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声扬:中国将要主办今年的亚欧峰会,预计各国政要出席率会是历届峰会最高,但是要在各国之间,要在各项议题上达成协议却并不乐观。中国跟西方国家之间存在什么样的摩擦甚至嫌隙?我们请邱先生来告诉我们。
邱先生,请问中国和西方两方之间的摩擦发生怎么样的变化?那另外中国和西方国家之间还有哪些地方、哪些领域需要进行磨合?
中西秩序重塑:心理调适与文化磨合
邱震海:2008年刚才我们讲了是一个对中国来说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因为这一年我们除了天灾还有很多不好的事情,比如说今年上半年这个西藏风波等等,造成中国和西方的大规模的可以说是一种冲突。
也有举行非常成功的另全世界侧目的北京奥运,也有北京奥运过后,现在国际金融海啸,这个当然是之前我们无法预料的。但是忽如其来到中国,那又说明什么?如果说到今天下半年西方那么需要中国,那么今年上半年西方干什么了?跟中国的西藏问题,在奥运会火炬传递的风波何必要发生这样的冲突。
如果说这个单方面只是西方对中国崛起的心理还调适不够的话,那么无论是今年上半年,还是目前无论是我们被抗拒,我们还是被迫切需求,我们的心理曾经有哪些不到位?我们心理目前,或者未来我们的心理如何调适,所以08年这么一个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无论对内还是对外的时候,其实我觉得其实是给了我们一个更好的、更深一层的观察和思考的一个契机跟角度。
那么刚才我说了,其实2008只是一个历史的一个节点,或者是历史的拐点,覆盖整个2008年更大的、更好的背景就是所谓中国在崛起,中国崛起给所有的西方国家都造成了,因为西方国家目前是主导世界的,而且他们主导世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是最近500年左右。要在文艺复兴之前,东方是全球比较发达的地区,在文艺复兴之后,东方全面衰败,西方全面起来的,所以西方主导世界已经将近500年时间了。
那么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由于现在中国的崛起,所以应该说是给西方的人们造成程度不同的冲击,刚才我说对美国,对欧洲都有冲击,只不过美国的精英们他可能更多的从战略和政治思维来看,欧洲人相对来说就比较人性化一点,但是冲击是存在的,所以说这背后都有一个心理上的一个调适,所以我认为这个2008年是一个重要的节点,也是一个重要的拐点。
那么在这个重要的节点,如果我们来进行一个重要的思考的话,也许就会相对来说比较有益处,所以我认为现在这个很多方面在发生一些非常重要的一些很深远,很长远的一些变化。
那么正好是在过去的一个周末里面,我到了西安,跟我们摄制组一起的一些学者,文化学者和思想学者进行一些交谈,主要是谈中国文化走向世界,中国文化如何为世界所接受?中国文化如何跟世界进行交融,进行沟通的问题?
文化这个问题虽然听上去好像还有点虚,有点抽象,因为毕竟相对于经济,相对于我们目前每天经历的金融海啸,我们或者是膨胀,或者缩水讲,来的太抽象、太虚幻飘渺。但是我认为其实文化真正的,任何一个东西最后的实质是归结到一个心态,心理,心理的背后有文化。
我们现在看着无论是今年上半年的奥运火炬传递,西藏风波,中国被拒斥,还是在今年下半年在金融风暴中国如此被欢迎,表面上这些都是一些现象,但是背后是一种心态,自称心态其实是一种文化,所以当我们现在在谈中国的文化要走向世界,我们如何跟世界交流等等过程当中,包括我们大家现在也在谈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其实我们要想清楚几个问题?第一中国文化要走向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去主导这个世界吗?显然不是,如果是主导这个世界,会更加使其他地方人民感到恐惧。而且伟大复兴这个词即使可以书面理解,同时也可以从西方人们来说,也可以比较负面和敏感的理解伟大的复兴,是吧,那么我们要问清楚这个问题,我们伟大的复兴,目的为了什么东西?所以在我们的研讨或者一些讨论当中,很多学者也是认为因为西安过去这个地方叫长安。
姜声扬:对。
邱震海:长安我们知道是13朝的古都,尤其是汉跟唐,这是两个中国的,现在我们说汉唐盛世,这两个盛世,所以我们要问,如果恢复汉唐盛世,因为每个中国人的心目当中朴实的说都有一种恢复汉唐盛世之梦,我们要恢复的又是什么东西?如果一不小心我们恢复的使世人、使国际害怕的,那可能这事情一不小心会走向负面。
姜声扬:是。
邱震海:就像我们过去几年我们强调和平崛起,西方人看到的是和平的崛起,我们想强调的是和平,别人看到的是崛起。所以我认为在这个方面,其实我们自己有一个什么哪怕我善良的愿望,但是如果不注意沟通,不注意以对方的心理来进行互相来对视的话,我认为并不是因为我们善良的愿望来能够来解决的。
那么一言而蔽之,其实弘扬中华文化,或者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显然不是以中国文化来做,而是要需求跟中华文化以外的人民寻得一个很好的沟通,这非常明显。那么至于中国文化的精髓,或者过去我们说的汉朝跟唐朝,包括在之前的这些文化的精髓到底是什么?其实一言而蔽之也非常清楚,中国文化当然它有两面性,中国文化里面我们误会它有一些不太积极的,不太正面的因素,恰恰而这些不太积极,不太正面的因素导致了过去几百年中国在现代化的历程当中落后于西方。
在我们前几代的很多的知识分子,从54以后一直在反思,先是从硬件,后来从体制,最后是从文化当中去寻找原因。当然是以后的很多先驱们一不小心走到偏道,以至于提出一个要达到“孔家店”的口号,全盘否定中国的传统文化。因为他们当时觉得对于过去几百年中国在现代化历程当中全盘落后于西方,一定是我们的体制,乃至于最后我们的文化出了问题,既然这样,我们要全盘西化,既然这样,我们要达到“孔家店”,这个已经被证明是一条偏路了,不是那么确切,所以对我们今天21世纪,如果我们说我们要从新使中华民族健康的振兴,我们一定要理清楚中华文化里面的积极的因素和非积极的因素。
那非积极因素非常明显,就是过去我们各种商业不太注重进取,不太注重这个科学的精神,导致了我们在过去几百年的失败,但是中华民族里面,中华文化里面也有非常积极,起正面的就是中国文化的包容,中国文化的宽容。同样是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就是都以前唐朝和汉朝它也会征服其他的国家,它跟其他外族的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跟西方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有所不同。
西方国家比如说美国人对印第安人的征服,那种完全是灭绝,完全是野蛮的掠夺和征服,乃至杀戮。而中国跟其他外族的征服与被征服,虽然也有某些血性的关系,但更多的是一种包容,所以你可以看到无论是汉朝,还是唐朝,基本上都是“远越近来”,基本上都是把周围的国家比较和睦,和睦共处。
那么这个正是中国文化当中的一种和睦相处,一种共荣、共存的东西,另外这个至于说汉朝和唐朝。它的那种以汉唐为标志的中国所谓的一千年、两千年盛世,它的特征其实是一种自信。这种自信当然更多是以当年的国力为基础的,但是它是一种真正的自信,所以我认为可能在现在的很多,可能很多节点上,我们透过国制秩序背后来看一些文化深层上的东西,可能会有比较有益处。
姜声扬:对,你刚才提到这个自信,但现在我们也看到很多以现在中国情形看,很多人会把这个自信变成一种傲慢,那这是国人心态方面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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