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开放，还体现在一点，就是唐朝允许外国人当官，这个很奇怪，我不能想像，现在的公务员考试允许一个留学生去参加，但是你像日本的阿倍仲麻吕，当时在长安生活了将近40年，而且官居正三品。这种气魄，这种胸怀是任何一个朝代所难以企及的。我去年到东京，东京他们正在做一件事情--他们几年前在西安发现了一个底下的墓碑，像一个方的井盖一样，上面有个记录，就是一个19岁的遣唐史，就是晁衡他们一起来的这批，他在长安死了，死了以后，皇帝就给他写墓志铭，中国的皇帝给他写墓志铭，而且在里边提到日本国，是现在日本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日本两个字的地方，所以他们在那庆祝呢。

唐代除了宽容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连皇帝对外面的一切都保留着一种新奇和特殊的保护，不完全是彻底平等的识别，他还带有一种彻底的欣赏保护，否则一般的一个年轻人去世，一个学者去世，皇帝亲自写墓志铭的可能没有。但是因为他来自日本，所以皇帝写了，这种心态真好，然后那么多的留学生到唐代来学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么我们也向他们学很多东西。这里边历史学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差别，尽管非常宽容，但是我们没有吸收他们的制度文化，制度文化是唐代输出的，唐代牛就牛在这，它输出的是制度文化，譬如当时日本的改革和新罗的改革，吸取的很多都是唐代的制度文化。

中国呢，尽管有那么多那么多是在享受，但制度文化还属于它自己的。所以这样的话就出现了一个让人极其神往的，一个真正叫做世界文化的大聚集，这个呢就是大汉族主义，大中原主义，大民族主义的这种思维模式，划出了非常明显的界限了。大家好好的体会一下，我相信你们周围也会有这种比较极端的民族主义者，总是会认为好像中国人的一切作为这样主导地位，每一个点上都充满了自己的敏感，在服装上也敏感，在酒上也敏感，在医药上也敏感，一切问题上全部都敏感，那么唐代恰恰是没有这种敏感，现在我们过于敏感的。

那些民族极端主义情绪呢，其实说起来我们也不应该批判，应该说也是我们苦难的历史造成的，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但是我总要提醒他们一句就是，我们既然已经拥有过唐代，中国人再也不要变得那么愚蠢了，唐代的长安无疑是一座世界性的都市，这个世界性的都市，指的是它的文化的密集程度和宽容程度，那么这个问题，就引起我们现代的一些思考。我们现在在全球一体化的时代，好多城市都在争取做世界性的文化都市，做经济都市，或者做金融都市，这个指标比较清晰，做文化都市这个难度比较大，但是它最有诱惑力。

信仰杂居 精神吐纳方显大气魄

我想问一下大家，就是在你们心目当中，现在世界上哪几个城市应该是全球公认的世界级的文化都市？美国的纽约，伦敦，巴黎。我觉得东京不是，东京不是的原因就是它吸收的多，吐出的少，这是个吞吐。日本文化当中有很多非常好的东西，但是它基本比较的内向，也是香港最主要的问题，我觉得它是非常有希望了，这是我们国家的一座城市，但是它最大的问题我觉得不是个人的问题，就是它的文化的身份。文化本身有个基本身份，它可以多元，它这个基本身份再多元也明确。香港的文化身份有待明确，所以现在得出的结论就是，大家比较公认的应该是纽约，巴黎，伦敦，亚洲暂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