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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北之战》记录中国部队艰难作战 活人身上长出蛆

2013年10月23日 11:52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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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示:黄仁宇的《缅北之战》,说到了在他年轻从军报国的时候,他们在缅甸北部的那些经历,那些经历我们今天很多人是很难想像的。

凤凰卫视10月22日《开卷八分钟》,以下为文字实录:

梁文道:昨天我们讲到黄仁宇这一本《缅北之战》,说到了我们的历史学家在他年轻从军报国的时候,这里面说到了当时他们在缅甸北部的那些经历,那些经历我们今天很多人是很难想像的一种经历,比如说这边他就说到了,他说当时他们作战的时候那种要攀山越岭的痛苦的情况是我们很难理解的。

例如说这边讲,在一个河谷两侧的山地,这两侧的山地他们也要攻上去,那么经常有部队忍受人类忍耐的最大限度在悬崖绝壁上面运动,这上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爬呢,是希望找到一些正面攻击的一些容易的路线,而这些路线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道路,很多地图上标识的村落也已经早就不存在了,他们带着全部的行李之重,必须在丛林内开天辟地,爬上两千英尺的一座山,下山,又再爬上一座三千英尺的高山,比如说这边他讲到丁克老缅,他说4月的时候,我军争夺这个村庄的一带高低,我们攀登了70度以上的陡坡的时候,简直是四肢交互找着树根枝叶,连拖带爬,刚到了山顶,觉得这下舒服了,没想到下坡更难受,因为为什么呢,坡度陡峭,全身那么多的装具使得重心太高,那么这时候要下去又是多么的困难呢。

而且那个时候还有个问题,就大家受了伤要治理,但是那个天气是白天不下雨的时候是热到皮肤刺烫,要是下雨的时候则让你全身到处湿的好几小时是完全没办法干的过来,在这个情况下就连伤口都格外的容易腐烂,所以就看到,就连一些活人的身上都莫名其妙的会长出蛆来,能够达到这样的情况。

这里面又有个好玩的事情,是看他怎么写当时的中美的军官军人之间的一些互动,例如说在一些很重要的一些典礼仪式上面,所有东西都是按两套规矩来,升美国国旗升中国国旗,行中国军礼行美国军礼,什么东西都是这么两方面来,而两方面的军人就算听不懂对方在干吗也都乖乖的站在那跟人家做。

比如说中国军人这边,一个一个军官一个一个领导上台讲话,那么这时候美国军人也跟着中国军人有一样学一样的立正稍息立正稍息,但是终于中国领导这边讲话讲的太多,讲的太长,而且要上台讲的人还密密麻麻,排着队,这时候终于那些美国大兵有的就忍不住,到了最后甚至干脆坐在地上休息了。

这是一个很真实的战场上面当时情况的描写,而且在这里面我们看到黄仁宇后来的回忆,在谈到了有些段落就像这本书前面的序言的作者林载爵先生所说,真的是直接的在呼应着他当年写的一些经历,比如说他当年有篇文章里面就写到,他经过一个河谷旁边的时候,看到桥下头有个日兵的尸体,然后当时也没怎么在于去描写他,但数十年后他把他当时的心情,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战争宣传的问题政治宣传的考虑了,他怎么写,他说死去的日本士兵原来官拜上尉,一个小时前被他们巡逻兵开枪射死,黄仁宇的上司拿走了死者的手枪,这个上司给他看看死者的军徽为证,死者身旁还有一张地图以及一本英日字典,两件物品都湿了,后来被他们放在矮树丛上晾干,不需要多久我就发现死者和我有许多共通点,属于同样的年龄层,有类似的教育背景,在死前一天他还努力温习他的英文,谁敢说他不是大学生,脱下了黑色的学生装,换上了卡其军装,想想看,要养大及教育他得花多少心力,接受军事训练得花多长时间,然后他在长崎或神户上船,经过香港、新加坡、仰光,长途跋涉的最后一程还要搭换火车汽车行军,最后到达在他地图上标示的这个地方,也就是已经烧毁的卡基村,千里迢迢赴死,喉咙中弹,以残余的本能企图用手护住喉咙,种种事由之所以发生是由于他出生在黄海的另一边,否则他将和我们在一起,穿我们的制服吃我们配给的食物,在孟拱河谷这个清爽的4月清晨,蝴蝶翩翩飞舞,蚱蜢四处跳跃,空气中弥漫着野花的香味,而这名上尉的双语字典被放在矮树丛上,兀自滴着水。

这段看来真是让人伤感,所谓的战争当然有所谓的正义、不正义,有对的一方有错的一方,有是的一方有非的一方,但是你生在哪一方,仿佛就是命运决定的,黄仁宇几十年后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觉悟,就是你原来生错了地方生在黄海的那一边你就是一个错误的人,生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后来也死在一个错误的地方了。

那么说到这本书里面讲的日本人,这后面也很有意思的是他谈到了后来他们跟日本交往的经过,这边说打完仗了,他们到了上海江湾机场,要接收日本的降军,他说当时前来迎接我们飞机的日本陆军海军军官一点都没有我们预期的不快或反抗态度,举止体贴有礼,甚至显得快活,一声令下,他们的司机就拿下轿车上他们的日本国旗,神色从容,换上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然后后来日军有车队开着他们到了华贸饭店,也就是今天的和平饭店,套房里面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想要吃饭到楼下吃饭签单,就什么都不用管,到了今天他还不能够理解,当时那个单到底是谁买的,莫非真的就是日军买单吗,他说日军军官看到我们受到妥当照料,向将军敬个礼就走了,他们到底是我们假释犯人还是我们在他们在政权交替时的客人呢,实在难以分辨。

这边我觉得更奇怪的一件事是这边说到他们当时有这么一位上尉,一个连长,在看管日军俘虏,有一天忽然能够带着几个日军的军人出来,日军军官出来,去村上唯一的饭馆吃饭,他干吗好端端的我们这个中国军人要跑去请日本军官吃饭呢,原来他说我们应该尽可能对以前的敌人亲切和善,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已经被原谅,而且我们也和他们一样对敌意深感抱歉,他甚至还真心替这些日本人难过,形容日本被轰炸就像被压垮的西瓜一样,这时候他说我们这个上尉心肠实在太好,但是也看到中国文化传统中某些要素有持久的活力展现在老百姓的对外关系上面,我不敢以大参谋的身份教训他,反而被他高贵的纯朴所折服了。

[责任编辑:石冰] 标签:北之 黄仁宇 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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