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炼金术到科学实验：做实验曾被用做表演_卫视频道

从炼金术到科学实验：做实验曾被用做表演

2010年11月03日 16:35 凤凰网专稿【大中小】【打印】共有评论0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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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霍布斯他的名著《利维坦与空气泵浦》就这本书讲的利维坦，是一部政治哲学上的经典巨着，今天我们国家有很多学者很喜欢从这本书里面去讨论政治问题、哲学问题、民主的问题与独裁的问题等等。而空气泵浦则是波义耳用来阐述他的有名的波义耳定律里面，重要的一个实验的工具，这两个东西看起来是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拉在一起呢？

凤凰卫视11月2日《开卷八分钟》，以下为文字实录：

梁文道：昨天我们说到实验这种东西，刚刚开始出现在科学界流行的时候并不是被大家那么信任，为什么呢？因为实验一开始总给人感觉像是一种奇技淫巧，它更像是个表演，比如说像以前一些炼金术士，其实炼金术士在自己的小斗室，小房间里面做的很多东西，冒烟那些玩意儿，搞爆炸那些玩意儿，你也可以说是实验。那么到底从炼金术的实验到现代科学所讲的实验之间，这个变化在哪里？首先中间也经历了表演阶段，比如说像当年波义耳他们要制造的那个空气泵浦，在这本书的作者看来，其实就等于十七世纪的加速器，是当年最壮观的，最常常被人参观的一种表演，科学表演，比如说当年皇家学会，为了要取悦大家，为了让公众信任，常常做的就是两个实验的公开展示，一个是显微镜，一个是空间泵浦。

在这本书里面，谢平与夏佛就告诉我们，当初做空气泵浦这个实验的时候，事实上波义耳做了一个很重要的一个技术上的三大的步骤，这三大步骤是什么？就是怎么样确认事实这一点，这个事实这一点首先要透过物质来建立，这个物质建立的方法是什么？比如说首先就是要做这个空气泵浦出来，用空气泵浦其实是为了帮助我们大家了解仪器的重要，我们知道今天我们在实验室看到的很多东西，虽然你好像看到一个东西，但是问题说我们并不了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那个东西跟我们有什么样的关系对不对？

那么显微镜，比如说最早的人他们用显微镜看东西的时候，他怎么知道他看到的这个很奇怪的图景，原来就是一个放大的蚂蚁的足部，所以他必须被说服说原来这个仪器，比方说这个显微镜或者这个空气泵浦，是我们人类感官的延伸，我们人类感官有力所不及的地方，我们人类感官甚至还会出现谬误跟模糊的东西。这些科学仪器它能够帮助我们扩展我们人类的眼睛，我们的耳朵，我们的鼻子，同时甚至可以更科学的矫正我们看到的东西。所以波义耳首先要做的就是说服大家，你用仪器得到的这个东西，他真的是个事实，这个事实甚至比你眼睛看到的东西还要事实，所谓的seeing is believing是那个年代的信条，而透过仪器看到的，他同样也是seeing is believing，你看了就应该相信他。

第二就是他必须保证这个实验的结果或者这个实验的东西，是在场有别人看到，这就是实验跟炼金术的不一样，炼金术士是很神秘，神秘兮兮的，躲起来房间里面自己搞，但实验讲究的是什么呢？你要让别人一起来见证，这应该是个公共行为，科学实验应该在理论上是个公共空间，就是说他不是一个躲起来的，科学应该是开诚布公的，大家共享的，每个人都能够来见证你这个实验结果。比如说你用空气泵浦做了一个真空的空间出来了，要有很多人在场看到做见证，这些人必须是什么样的人呢？必须是可靠、可信实的证人，所谓可靠、可信实就是指的是第一，他道德上诚实，起码是学问上道德上诚实，比如说不抄袭不弄假。

第二就是这些人他应该是一些受过训练的人，就比如说看得懂这玩意儿的人，你我今天要去看一些科学实验，我们没有专业训练，看半天我们都还不晓得是搞什么对不对？

第三就是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实验必须是能够重复制作，我把整个过程讲的清清楚楚，任何人用了我的仪器，用了我的方法，按照我的步骤走一遍做同样的实验，就会得出同样的一个结果出来的。波义耳当年就要用这样的方法去告诉大家，实验是什么，同时他在做科学报告的时候，非常的注意他的文字使用，不厌其烦，非常的累赘，尽量的做很多很漂亮的插图，让这个图解非常清晰，使得当年的图版印刷技术都因此进步不少。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问题就在于，当年他做这些空气泵浦实验，到底是不是真的成功呢？根据史蒂文·谢平跟赛门·夏佛的说法，其实当年他那些实验看来是有些问题的。首先这个空气泵浦他总是很难做，他这个实验过程里面总是有很多的问题，总是有漏洞，总是很难做到真正抽真空的状况。

第二就是他这些科学实验也让别人很难重置，就几乎他要求是像当年希望大家都重新制造，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重新制造，而且这个制造也不是依据他图解就能造成，还要依据一些比如说他的哥们，他的兄弟们，他科学界友好们站在他那边的人去监督去确认，对了，这就对了，这个做法就对了，所以还是有点口授心传的味道。为什么在这么充满缺漏的情况下，大家仍然认为波义耳成功了呢？这就是这本书有争论的地方，很多人认为这本书告诉我们就是波义耳他很聪明的动用了人际网络，与权利谋取了科学上的成功，战胜了霍布斯。但事实上我觉得这是大家对这部书的误解，这部书并不是很多人讲什么科学建构论，后现代主义说是想要推翻科学，这里不是，他只是试图更客观、更仔细的回到当年科学史的现场，用很多的材料去说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里面我们看到霍布斯对波义耳的批评，在两位作者看来，其实有一些部分是有道理的，比如说举一个例子，霍布斯批评波义耳就说，首先你那个空气泵浦的实验根本缺漏百出，这一点是对的。

第二，你说你做了这个真空的空间，事实上这个空间它到底是不是真空，我们还可以有很多种别的诠释，没错，那个空的管子里面，空了一些空间出来，水银管子里面，但这个空间这是个事实，好像看到是事实，但对于这个事实该怎么诠释，不一定只有你那一套，我这套也是说的通的，这一点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对的。

第三，更重要的批评，则在于霍布斯认为你说你做了这个科学实验是公开的，皇家学会是公开的，但事实上谁都知道，皇家学会不是一个真正的公共组织，不是谁报名谁都能加入。他是有应选标准的，他是有选择性的，换句话说，他依赖的，他建立在的这个科学是他建立在什么地方？建立在一群人，被选择的一群人，他们的共同信念上面，这其实也就是，他们常常批评归纳法的问题。换句话说，霍布斯认为这些所谓的事实建立起来的科学真理不够严格，或者至少不是一个哲学的严格程度所要求的那种真理。

《开卷八分钟》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梁文道 【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至周五 17:05-17:15

重播时间：周二至周六 00:25-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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