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生:没有,那一年都没有叉烧包。
陈鲁豫:这部戏一开始为什么不想拍呢?
黄秋生:那么恐怖那,卖弄血腥跟色情的戏谁想拍,但最后没想到有一天这部戏大家会很喜欢看,我还会得奖,什么都没想到,所以人生就是这样,但演员有时候会有感觉的,就你在拍的时候,你会觉得这部戏是好或者不好,这部戏绝对不可以这样讲,你可以说你演得很好,不等于说这部戏是应该拍的,小电影都有很好的男主角,就不等于说,你打劫都可能会有艺术,不等于说你应该去做。
1993年香港铜锣湾的街头,挂起一幅巨大的广告,面目狰狞的黄秋生,与一笼热腾腾的叉烧包,就在那上面待足了好几个月,《人肉叉烧包》,让黄秋生红极一时,而突如其来的荣誉,让黄秋生有些措手不及。
黄秋生:第一个反应是不可思议,然后就上台要讲话,一直在想我应该讲什么,讲完之后到后台一直在访问,不停地访问访问访问访问,访问完了之后,就我们有一个一个一个Party,在另外一个酒店上车,迷迷糊糊的,好像吃了迷幻药,到了现场很多人过来讲,因为没有人想到我会拿奖,一直访问访问,访问到最后肚子很饿,我想吃一点什么东西,我一看,都差不多吃光了,没了,最后还有一个记者,访问完了之后,所有人都走了。我自己拿着奖出门口,没有一个人看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尖沙咀街上走,拿着奖,很孤单,然后就打个电话给导演,说"喂,我现在饭也没吃,自己一个人"。他说:"我现在过来,我也想看一下那个奖是怎么样。"
陈鲁豫:那个奖很重吧?就那个小的金人那个奖。
黄秋生:重,是铜的。
陈鲁豫:那个奖你现在放在什么地方,小铜人铜人放在什么地方,
黄秋生:就放在家里啊,回去给我妈放放,然后很久没有拿奖,每一个人都说影帝影帝影帝,有一天我坐在客厅里面看着那个奖,我问我自己,我已经很久没有拿影帝了,我拍的都是烂片,然后这个奖呢,肯定是拦住我前路的一个一个东西,一个标志,这个奖每一天都提醒我你是影帝,那就没有前途,我应该做一点什么什么另外的事情,所以我就把那个奖丢了出去,我妈就静静地捡起来,偷偷地收起来。但放到什么地方都给我看到,然后就放在厕所旁边。
陈鲁豫:你扔它干吗,你把它藏起来不就完了呗,
黄秋生:因为那个那个藏起来还是在我的记忆里面,我丢掉就奖都没有了,那我就不是影帝了,我不是影帝,我就再去寻找另外一个影帝。
陈鲁豫:大概是去年吧,采访梁家辉的时候,他就说有一句话是你说的,但是说得特别特别准,说只要当了影帝会衰三年的时间,他说在他身上也是一模一样的。
黄秋生:那证明他还是一个有良心的演员。
陈鲁豫:为什么这么说?
黄秋生:你拿了影帝了,人家以为你涨价不找你,你做了影帝你对剧本有要求,选剧本。香港一年有多少个好的剧本,好的剧本都给刘德华了,还给你啊,没戏拍。第二年,你反省,哎,好像不太对,我要告诉人家我还是拍烂片,第二年人家要接受啊,要理解,要慢慢来啊,第二年又过了,第三年了,第三年慢慢开始有一些戏,可是也不会太多,就衰最后一年。第四年人家知道,啊,你什么烂片都拍,那你又有工作。应该是这样子,那个流程就是这样。
机缘巧合他走上演艺之路,结婚15年他依然独自生活,面对电影他依然执著坚定。《鲁豫有约》,明天继续讲述黄秋生,黑白无间的戏外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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