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交响乐之路——上海交响乐团130周年
2009年09月29日 14:54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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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尔:我在家里练琴,附中的,我家里那时候是衡山路二号,附中的红卫兵冲上来,冲到我楼上,你在练什么东西,我那时候正在练长征交响乐什么,今天毛主席语录学过没有,我说学过了,学什么,纪念白求恩啊,以后每天要学,13岁的小姑娘,小男孩,来教训我,还蛮好玩的,现在他们回想很惭愧觉得,小孩子啊。

解说:1966年5月16日,政治局扩大会议召开,通过了康生、陈伯达起草、毛泽东修改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即《五一六通知》。《通知》的发布标志着文化大革命的正式开始。文艺界变成了大染缸,属于“封资修”,即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修正主义。而朱践耳的作曲创作团队也加入了几位业余的工人,参与作词作曲,俗称“掺沙子”,就是把知识分子和工人群众组合起来。而他们的创作任务主要是写语录歌。由于最高指示不能过夜,他们经常会全团行动,通宵谱曲、配乐器、录音。

朱践耳:我还写过一个最最不可思议的,报社,来人了,那时候你还记得吗?珍宝岛跟苏联有一个冲突,那个时候,有一个社论,他搞了社论里面一段,这段,要我们谱曲,我看那个怎么谱曲那个时候,完全政论性的,你看多长的句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国人民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怎么怎么的,一个主语,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人民,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个主词两个字就可以了,我他就可以了,中国人民才四个字,几十个字是一个主语,谓语还没有呢,干什么没有,不可战胜的什么什么,就这样的谱曲,没办法,硬着头皮,我印象很深,就找到我谱啊,这都是很荒唐的一个例子。

解说:而作为1967年上海音乐学院的毕业生,如今在乐团担任多年小提琴首席的张曦伦,那时却面临更为尴尬与苦闷的局面。

张曦伦:我是67年毕业的,这个时候正好是文化大革命,其实文化大革命准确来讲叫大革文化命,它把人类的文明和文化都革掉了,我这个时候毕业的时候实际上我的命运很差的,因为我这个时候,毕业的时候正好分配的时候还在文革的时候,我毕业鉴定有个叫犯严重政治错误。

解说:那时音乐学院的毕业生有一半人都会有政治方面的问题,但这条毕业鉴定也足以使一位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无法找到接收单位。从毕业到最终加入上海交响乐团,张曦伦度过了漫长的三年,在这期间,他一次次被某个文艺团体相中,又一次次在单位看到他的毕业鉴定后遭到拒绝。

张曦伦:然后到分配的时候就有一个比较良心好的工宣队一直帮我打听,杭州歌舞团很高兴,都不可能,看了我的简历不行,后来上海也不行,因为文革当中政治错误是很厉害的,然后最后一个希望是马鞍山歌舞团,非常高兴,也不行,看了以后,但是命运很奇怪,就是这个时候,所以说我是和交响乐团的缘分是和曹鹏先生开始的,这个时候曹鹏先生是交响乐团的主管,他不认得我,但是他知道我业务很好,他就要我了,我根本想象不到,怎么可能一个文工团不要我,上海交响乐团要我呢,后来真是要我了,所以我到现在都非常感谢他。

解说:张曦伦的伯乐是当时担任上海交响乐团团长的曹鹏,他从小参加革命,1944年在解放区文工团进行文艺演出,1949年随军进入上海。1966年接替黄贻钧担任上海交响乐团团长一职。然而即便是如此根正苗红的政治背景,他依然过着一边工作、一边被批斗的生活。

曹鹏:因为是上海人,所以他要抓一些,他发现上海交响乐团,因为交响乐团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单位,业务水平各方面都好,所以你要搞的话,像中央乐团一样也要在上海抓一个点,所以把我们调到北京,因为指挥都打倒了,那么他们非用我不行,所以我是一面批一面用,一面批一面用,今天指挥完了以后下来批判,完了以后明天又上去指挥,就是这么一个状态,好在我自己很小就参加革命,我也不怕什么,他们也弄不倒什么,虽然一直想搞,到我的家乡调查好几次,后来被我家里的一些邻居都赶出来,调查的工宣队,说曹鹏从小就是抗日参加革命搞地下工作,你们现在还来搞他,后来我回去,家里都告诉我,所以他们没有搞到什么。当然是,我们也只能,就是只能搞京戏了,所以后来就搞了智取威虎山,到北京。

文化大革命时 多位艺术家成为被批的对象

周瑛琦:20世纪70年代初的上海交响乐团排练厅外,过路的人们常常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在一排自行车旁的台阶上,坐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每人拿着一本英文书,在那看。他们身后的排练厅内会传来乐团演奏的乐曲声,两个老人有时会放下书本,侧耳倾听,时而欣慰、时而皱眉。人们常常会疑问,为何交响乐团门口看自行车的老人,都这么有文化?那是因为,这两位老人中的一位就是是乐团的前任团长,黄贻钧。

解说:在1950年10月的兰心大戏院,作为1935年第一批加入上海交响乐团的中国音乐家,黄贻钧指挥了音乐会上半场的三首中国曲目,这是他作为新中国第一位指挥家首次登台演出,之后他担任了上海交响乐团的团长。在音乐界,黄贻钧被誉为中国第一代指挥、中国交响乐奠基人之一。也正是黄贻钧所处的位置,使他成为文化大革命矛头瞄准的对象。

曹鹏:文化大革命就是把人与人的尊重关系破坏了,人都变牛马了,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现在总算不要夹尾巴了,我们那个年代就是要夹着尾巴做人,所以黄贻钧先生他是上海第一个,被文化大革命给登报的反动学术权威,所以非常,打击是非常严重的,你想一个知识分子受不了,他是文化大革命不久以后,他就准备自杀。

解说:突如其来的批斗让黄贻钧措手不及,被撤掉团长一职,无法继续参与演出,而且人身自由全被剥夺,知识分子最宝贵的尊严被一扫而空。1967年的一个傍晚,黄贻钧的侄子在上海交响乐团的门口悄悄拦下曹鹏,向其透露黄贻钧精神不太正常,有自杀倾向,请求曹鹏能劝一劝伯父。当天夜里,曹鹏就偷偷潜入黄贻钧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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