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灰色收入的高速增长,引发相关经济学者的警觉,而中国屡次对房地产调控的失灵,又让这些经济学者们越来越怀疑,灰色收入可能对经济的损害。无独有偶,世界知名房地产经纪公司,发布研究报告称,今年第一季度中国内地主要城市房地产价格大涨68%,成为全球房地产热度最高的市场。对此,王小鲁认为,中国很多潜在的购房者,可能比官方数据显示的更有钱,中国的灰色收入,可能正暗暗地支持着房价。
王小鲁:举个例子说,我们用统计数据来推算的话,2008年居民的储蓄总额大概是3万5千亿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当年的银行存款中间,居民储蓄存款就增加了4万5千亿。本来居民储蓄存款,只是居民储蓄中间的一个分项,这个分项现在大于总数了。你怎么解释?简单这么说吧,去年我们居民用来买房的支出,2009年是2万多亿,这2万多亿,如果我们按照公布的居民收入统计数据来计算的话,找不到来源,从哪儿来这2万多亿呢?
解说:事实也似乎正是如此,尽管今年内地房地产市场遭遇,号称史上最严厉的房地产调控政策。但最近一个月来,30个城市中,有26个成交面积环比上涨,作为全国风向标的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四地楼市,自调控以来也首次集体飙升,调控似乎又现空调的征兆。
国世平:我们国家很多的经济数据,应该说是失真的,GDP的总量多少,不清楚,老百姓的收入究竟是怎么样的不清楚,我们的贫富差别到了什么水平也不清楚。因为整个的数据、整个的收入,它不在上面进行的,它在水下面进行的,浮在水下的。为什么在发达国家,用金融手段调控,往往货币政策调控很有效,为什么在中国用货币政策调控没有效?就是中国有很多的钱,不是通过银行的,也不通过正常途径。
解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道格拉斯·洛斯曾经说,一定程度的腐败,就是经济增长的润滑剂,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灰色收入的出现预示着经济活跃,个人有了更多施展所长的机会。但不可忽视的另一面是,如果灰色收入在经济中占到的比重过大,所带来的诸多的社会的问题,如国家税款的大量流失,贫富差距加大,贪污腐败等等,也会毫不留情地消耗着中国会迈进的动力。
刘芳:就是如果现在的这种灰色收入,涨得比GDP还要快的情况,持续下去的话,是不是会给社会带来很大的危险?
王小鲁:因为吃学术饭,所以我们在做一些数据游戏,你说高一点,我说低一点,关键这些数字背后是什么东西,反映了一些很严重的社会问题,就是收入差距越来越大。有的人得到的蛋糕,可能始终就是这么一块,但是另外一些人,他切到的蛋糕在不断地大。而这情况又和像我刚才讲的,和他的贡献不成正比,那么它就导致收入分配越来越不公平。这种情况,它明显的一个结果,就是会导致社会冲突加剧,会导致不稳定,而且这种不稳定,进一步也会影响到未来经济发展。
刘芳:你觉得这个社会问题,现在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程度了吗?
王小鲁:必须解决,再不解决接下来可能拖得越久,解决起来越困难,这条路可能就越走不通了。
刘芳:曾经有一位美国财长说过,美联储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印美钞,但是怎么印都不够。按道理说,全球经济并不需要那么多美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后来美国发现,原来美联储印的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钞票,全沉淀在了中国大陆的市场里。如果美钞如此,再加上欧元、英镑、人民币,你觉得情况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呢?其实计算灰色收入,可以透过王小鲁这样的方法进行问卷调查,也可以透过一些经济学上的常识来进行估算。比如说可以透过中国央行每年的货币发行量,还有国民经济当中的流通量来计算。也可以透过国民消费,还有存款增长来计算,方法并不是没有,关键需要有人来认真计算,然后再想办法改善问题。
其实我觉得,如今所的人都默许灰色收入的存在,却没人认真想办法杜绝灰色收入,这种现象本身其实就说明了我们的社会,处在一种怎样的状态下。这种现象本身就说明,大多数中国人对于灰色收入不以为然,也不愿意面对这个麻烦的现实。但是如果不面对的话,等于我们每个人,都在做快乐的鸵鸟,看着中国的经济超英赶美,而沾沾自喜。的确,到今天为止,中国的经济取得的成绩是值得庆祝的。但是如果灰色收入继续膨胀下去,贫富差距继续扩大下去的话,我们的明天又会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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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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