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而且华人在地球上是数量最多的,凤凰卫视也是面向华人的媒体,他们也想透过这样一个比较公正的媒体把他们的声音传播出来。您觉得在您访谈过的这些政要中,哪位是最能打动您的?
阮次山:每一个国家的元首其实都有各自很动人的面。如果从公事来讲,采访的内容最轰动的一次就是访问美国国务卿鲍威尔。我问他说,“你说反对台湾独立,台湾讲我不要宣布独立,我早就是主权独立的国家,你美国怎么办呢?”我把他推到一个墙角,鲍威尔不假思索的讲,美国从来不承认台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具有独立国家的主权。从个人感情上来讲,像阿拉法特、普京是印象很深刻的被访者。我记得我访普京最后一个问题是一语双关的:“我知道你女儿是在中国学中文的,你是不是重新让你们年轻的一代要密切注意中国,监视中国?”他回答很直接,说:“你刚刚问的问题很诡异”。每一个元首其实都是一个鲜活的人,我见过那么多国家元首和政要,通常能够打动他。比如像巴基斯坦总理,我访问他两次,为什么他愿意接受我的访问?他觉得和我谈话很有意思,我的问题问到他心里面,可是又不咄咄逼人。每一个被访者都让我在访问过程中有很多回忆,他们那儿我得到了很多从高层看问题的经验。因为一般的人看同样的问题和高层看是不一样的,所以在我的节目里看东西是比较全面的。
主持人:刚刚说的是正面的,有没有让你在访谈过程中很困难,印象又不是特别好的?
阮次山:其实访谈中最大的困难在自己,因为每一个国家的都有一堵墙,你不能说他不想回答对你来讲是困难。面对摄像机,很少有人会拂袖而去,或者是非常不礼貌,我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状况。所剩下就是你如何把他心打开,从心里面回答你想知道的事。这就需要做准备,我通常头几个问题说得轻松一点,中间如果碰到敏感的问题,我就笑谈之间装点儿傻,让他没有防备。我从过去见面过260多个国家政要,没有一个人没有礼貌,顶多是讲话拐弯抹角。需要懂得适可而止,有时候外交辞令就是有回答,如果对你不懂的外交辞令,追根到底的话,就自讨苦吃,而懂得外交辞令就可以解释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上次见伊朗总统内贾德的时候我问他,“你今天笑容满面你刚刚见到胡主席,是不是到中国来是收获良多?”这个人就很有意思,他说:“我来中国没有什么理由叫我不要笑”。这就是一种回答,你还要追问的话就自讨没趣。我访问之后一个多月,美国的主持人华莱士访问他,就非常不愉快,拂袖而去。华莱士的问题和我的一模一样:“你要不要和美国打交道”。我绕了一个圈子问:“你给布什写了17页的信,是不是表示和美国之间不谈判的习惯开始突破了?”他就讲了很多,说实际上他已经伸出手了。华莱士就问:“你不要和我讲那么多,YES还是NO”。内贾德就说,“对不起,我祈祷的时间到了,我要走了”。我认为这些政要人物是不是尊重你,要看你有没有尊重他。
主持人:我的印象是,每次凤凰有大的活动的时候,阮先生的周围都会围着一大堆女生合影,您比其他的一些年轻俊朗的男主持人还要受欢迎。网友和电视观众看到您都是您在节目中的形象,很多人都想了解你私下的、背后的故事?
阮次山:这么多年我最自豪的是家庭,我和我太太的感情很好,一直是从一始终,我两个儿子都和我很近,我每次回美国,儿子都会来和我聊天,大儿子今年33岁,小儿子快30岁,我和我太太经常和他们坐在大床上聊天,一聊聊很晚。以前大儿子的媳妇看到我们这样,她都不敢的,后来看到我们家这样,她也习惯参加这种聊天,家庭很和睦。现在我有一个三岁半的孙女,最近托朋友把她带到香港来,我太太带她。我们公司也知道,只要她来,4点半以后不要把阮先生留在办公室,归心似箭。这种家庭生活让我更有工作的精力,因为在心情上面很重要,你没有烦恼。在我们这个年纪,最不希望见到的烦恼就是家庭的,比如说孩子不孝,孩子事业无成,我两个儿子现在都成家立业,经济状况都很好,所以也不需要我去伤脑筋,对我来讲,这种家庭生活只有开心的一面,没有忧虑的一面,所以我保持心情的平稳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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