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星: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八师,它这个师的背景也可以说一下,它们原来是贵州的抗日第三师,当时九·一八事变之后,贵州的一些爱国军队提出要抗日,要上前线,当时它们这个是组织了一个抗日第三师,当七·七事变以后就把它们往前线调,因为它不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所以说总是把它放在最前线。
解说:新八师的师部设在距离花园口只有一公里的京水镇的一座民宅里,实际上花园口本身就是在新八师的防区内,归新八师负责,但花园口掘堤的任务最初却并没有交给新八师,而是交给了万福麟的第五十三军负责执行。武汉大本营的舍近求远,完全是因为这支来自贵州的地方部队在委员长眼中的地位无足轻重,新八师兵力不足两千,虽然对外号称一个师,其实连中央军的一个团也比不上,而且装备落后人员不整,人称“双枪兵”,即步枪和烟枪。
新八师本来奉命执行“G”任务,就是一旦敌人攻破郑州即放火焚城,因总部决定黄河决口而暂时中止,新八师无事可做原地待命,但负责掘堤任务的第五十三军军长万福麟,对“以水代兵”的战略并不热心,这个烫手的山芋便落在新八师头上。
决口成功 黄水淹没豫皖苏三省千里沃野
陈晓楠:在我们开始下一部分的内容之前,我们要先向大家介绍一个人,那就是当年任新八师参谋的熊先煜。这个人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且在日记里详细记述了,他参与勘察执行掘开花园口的经过,他的日记现在被完整的保留在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署名是“爱国日记”。这也成为后来历史学家们探究花园口事件,最直观最可靠的一份历史线索,。6月7号正式受命主持掘口事宜的熊先煜,带领第二团中校团副唐嘉蔚等人,由花园口沿河往上游寻觅侦查具体的掘堤的地点,河堤上有一个清冷的关帝庙,那里没有人,门大开着,熊先煜等人就进去对着红脸长须的关云长,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并且点上了三支烟作为三炷香,跪在地上祷告。他们说关老爷,中华民族眼下遭了大难,被日本鬼子欺侮得惨,我们打不过他们,万般无奈,只好放黄河水淹,淹死了老百姓,你得宽恕我们。大概一个钟头之后,他们正式选在了关帝庙以西,大概300米的地方进行掘堤,如今关帝庙已经不复存在了,花园口的掘口处,现在矗立着一座乌黑的河浪型的雕塑,记录着这段特殊的历史。
解说:新八师动手掘堤的首日,掘堤工地上气氛紧张又井然有序,但近午十分堤下却出现了混乱。由于花园口、核桃园、南月堤等村庄,均在大堤附近,军队掘口,村里的百姓看得一清二楚,“中央军要扒口放水”的消息,在大堤附近一带迅速传开,上午9时许许多百姓络绎不绝赶来,男女老幼先是远远围观,后来越聚越多,甚至有人不顾哨岗阻拦上去阻止。
李老道(花园口事件亲历者京水镇村民):那时候扒口的时候,当时是都是叫老百姓去挖,去挖那个堤的,那都是也有,也有新八师的人,也有咱们的老百姓,都跟着挖,最后呢,这就挖不出来挖不开,最后又决定是炮。蒋在珍为防止百姓再来围观,或要他“收回成命”驱散百姓后,便命令政训处人员分头率领附近各村宣传“日寇即将打来”的消息,动员百姓迁移。
徐福龄(时任黄河委员会职员):我们那时候疏散,给两个月的工资各奔前程。没有交待我啥时候扒花园口,没提这,我走的时候啊,我就到火车站,一天一夜到的洛阳。到了洛阳之后,第二天就听说花园口扒开了。
解说:6月8日上午10点左右,驻京水镇一带没有参加掘堤的部队,奉命转移,以免被即将脱堤而处的洪水所困,由于昨夜赵口再次放水失败,蒋介石、程潜、薛岳等人,均把希望寄托于花园口,询问掘堤进度和催促加紧施工的电话,不断打来,蒋在珍不得不专门接电话,向他们报告掘堤情况,上午11时许,第一战区司令总部参谋处长魏汝霖从郑州赶到,并当中宣布,如于本日夜12时放水,奖法币2000元,如明日中午前完成奖1000元。至傍晚时分,缺口已经掘下20米左右,花园口掘堤眼见就要成功。
清晨花园口的大堤上,掘堤部队已经撤离施工现场,工地上仅剩一些士兵,在大堤内测做爆破准备工作,6时许士兵们点燃炸药的导火索,迅速离开现场。片刻后爆炸声震碎清晨的沉寂。7时许熊先煜向蒋在珍报告,爆破效果良好很快就要出水,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古老的黄河给这些军人开了个大大的玩笑,由于时值春夏之交的枯水期,黄河上游来水日渐萎缩,被引导出来的河水倾泻一阵后便渐渐回落,到后来很快变成一股仅及脚背的涓涓溪流。这个消息对于忙于撤离的老百姓而言是福音,对于蒋在珍而言却让他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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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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