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墨:和赵一曼的几次交锋,大野泰治都败下阵来,这个坚贞不屈的女人到底是谁?大野泰治对当时珠河县公署拘押的二十多个人依次刑讯,他得出了结论,赵一曼是一个以珠河为中心,把3万多农民坚固地组织起来的中心领导者。此时,赵一曼腿部伤口溃烂,严重危及生命,为了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破坏抗日组织,大野泰治决定把赵一曼送到哈尔滨,临行前,赵一曼说,不能让杨桂兰去哈尔滨,再次要求将她释放。关押了28天后,杨桂兰被释放回家。
解说:1935年12月13日,赵一曼被送进伪哈尔滨市立医院,由伪警方监视治疗,外科大夫张柏岩是她的主治医生,他为赵一曼做了腿部X光片。
张瑛(张柏岩儿子):她失血很多,实际上她的伤是左腿粉碎性骨折,左腿大腿上,粉碎性骨折。她是因为粉碎性骨折,所以在软组织,就在肉里头,有二十多块碎骨。全身发烧,这个病挺重,涉及到生命。
解说:为尽快获取情报,大野泰治要求张柏岩给赵一曼做截肢手术。在赵一曼的坚决反对下,张柏岩采用了保守的治疗方案。
温野:她也考虑到一旦将来有机会,她想争取在敌人的这个魔掌逃出去。
张瑛:治疗的过程中,赵一曼非常坚强,这是我父亲讲的。因为当时的医疗条件跟现在没法比呀,给她上药的时候,换药的时候,那个弹孔,弹孔,那个化脓那个孔,都得搁纱布,搁探针,把那个脓来回穿,搁这药布来回穿,所以说那很疼的。
解说:住院过程中,日本特务时常提审赵一曼,每次都少不了严刑拷打,但却没有任何成效,特务们只好转变策略,采取怀柔政策。
张瑛:这些特务本来想劝赵一曼,说你看你才30岁,你的人生还早呢,你才走三分之一,说如果你要是不反满抗日,你的这个,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说,就说你那个前途还是大有光明的。这个赵一曼不听这一套,就是把他骂出去。
解说: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赵一曼的伤势逐渐好转,已经能够扶着床站起来,还能拄着拐杖散步了。1936年4月,为了便于审讯,赵一曼被转移到单人病房,在这里她有机会与看守和护士单独相处。经过观察,赵一曼选定看守董宪勋和护士韩勇义二人,分别向他们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
韩春奎(韩勇义妹妹):“你是哪国人?”我姐姐说,“我是满洲国人”,说,“不对,你是中国人,满洲国是日本人侵略,侵占了我们以后才改的,才叫的满洲国。”这是赵一曼第一把给我姐姐上课。
温野:当时一个是跟他讲,一个呢就是在那个什么烟盒了,处方那盒上给他写,就是敌人后来在敌人的这个报告里面,就这样说。而且写了什么呢?就是写日本人侵略东北之后一些暴行,这些罪行,还有就是在山里边的抗日斗争的情况。这个写给,而且敌人说,她是用了一种就像写小说的那种手法,很容易,这个使看的人很受感染,就很受教育,说写得非常形象。所以这样董宪勋很快就接受了她这种教育。
解说:5月20日,日寇控制的各大报纸都刊登了赵一曼被捕的报道和照片,还给赵一曼扣上了“红装白马女匪首”的帽子,但日伪的宣传适得其反。反而让董宪勋和韩勇义更决心帮她逃离这个魔窟。
韩春奎:我姐姐就偷了我妈的金戒指,金戒指,偷了几个金戒指,上当铺,把那金戒指当了,变成钱了。完了就给赵一曼买一套那个老百姓的衣服,完了就计划好了,半夜就逃跑了,把车也雇好了。
温野:韩勇义直接在医院里,就是偷着准备一些什么纱布啊,药棉啊,什么碘酒之类的这些东西。
解说:6月28日晚9点,韩勇义和董宪勋悄悄地把赵一曼从六病房后门抬上事先雇来的汽车,然后到文庙屠宰场换了顶小轿。第二天晚上,他们换乘一辆马车,朝宾县三区抗日根据地奔去。
温野:第二天,因为那个下大雨,道路泥泞,因为那个时候那个车呀也不是现在这样的车,是老式的那铁轱辘大车,很笨重。走了这一夜,他们还为了躲避敌人,不敢通过村子走的,绕道走,所以这一夜也只走出了二十来里路。没走出多远,第二天敌人就发现他们逃走之后,就来追赶他们。
解说:功败垂成,赵一曼却非常镇静,她首先想到的是要保护韩勇义和董宪勋。
韩春奎:要是抓住的话,就说是她要跑,要跟董宪勋结婚才跑的,叫他俩这么说,不就轻了嘛。
解说:这座建筑七十多年前,曾是伪哈尔滨警察厅所在地,如今,被批为东北烈士纪念馆。赵一曼再次被捕后,被关押在这里。就在这个小屋里,赵一曼与敌人做了最后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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