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古国唤醒西南民族传奇:揭秘古滇国(上)
2009年10月26日 10:48 】 【打印共有评论0

距离昆明南部大约100公里,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县城,叫江川。半个世纪以前,江川还是一个不名经传的坝子,而它境内北部的李家山也是草木丛生,人迹少至。云南向来山多地少,当地的农民也勤快,开荒地、修梯田,大搞农田基本建设。于是,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按照当地老人家的说法,经常有人会在李家山的西南坡见到零星的青铜器和玛瑙玉石。老乡们偶尔聊起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是谁的?怎么老出现在自家的地里呢?因为找不到答案,所以这批东西被扔的扔,废的废,卖的卖,也压根没人把它们当回事。直到有一天,相隔不到40公里的晋宁石寨山一铲子挖出来个滇王金印,村民们才直拍大腿,哎呀呀,难不成自家地里的那些破铜烂铁都是宝贝?

在云南,周回五百里的滇池泽养着昆明盆地里的每一位普通百姓。从滇池东岸眺望距离不足1000米的晋宁县晋城镇,石寨山就像一条巨大的鲸鱼横卧在田间。石寨山脚下,是这个已逾千年历史的上蒜乡石寨村。1955年3月,当云南省博物馆的考古工作队第一次进驻这里的时候,村里的百姓隐约听说,他们背后的这座小山丘,很有可能是一处藏满了青铜器物的墓地。

蒋志龙:石寨山的发现应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偶然的机会,首先就是石寨山这批文物抗战期间就已经流露到社会上了。

王鲁湘:民间就已经有了。

蒋志龙:民间就有了,其中有一部分就是有40多件,后来就是五十年代的时候,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被英国大英博物院,大英博物馆收藏,那么当时他们认为那些东西就是,那批东西当时出土地点认为是梁王山。

王鲁湘:就是石寨山对面有一个山。

蒋志龙:对,那个梁王山,后来就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云南省博物馆筹备期间,当时有文物贩子,拿了青铜器请博物馆的专业技术人员给他们鉴定,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值不值钱,所以这种情况,那么就引起了专业技术人员的注意,但是大家都不知道这批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那么这种情况,后面根据这个老先生的描述,实际上云南省文史馆的一个姓方的一个先生,就叫方树梅老先生,因为他老家就在这个石寨山附近,就在晋宁,他就说他家乡在抗战期间出过一批青铜器,而且好的东西都被这些当时他们称作地主、恶霸所霸占了,然后就是这些。

王鲁湘:其实就是有钱人拿走了。

蒋志龙:没错,然后就是残破的东西就当那个废铜烂铁去卖,所以这种情况引起了博物馆筹备组的注意,那么当时就派了两位先生就到晋宁去调查,那么调查,果然就是在这个石寨山发现了,一个是村民里面收到了,就是与他们在文物贩子拿来鉴定的形制相同的青铜器。

王鲁湘:就在山底下的村民里头。

蒋志龙:村民里,而且那些村民还能跟他详细描述,他就说这些东西是哪哪哪出的,挖的坑都还在,所以出去调查的这个两位先生回来以后,就跟当时的博物馆的筹备组汇报。汇报这个事以后,当即就决定这个地方做一下试掘,我们现在叫试掘。

试掘工作出奇顺利,工程历时21天,共清理西汉时期墓葬两座,出土青铜器过百件,除了此前在其它省份不曾见过的贮贝器之外,还有上百件的青铜兵器。

蒋志龙:这批青铜兵器跟咱们中原的,无论是形制也好,纹饰也好,都完全不一样,大家就认为这个东西是云南少数民族的东西,非常非常有价值,值得进一步做,而且非常有意思,恰好这个时候,当时文化部部长,还有郭沫若先生也来,他们看了这批东西觉得非常非常有价值,所以由这次之后才有,1956年底到1957年的第二次发掘。

第二次进驻石寨山之前,考古人员对此曾有过猜测。根据早期大英博物馆和日本零星收藏的文物,再加上第一次发掘的成果证明,在相当于中原的战国到西汉之间,曾经有一支独立的、影响很大的,有一定势力范围的文化在这个村落和山间存在过,大到一个部族,小到一个王国,在没有出现文字之前,一切都只能是猜测。直到4000余件文物在考古队员的铲子下陆续出现,整个云南文博界都为之兴奋了。

蒋志龙:1956年11月到1957年1月份就大概这么一个时间,当时大家也,我看这个文献方面,老先生们也非常非常激动,那就说,你看到这么多东西,稀奇古怪的东西,能不能证明它是谁的,能不能找到印。

王鲁湘:大家很焦虑的事情,是吧,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是谁的。

蒋志龙:对,所以他们就是在第二次清理,这个编号为六号的一个墓的墓地里面就发现了一枚金印,当时他们是在这个墓地筛出来的。

王鲁湘:是筛出来的。

蒋志龙:对,筛出来的,因为它非常小,很多那个细砂这么筛出来的。

王鲁湘:那应该说出现了非常重大的成果。

蒋志龙:没错,应该说它把司马迁所记载的在中国西南地区的,西南夷的区域里面,现在唯一能够得到考古材料证实的一个国家,就是滇国,从此这个滇国就浮出水面。

在今天的云南省博物馆,半个世纪之前的那次挖掘成果被定格成瞬间,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王鲁湘:马馆长,这个是一个复制的当时候的石寨山的一个墓坑吧?

马馆长:是,这是石寨山六号墓的一个复原图。那么我们是严格按照考古当时的绘图来做的。

王鲁湘:比例呢?

马馆长:比例原大,原大,唯一遗憾的是因为文物不敢进去,那么是用的复制品,但是包括每个贝币,每个文物的所在的位置,和它当时现状,我们都严格按照考古当时的原状来复原的。

王鲁湘:就是那个,根据那个测绘图。

马馆长:对,最主要的几件文物,包括滇王金印,包括执伞俑,包括编钟都在这个墓里面出土。那么这可以比较清楚地表明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墓主的身份非常高,而且滇王印出土,一般人是不敢使用这个印的,那么他应该是滇王。

王鲁湘:就在那个胸部的位置大概是。

马馆长:对。

王鲁湘:但是尸体已经全部腐朽了。

马馆长:对,已经成粉了。应该我们估计,按当时的考古样子,它可能是拴在腰上的,拴在腰带或者什么上的,因为旁边有很多的佩件,包括他的胸前的一个扣饰等等,起码这个墓的发掘,就印证了《史记》司马迁记载的滇王金印的存在。

王鲁湘:而且这个金印本身也就把我们在这里发现的,所有的这个墓的归属问题解决了。

马馆长:对,解决了,它引出了整个一个王国的故事。

王鲁湘:对,整个滇国,滇王国的故事就从这个金印开始破解。

滇王之印为纯金打造,呈正方形,边长2.4厘米,高1.8厘米,重90克,背上的蛇钮表情十分生动。

马馆长:那么这个金印出来的时候,应该说是很有戏剧性,第一次出土的时候没有发现它,后来有工作人员一看,怎么土里边有一个黄颜色的东西,就是在这个绘图上面有个角,我们是一层一层把它剥开的,发现有个角露出来一个金印,有个金色的角,以为是一个什么金扣子啊什么的,结果就一层一层朝下剥,越剥越剥就出现字了,那么在这个滇王国的墓葬里边,出现汉字的情况非常少见,因为它没有文字的,后来撇开一看它是滇王之印,那么大家都很激动,那天晚上据说是杀了一只鸡,在1950年代杀一只鸡是不得了的事情。

王鲁湘:不得了的,对,有鸡吃。

滇池岸边,石寨山考古工地。

如今,这里一人高的蒿草在工地周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保护网。

蒋志龙:王老师,慢点啊。

这样出来就好了。

王鲁湘:这就是制高点了。

蒋志龙:对,这个就是石寨山整个墓地的制高点,这个是个西界,1990年代我们来做的时候,这儿还没修房子呢。

王鲁湘:1990年代的时候,这些村子是1990年代起来的村子。

蒋志龙:这些才起来的,1990年代,我们1996年来做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两家吧,其它都没起来。

王鲁湘:那也就是说其实1950年代,最早发掘这里的时候,这个下面是一片水。

蒋志龙:对,应该就是这样。

王鲁湘:是吧,这周围全是水。

蒋志龙:对,稻田,对,水域这边。

王鲁湘:这边都是水。

蒋志龙:对。

王鲁湘:那也就是石寨山的古滇国时候的墓葬,包括周围的整个墓葬区,其实都是环绕着滇池。

蒋志龙:没错,没错,它实际上就整个一个,怎么说呢,你在这个地图上面整个一看,就是实际上就是整个昆明盆地里面,就说最大的一块平地,就这个,就是滇池东南角。

王鲁湘:就是最大的坝子吧。

蒋志龙:最大的坝子。

王鲁湘:最大坝子。

蒋志龙:就是这个,就这一块。

王鲁湘:所以滇王的墓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是因为他统治着最大的一个坝子。

蒋志龙: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滇池边上的石寨山出了一枚滇王金印,这让考古队的专家们是既兴奋又迷惑。兴奋的是,《史记·西南夷列传》上曾说,“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也就是说,在相当于中原汉代的滇池之畔,滇国实实在在地存在过,并且曾经臣服于汉王朝。这枚金印一下子给这一次乃至后来的很多次考古发掘成果找到了一个标签。可令人迷惑的是,究竟滇国是什么样子,这个政权从哪里来,又为何迅速消亡?仅凭现有的蛛丝马迹,距离滇国的真相,恐怕还相差甚远

马馆长:过去有一个说法,就说是在云南这个地方,古代的时候是一个水泽之国,就是很多有水的地方,那么我们滇过去是有个族叫滇族,就是现在昆明市滇池附近有一个滇族,我们的名称是根据这个滇族而传过来的,那么后来是经过考古发现,这是一个自治的,这是一个自己建立的一个小的国家,叫滇国。

王鲁湘:滇国。当时滇国的范围大概有多大?

马馆长:就是五百平方公里到一千平方公里之间,因为很多民族是游牧民族,就他是狩猎,然后放牧,战争,掠夺,那么它的位置是经常流动的,我们认为它的固定的核心区域在五百平方公里左右。

王鲁湘:也就是现在我们的这个昆明滇池周围这一个大的盆地里头,对吧?

马馆长:对。那么它朝几个地方发展,可能这边,从西边到楚雄附近,从东边到昭通曲靖这个地方,那么朝南边到文山附近。那么它总共一个位置应该是活动范围不超过一千平方公里,这么一个位置,但是在当时来说,这已经是不小的一个国家。

王鲁湘:已经不小了。

史书中记载的滇国人,择滇池、抚仙湖而居,以耕田、游牧为生。循着《史记》里为数不多的线索,考古专家对现有文物进行了分析,仔细端详滇王之印之后,更多的疑惑随之而来。

王鲁湘:1950年代的石寨山的考古发掘的成果公布以后,引起世界注意,当时也有日本学者也在研究文物,像滇王之印就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当时说根据西汉的典章制度,好像这个印是很讲究的,比如说这个内城王,在中原地区封的这些王,他如果叫王的话,就应该是叫做什么什么王之玺,内城的侯,就叫做什么侯之印,对吧,然后中原周边的这些藩国的王的话,我们一般就叫什么什么王之章,对吧,只有滇王这个很奇怪,它既不叫做玺,也不叫做什么什么章,而是用了一个相当于内地的一个侯的这样一个叫做印,滇王之印。这好像特别地特殊是吧?

马馆长:所以就说滇国,当时我们觉得奇怪,那么滇国和汉族,和汉朝的关系也是非常特殊的。

王鲁湘:对,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马馆长:它最早的时候,是汉朝想通过这个地方到印度,就认为有一条就张骞出使西域,发现了那个,认为这边有条路,可以通向印度。

王鲁湘:叫做身毒,对吧,就是印度,印度。

马馆长:那么到了后来,这个汉朝就派使者,到这边想打通这条道到印度去。

王鲁湘:想跟这边借道,就好好跟你来说。

马馆长:结果后来没有走通,因为滇国有一定的势力,他过不去,后来就派兵打,打了几次以后都不成功,那么一直到了元封二年,才把滇国打败了,打败才进去。那么我们当时有学者考虑这个章是一种应急的,就是他不一定带着汉王朝印,可是这边的使节通过各种渠道和汉朝通了气以后,就通了消息以后,可能由四川,由这边单独制了一个印来安抚这边的民众,那么这个印很奇怪,真是奇怪,而且它的规格来看,我们现在发现,滇王之印的制作也并不是那么细致工整。

王鲁湘:好像有点草草而成。

马馆长:对,比较草。所以我们也有学者认为,可能这就是受汉王朝委托,在比如说在四川,在附近。

王鲁湘:在来的路上,找了家金店。

马馆长:对,找家金店来做,做了以后到这里来安抚当地民族,那么这种应该说是当时任何人不敢私铸这个印章的,因为这印章私铸要砍头的,不能随便铸的,他铸肯定有他的依据,但是最后做得怎么样,这个也是一个特殊。那么刚才我还想,刚才说打开神秘大门,所以这个印也是滇国的谜之一。

尽管金印的出现,将传说中的滇国拉回了现实,然而更多的问题也随之摆在考古学家面前。

马馆长:那么当时实际上打开这个门以后,发现里面有太多太多神秘的东西,那么首先它的国都我们没有找到。

王鲁湘:国都到底在哪?

马馆长:对,在哪,我们没有找到,那么我们在石寨山附近做了考古勘察,没有发现大型的建筑遗迹,如果一个都城的话,它起码要有一定的城池,要有居民住的地方,要有皇宫等等,但是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直到去年,我们进行航空勘测,才发现可能在现在的晋宁县的老县城附近,有一块城池遗址,但是还没有经过最后的确认。就是现在为止,我们也没有发现其它的墓地规模有这个墓这么大,六号墓,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后面的遗迹表明,除了这个滇王以外,还有其他滇王长期这种比较大型的存在。

王鲁湘:应该不止一代滇王吧,应该几代滇王至少是吧?

马馆长:对,是。

王鲁湘:但是我们目前只找到一个滇王。

马馆长:一个滇王墓,就是尝羌这个墓,那么这个很奇怪的是,它前后延续了将近五百年,那么我们对它的整个王朝建立,它的典章制度,它的王的情况沿袭,就是世袭啊什么的,都不清楚。

王鲁湘:因为没有文字嘛。

马馆长:因为没有文字,是靠一些零散的记载和我们考古发掘的依据,在发掘里边也没有文字,它发现都是靠一些,比如说战争场面的一些雕塑,一些贮贝器上面的一些器盖和一些纹饰来确定它的历史的,所以滇王的世袭也是滇国的一个大谜。

在此后的几年里,这批精美的青铜器被文博人员不断翻来看去,然而,渴望找到更多蛛丝马迹的专家们却迟迟未能找到令人满意的答案。正在他们为此迷茫困惑的时候,有人忽然间联想起距离此处只有几十公里的江川县李家山。

王鲁湘:江川的李家山和晋宁的石寨山,它们的距离有多远?

张新宁:如果说现在我们沿公路走下来,两个地方大概有四五十公里。

王鲁湘:四五十公里。按照古时候的翻山越岭的话可能更近。

张新宁:大概就是过去说一日程吧。

王鲁湘:一日程,一天能走到。

张新宁:就是一天。

王鲁湘:实际上这是两个,就是我们云南人叫做坝子是吧?

张新宁:对。

王鲁湘:就是两个比较大的盆地。

张新宁:云贵高原,它实际上处于青藏高原的东南边缘,那么在这个高原上边,由于自然的地质变化原因,那么形成了很多大大小小不同的山间盆地,这些山间盆地,咱们云南人就把它们叫做坝子。如果说这坝子里边有那么一汪湖水,那这个坝子那就是上天赐,上天赐的。

王鲁湘:最适宜人居的地方了,对。

张新宁:那最适合人,那么生产、生活、居住、生衍、繁殖。

王鲁湘:那就是鱼米之乡啊。

张新宁:对,那么恰好,那么滇中,就是云南的中部就连续的,像这种盆地,这种坝子就有好几个。北面的是滇池盆地,就昆明盆地,就滇池,往南呢是澄江盆地,有抚仙湖,抚仙湖往南那么是江川盆地,那么有星云湖。

王鲁湘:就是这一块地方是一个最好的地方。

张新宁:应该说在云南古代农业的整个的经济最发达的地方。

李家山早期零星出现的青铜器此时开始不断地提醒专家们,如果这里同样埋藏着滇国的秘密,那么摸摸李家山的底,会不会就能找到更多想要的答案呢?然而,期待才刚刚萌芽,云南省的考古工作便因为文革的到来被迫中断。

李家山的第一次考古发掘是1972年。那时,中断已久的云南文物考古工作逐渐恢复,专家们坐不住了。从1960年代中期打算试掘李家山时起到现在,一晃就是五六年,原本存放在早街村生产队仓库里的那批青铜器据说装满了整整18麻袋,卖给了供销社当废铜处理了,这让文物工作者心急如焚。1972年一开年,考古队员拿着工具,到了李家山。起初,当地革委会的“军代表”以为这一群人是来收缴武斗期间散落在民间的枪支弹药的,因此还不大配合,声称:“县里的武器早就交完了,没有铜了。”几番解释过后,军代表们终于把这四个专家安排在了生产队的一间破仓库里。条件是窘迫了点,可队员们却兴致勃勃。在工地上搭起临时“工棚”的那一天,大家还颇有信心地开玩笑说,一定要抱个“大金娃娃”,不然绝不回去。

从元月十八号开始,挖掘工作进行得颇为顺利,清理十八号大墓的时候,一个女俑杖头铜饰露出头来,考古队员见其长发披肩,随口就说:“呀,这还是个女的”。这一喊不要紧,早街村开了锅,到处哄传李家山墓地挖出来个大姑娘,于是,附近村民像赶庙会一样把考古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鲁湘:张老师,你看,咱们现在爬的这个山路,整个这个山就叫做李家山吗?

张老师:不,这个山是多依山。

王鲁湘:叫多依山,李家山指的是这个。

张老师:指前面那一个,就那一小块。

王鲁湘:那我们发现的这个古滇国的那些遗址是在那个山头上的,李家山那个山头上的。

张老师:对,主要的它的中心区就在那个山的山顶一直到向下边看,就是那个南坡到这个炮楼,就这个之间,这一片。我们目前发掘的那么就栽了树的山顶这一块。那么从栽了树那里到炮楼这一段,现在还没搞发掘。

王鲁湘:还没搞发掘,但是肯定有。

张老师:这我们都探过了。

王鲁湘:探过了。

张老师:都已经探过了,这是肯定有的。

李家山背靠多依山,是多依山系的支脉,站在多依山山顶,李家山、星云湖和江城坝子尽收眼底。

王鲁湘:山下面正对着的这个湖,这个湖叫星云湖是吧?

张老师:这是星云湖。

王鲁湘:还不是抚仙湖。

张老师:不是抚仙湖,抚仙湖从这里通过那个豁口。

王鲁湘:那个是个豁口。

张老师:对,能看得到。

王鲁湘:能看到一点,对。

张老师:能看得到的,那是抚仙湖。

王向:这两个湖是通的。

张老师:这两个湖水是通的,那么原来这个水是从星云湖经过海门河。

王鲁湘:就那边看到有点房子的那个地方是。

张老师:对,从那里流到抚仙湖,又从抚仙湖再经过北面一些的有个海口河流到南盼江,就是珠江的上游。

王鲁湘:南盼江,这水最后是流到珠江去了。

张老师:流到珠江的。

王鲁湘:正对着这个星云湖的这个山头就是李家山。

张老师:就是李家山。

王鲁湘:李家山下面就是这个坝子。

张老师:对,就江城坝子,所以李家山这个山,你从整个山体来看,它是从这个山体向这个坝子里边凸出的一个山,那么待会儿我们就会到下边去看,从平面上边看,它又从整个坝子里边又凸起来的一座山,就那么一个小山,而且跟两边的山有个断开,形成一个相对比较孤立的小山丘,有个山体,你把它当一个动物来看,好像是一个动物趴在这儿想喝水,头伸出去了。

王鲁湘:对,说不定在滇国的时候,这水面比这大,还真的就是在喝水呢。

张老师:是在喝水,原来的,那么这水是一直到山下的这村子里边的,到村,那么当地的渔民夜里边去捕鱼,捕了鱼呢,一大早就到这个山下边这里来卖,做交易,所以这个村子叫早街。

王鲁湘:早街,就早上在这里卖鱼虾。

张老师:就一大早在这儿做生意。

龙街镇早街村,这个至今看上去仍然充满了历史质感的小村落依旧朴素、安静。千百年来,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不是考古队的出现,他们很难想象,自己祖祖辈辈生存的这块江城坝子有何特别。

王鲁湘:实际上当时是有风水概念的了。你看贵族选的这个地方是不是在整个坝子里头,从风水上来说它是一个最好的地方?

张老师:从风水来说,它有两个比较奇特的地方,一个是山脚下有温泉冒出来。

王鲁湘:它的下面有温泉。

张老师:下边温泉冒出来,长年大概就是三十五六度。

王鲁湘:这么好的温泉。

张老师:这样子就不需要再勾兑凉水还是什么的,就直接用。那么由于温泉的原因,早街村他们的耕地,在栽种当中,他们的节令就比周围的节令要早,是吧?

王鲁湘:对,要早。

张老师:因为它水温高,地温高,所以它的栽培的节令要比周围的要早一些。

王鲁湘:它的庄稼它的什么东西,都比别人早熟。

张老师:对,这是一个原因,再一个也由于这个温泉地热的原因,那么每到冬天,每到冬天,这是个低海拔高原地区,要么就是大雾弥漫,要么就是青霜铺地,但是就这个山和它周围的耕地没有雾没有霜。

王鲁湘:无雾无霜。

张老师: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多依山上边这里是有霜的。

王鲁湘:这里有霜。

张老师:到下边没有霜。

王鲁湘:就没有霜了,因为它靠近温泉。

张老师:所以就因为这奇特的景观,也可能是当时选择墓地的一个原因。

王鲁湘:就当成是好像是上帝或者是神啊特别眷顾的一个地方。

1972年元旦,江川李家山考古工地上支起了期待已久的工棚。

王鲁湘:这个树应该得有一二百年了吧。

张老师:那这应该是很老的树。

王鲁湘:很老的,你看树根都这么。

张老师:对。这里看这几棵还不算很那什么的,上边还有几棵更老的,更老的呢,当地的老乡都已经把它当山神、树神那么来看。

解说:今天沿着早街村的小路走上山顶,当年考古队工作的情景依稀可见。

王鲁湘:我们这等于就进到保护区了。

张老师:对,就进入保护区了。

王鲁湘:我们下面这个地底下应该都会有。

张老师:就有可能出现墓葬,对。

王鲁湘:这就开始就算是到顶了。

王鲁湘:这就是五十一号墓。五十一号墓算一个大墓吗?

张老师:五十一号墓应该说很可能就是整个江川李家山墓葬里边的等级最高的。

王鲁湘:中心墓。

张老师:等级最高的了。靠前面一些,你看,是不是正对着抚仙湖。

王鲁湘:这就是那个抚仙湖的豁口。

张老师:看到水没有。

王鲁湘:看到了,看到一点水了,对。

张老师:有点蓝蓝的水下边。

王鲁湘:对,正好看到一点。

张老师:你看那方向是不是朝着那个(豁口)去?

王鲁湘:正好,对,所有这个墓应该是这么朝着那个豁口。

张老师:朝着那豁口去。

王向:那也就是以它来定的这个线,那么这个朝向是以那边,那是东边?

张老师:东,应该是东。

王鲁湘:对,朝东。

在逐一理清这些星罗棋布的墓葬时,考古队员惊讶地发现,躺在李家山上的墓主人身体均不约而同地指向远处豁口里裸露出来的抚仙湖。然而,随即出现的大批青铜器,让此时的他们根本来不及思考。

王鲁湘:那一次考古发现的话,就是出土的东西就和晋宁石寨山的东西就,发现它们有很惊人的类似是吗?

张新宁:对,那就说它们在很多的埋葬习俗,比如说他们都用贮贝来覆盖在身上,那么很多的器物它们都是一致的。

王鲁湘:都有贮贝器,是吧?

张新宁:都有贮贝器,都有铜鼓,其它文化,其它的同时代的古文化里边所没有的,云南这个滇文化里边特有的东西,铜鼓,贮贝器,葫芦笙等等,包括一些那个动物形象的那么一些扣饰,还有一些动物形象的一些那个铜做的杖头饰。

王鲁湘:还有执伞俑是吧?

张新宁:对,执伞俑,男的女的执伞俑,那么等等这些都是说是咱们滇文化特有的,所以当时就能够把它判定,江川李家山跟晋宁石寨山,它们应该是属于同一个古代文化,也就是说它们同样属于古代的滇文化。

王鲁湘:对。

然而因为没有文字,这些贮贝器、铜鼓和青铜兵器的主人身份显然无法得到证实。这让考古队员多少有些失望,就在他们流连惆怅之际,李家山二十四号墓给了他们一个意外惊喜。日后,几乎成为云南象征之物的青铜重器牛虎铜案出土了。

 

张老师:整个李家山等级最高的应该是五十一号,但五十一号呢它应该是西汉中期的,这一个应该是战国时候的。

王鲁湘:比那个早了一两百年了差不多。

张老师:对,这个要早一些。

王鲁湘:那个著名的铜牛虎案就是在这里头出的?

张老师:对。

王鲁湘:那这个坑不得了。

张老师:这牛虎铜案是在这个里边出的。

王鲁湘:我们那个滇国的标志性的东西就这个了嘛。

张老师:对,就是这一个墓的墓坑出的。出土的时候呢已经压碎了,当时给压碎了三百多个碎片,所以当时出土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也认不出来这究竟干啥用的,回来再整理的时候,是通过三百多碎片再把它拼对,有些变形了,完全扭曲了,那么再把它矫形,最后再焊接,那么缺的地方呢用新的铜片再去补,经过那么个修复的过程,才知道它是个什么器形。

李家山的第一次发掘工作后来常被云南省考古队拿来津津乐道。牛虎铜案出土的时候,附近老百姓甚至盛传,墓地里挖出来一头活牛,至今还会叫。那一年,李家山每天不断出现的青铜器让考古队的工作人员忘了饿得呱呱乱叫的肚子。1972年5月初,首次发掘结束。四个月间,云南省考古队共发掘滇国墓葬27座,出土青铜器1700多件,特别是牛虎铜案等重器一出,带给李家山乃至云南文博界的震撼不言而喻。随着越来越多滇青铜器浮出水面,那些奇特的器形,写实的场面,正在透露出来越来越多的信息,滇国,一个短暂的,兴旺的,不知从何而来,又为何迅速消亡的神秘古国,正在考古队员的努力下被逐一证实和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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