,就是有一个人的名字对我起了暗示作用。

冯唐:邵飘萍。

窦文涛:对,这个过年,你说实话你还有感觉吗?

冯唐:现在淡一点,但是呢我就这么说吧,小时候如果给十分,现在这个年味自己觉得也就是六分吧,勉强及格。

窦文涛:而且我甚至在网上看到,好多人把这个过年当成煎熬。

梁文道:当成负担。

窦文涛:就是这一个星期,很多人回家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难受的,这就是包括你刚才讲的,这就是我说的,家里人之间很可以应该亲近,有些家庭我特别羡慕,他们怎么老中小三代在一块那么开心。但是也有的家庭啊,不是没感情,而是没话讲,就是好像女儿好一些,是吧?

冯唐:会不会也因为年纪大了,你看咱们小时候见朋友的时候有好多话要讲什么之类的,现在有时候见最好的朋友还好,一般的相对来说,像外围一点的,有时候。

窦文涛:有时候你就容易沉默。

冯唐:就扯淡,你也不念书了,他也不念书,假设说的那些新鲜事,你在网上也看到了,这个餐馆也来过好多次了。可能家里人也有这个问题,比如父母都七八十岁了,咱们都四五十岁了,回来之后谈哪些事?你也不可能说早恋问题怎么办,也不能老说你死前有什么遗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梁文道:也就只能是怀旧了,都是父母在一味,现在有时候,但过年很多时候出于义务,但是你看到家里的老人一年一年老去,你开始想这么多人过年还能有多少回,然后这时候就会怀旧起来。

窦文涛:没错,我现在是出于这种心情,跟我爸爸打听,我就发现他讲不好,对妈妈的不好,这时候他全讲出来了。

冯唐:对,原来不愿意说的,不好意思说的现在都说出来了。

窦文涛:对,没错没错。

梁文道:到了一定岁数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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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三人行》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 [节目专区]  

主持人:窦文涛[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到周日 23:00-23:30

重播时间:周一至周五 13:00-13:35

 

[责任编辑:何柄德]

标签:过年 团聚

2015-02-23锵锵三人行 冯唐:每年春节几乎都在读书和写作中度过 http://d.ifengimg.com/w120_h90/y0.ifengimg.com/pmop/2015/02/24/1ad329c1-c595-4b95-ad9f-9f7d1797f8ff.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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