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所以回答这个问题,我想需要从两个方面来解释,第一,美国的救市是不是,这是一个话题,第二个,美国的救市政策,是不是应该,是不是有效,这已经转入了另外一个话题。美国现在这样的救市,是不是能够治病,能不能救得了命,这种救法会不会掩盖了深层次的矛盾,使得美国次贷危机愈演愈烈,这是有学术上之争的。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在当今的发达国家,特别是金融问题在时间上在空间上在全世界的影响,衍生品的盲目的发展,已经决定了政府对于金融,对于市场的影响,监管的作用是越来越大了。
斯里格利兹也曾经说过,一个绝对的市场万能的市场是不存在的,因为它形成这样的一个理想状态的过程的成本过高,形成的结果也过于残酷,所以在这种意义上,像鲍尔森这样有实战经验的,从大投行的CEO变成个财长,他们第一个做法就是从实际出发,不为漂亮的经济学家的语言所迷惑,他第一要救市,第二是改革。
至于说中国,在当时为什么要呼吁政府去行政干预呢,其实中国的两次暴跌,从2001年那次暴跌,那是我们用市价减持国家股挤压泡沫,去抽查银行违规资金,这个定义还很不明确的背景下去挤压泡沫,这些主意也都是我们香港请来的大顾问出的主意,所以我们也很有意思,当股市涨的时候,为什么海外有投行的首席经济学家和分析师们,往往是需要借助中国政府之手,把市场压下来。那么今天市场已经被压下来了,我们呼吁它能不能把千分之三的印花税,恢复到去年530之前,这是救市吗?那么当行政手段发现市场抵触情绪很大的时候,得出的第二个结论,是用市场的高速扩融的手段,就来把过快的股市压下来。所以才有了去年四季度之后,到现在这半年,股市的高速扩融,包括大家不满意的,对平安,浦发这样的巨额融资,但是它背后无一不有一个政府希望把股市抑制下来作为背景。
因此今天股市已经跌成这样了,大家呼吁,是不是可以不要再高速扩融了,这难道叫救市吗?因此我还是想,这个概念的问题非常重要。如果总是认为这些政策也跟美国政府一样救市,那就会产生没有危机,何来救市,大家就在这争论。所以今天回答美国的救市和中国的救市,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记者:的确正像您所说的这句话,没有危机,何来救市,这是和您持相反观点的经济学家许小年说的。那么我们想问的就是,中国的股市到今天,是不是出现了危机,或者是说,它这一轮的下跌,是一种正常的回归理性的下跌,还是一种非正常的行为?
刘:问得非常好。中国的经济没有出现危机,所以有些人就偷换了一个概念,经济没有出现危机,何来救市?那么这个市是救市场经济还是救股市呢?是因为可能股市出现危机了,我们需要看到这一点,就必须建立在一个双方争论的巨大焦点上,就是这场暴跌,到底是正常的、合理的,还是非正常的、非理性的,我的观点很鲜明,不正常,非理性的,这里边有很多人为的因素,不是宏观面出了问题,也没有危机,也不是微观面出了问题,上市公司造假,一切都不错,只是缺信心,信心还是来源于政策的指导。
霍:我觉得蛮理性的如果跌到某个阶段,会危害到金融体系的安全的话,那当然政府也要干预,除此之外,我觉得政府以一种所谓政策市的这么一个现象,那是非常不理想的,甚至我可以讲说,在长期,就是因为长期股市要健康发展,我们更不应该鼓励政府时常做一些介入,在股市里面,我们由印花税来去调节,已经很多次了,当然其他的市场,比如我在想说,这个货币政策,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去年调了10次存款准备率还有调了6次利率,又是一个例子,而且非常不理想的现象。
沪指从2007年10月16日的6124点连破6000、5000、4000点大关,A股市场开始变得让投资者颤抖,直至中国股市发展的关键时刻,《财经》杂志主编胡舒立的“何必讳言‘不救市’”言论无疑给财经界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记者:那像胡舒立在《财经》杂志的文章当中也曾经提到说,政府既无法定职责,也无认知水平来调控,作为价格信号的股指,所以她的观点是认为,政府根本就不应该介入。那么政府目前,特别是中国政府,他有这种能力来介入吗?
霍:当然,政府永远是有能力介入很多事情的,这点我们得承认。但是救的前提,必须非常严格,有这种思想观念,会比较好一点,在目前,政府对于股市的反应,如果他不能脱离政策市这么一个思考方式的话,很显然,很快地就会介入,但如果说他能够对于政策市这件事情,能够有比较深的反省的话,而且我相信,很多专家,他们现在是在做这样的反省,在这个情况之下,我相信他是不应该介入的。
刘纪鹏:如果简单地说,股民都去用脚投票,那还要政府的监管干什么,还要我们的有形之手干什么,更何况中国是一个新兴尚未转轨的市场,我们面临很多美国香港市场没有的问题,大小非的问题,是吧,市价减持的问题,AB股,AH股合并的问题,一系列的问题都没有。
在这种背景下,我们需要对宏观有一个总体的规划,每年市场的现金流量,有一个基本的规划,流出、流入,这恰恰是西方股市需要完善的地方,我是主张干预,别人是主张不干预,我现在要提的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是,为什么从2001年要把股市泡沫压下去,主张政府干预,和今天我们面临股市暴跌的时候,回顾去年530主张政府用突然加收印花税的手段来进行干预,都是还未受过市场经济教育的人,所以我在去年530和以前2001年那场论战当中都提过,为什么这些招数都是从海外的人给我们政府出的呢,他们为什么在每次股市暴涨的时候,都要主张政府去干预呢?我不能说他们有私利,但是至少这和他们在西方受的教育是不一样的。
既然你在530的时候,你干预了一把,我现在让你暴跌了,把干预的那一把给它取消掉,难道我就变成干预了吗?何理有之啊?所以在这种背景下,事情都有个原因,有个结果,大家今天提的要求,无非就这几点,把你过,530政府干预的那个手段,在海外的,外国投行经济学家主张下干预,把它,是不是可以把它矫枉一下,就这么简单。
刘纪鹏所说的530指的是从2007年5月30日起,财政部经中国国务院批准,决定调整证券(股票)交易印花税税率,由现行的1‰调整为3‰,这是继2005年下调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后,中国又一次对该税率进行大的调整。这一举措目的在于,让一部分投资者可能会因为交易成本的升高而放弃频繁买卖股票,从而达到抑制投机的效果,促进证券市场稳定的发展。
记者:但有些人可能不会像您这么乐观,反而会认为,即使政府介入了,那么并不一定能够挽回目前熊市的,或者说即将熊市的这种状态。比如说从历史上看,当年叫停过减持,但是市场并没有恢复它从前的状态,而像去年530之后,大幅调高了印花税,但是也没有抑制股市的过热,所以政府的措施真的能够有效吗?
刘:这两个例子都是非常不符合实际的,因为我都参与了这两件事。有的人说,叫停了国家股,为什么市场还在跌?那是因为我们的股权分制,对价为主的股权分制改革迟到了三年,迟迟不做决策之手,矛盾又暴露出来,你叫停了,你向何处去啊?当然你谈到530的印花税,印花税的背景,是因为出了印花税之后,当时的下跌,大家还恐惧,下边接着组合权就是利得税。
那么利得税,随后随着报纸的辟谣,大家开始惯性恢复这样的市场,因为中国的股市从2001到2005,毕竟被压抑了4年,这4年是极不正常的,我们刚走上正轨,只要政府给一点儿信心,他们就会往上走。所以印花税的政策出台之后,股市还在往上涨,是因为我们经济被压抑得过久,它的一个惯性上涨,但是随之而来的市场手段的扩融的压制,在持续半年之后,却由于愈演愈烈,可能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下跌,更重要的是,中国不管我们今天谈不谈救市,但政策对中国股市的影响,仍然是第一位的,
霍:中国的股市,需要政府来干预的话,那么请告诉我,他的干预的成本是什么东西,在未来,尤其是当我们政策真的是深深影响到股市的发展的话,在这个股市整个健全发展过程中间,社会政策应该越干涉越深,还是应该它越干涉越少,还是我们应该采取怎么样一个健康的态度,但是作为一个小小的老百姓,作为一个独立的学者而言,我能说什么话,当我看到印花税这个工具被人一再滥用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舒服。
中国股市大幅下挫至今,中国证监会连批新基金。这是救市之举还是无效干预?作为依法对全国证券期货市场进行集中统一监管的机构,证监会的一举一动无疑成为“救市”论战中双方关注的焦点。
记者:那在股市开始大幅地下跌之后,我们也看到证监会重起了大批基金的发行,在您看来,这算是一种证监会的明确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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