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保税区到自由港，新时代的改革开放将如何升级？

核心提示：改革开放40年，王缉宪作客《世纪大讲堂》为我们详解从保税区到自由港，新时代的改革开放将如何升级？  

田桐：学术殿堂、思想盛宴，欢迎各位来到《世纪大讲堂》。我是田桐。

改革开放步入到40个年头，中国也正在瞄准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党的十九大报告就指出要赋予自由贸易实验区更大的改革自主权，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那么无论是自贸区，还是自由港下一个阶段的转型升级中该如何去做呢？现在，在中国国内已经有不下十个省市在酝酿申报自由港了，能在他们当中有没有可能出现下一个香港呢？我们来听听今天嘉宾的解读少将来认识他。

解说：王缉宪，香港城市大学商学院新丝路研究中心客座副教授。1993年起在香港大学从事了24年的运输地理学的教育与研究。主要研究方向为集装箱港口发展和中国港口城市的演变。参与了超过35个国内外港口、机场及港口城市，城市群规划战略研究项目的咨询工作。

王缉宪作客《世纪大讲堂》为我们详解从保税区到自由港，新时代的改革开放将如何升级？

田桐：好，让我们掌声请出我们的演讲嘉宾王缉宪教授。王教授欢迎您，欢迎您来到《世纪大讲堂》。

我们刚才在开场当中已经说过了，我们现在是改革开放，步入到了第40个年头，其实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卡点了。回想我们过往那些改革经验，后面在说到自贸区，包括自由港的时候可不可以拿深圳来做一个类比呀？

王缉宪：其实多多少少可以，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简单，我觉得最大的变化应该这么说吧，就是深圳当时那一步是贴近把中国开开，现在中国已经开开了，已经开放了。现在可能是另外一种方式而且特别是考虑到，我们现在有“一带一路”新的这种发展的方式，就是说中国的企业和中国的商家都要走出去。但这个走出去之前，咱们先在里边儿试试，咱们到底跟国际接轨不接轨？所以我觉得这一次的这个开放性质不太一样，虽然是进一步，但是跟原来的深圳还是不一样。

田桐：进一步开放之后，对于我们这些百姓来说会有哪些更加实惠的地方？

王缉宪：有很多，我觉得大家到过香港一定知道，到过香港买东西是非常方便。另外一方面，我觉得这个可能不会这么快实现，但是我可以这么说，我现在身上带一个银行卡，或者带一个手机，我可以随时转换人民币变成美金，或者是我可以用美元变成日元，我就在这儿就可以操作，我香港银行把任何的这个货币进行互相转换，没有任何问题。我相信国内的朋友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会有很多可能。

田桐：好，那我们把时间交给我们的演讲嘉宾，来自香港城市大学的王缉宪教授，掌声欢迎。

谢谢大家到这儿咱们有这么一个机会交流啊。这个题目的，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意思，而且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关联一个题目，就是说对外开放怎么升级？

邓小平先生1989年，其实他在更早时间已经提出要再造几个香港，在中国内地造几个香港，造几个香港本身并不是真的要造，而是他带出一个概念，我们要更开放，基本上就这么一句话。就是开放这个词，我不要误解为越自由越开放，其实不是这样的，待会儿我跟大家聊香港的时候，大家会体会到，在香港的这种自由，那是在很多其他方面保证之下实现的。

但是再开放，肯定需要自由，肯定比以前有更多的自由，这点没有任何问题。至于怎么算是再开放？怎么按照我们新的这种叫做十九大之后提出来的这个升级版，我们会待会儿可以看到，这个升级版跟原来的我们过去这30多年的改革开放有什么不同？

首先我们回顾下过去30年，从80年开始有特区，经济特区，深圳一共四个特区开始。然后逐步逐步的过度到更多的城市，是有特别的一些权利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我们计划体制的时候，每个城市上面有省，一级一级上来。改革开放除了给了经济特区一些权力，还开放了14个这个沿海城市，这14个沿海城市，我们叫做计划单列城市。也就是说他不向当地省政府交税，而直接向中央交税，其他的他可以留更多的税收，他的经济自由度也相对的比较独立，少了一层的税收。

这些政策导向的发展使得这些地方，不是一定先富起来，但有一点，得先开放起来。他和别的地方在和外资、外贸方面他有个优势，这个优势就是因为保税区，开发区等等带来的。保税区是我们初级的这个版本的开放。对初级的版本开放，保税区顾名思义就是先不交税。

我给大家举一个最典型的保税区，里边应该说最成功的一个例子就是天津。大家不知道不知道天津现在是中国最大的什么呢？对，进口汽车的地方。为什么天津保税区出现了一个进口汽车的这么一个？一个保税区跟进口汽车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所谓保税区的意思，他并没有脱离海关的监管，还是在海关监管之下的等于一个大仓库。这个大仓库放的东西，你进口了以后呢，先放在这儿，海关的监管之下，那里没有交税，你也没有进中国，没有真正过那个关啊，就是咱们觉，境内关外。

在这儿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这才是最关键的。一个说法就是中国的东西跟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然后再运走，我们这叫转口。但实际上天津这保税区做的其实不是汽车转口的东西，做的是汽车进口的东西。进口为什么可以做？而不是在别的地方在这儿了。

当年中国有一个政策，你如果是合资企业或者是外资企业，你有一个特殊的权利，就是你可以进口一部汽车，不用交税。那要进来的东西，你先得看看。当时我们国内很少有人机会出国，我们出不了国在哪儿看呢？就到天津市保税区看看现在都有些什么车？，都长什么样儿？好开不好开？我这公司想要哪样的？那你一旦成立了一个公司，你就从那儿就进来了。

慢慢慢慢的，这生意就做火了，这不就变成全国最大的一个，我们现在叫做平行进口的这个车就是水货，还在没有通过国内代理，这个车就进来了。这个东西呢，表面上或者说从有些人以为这东西是黑市或者是灰色地带，其实不是。实际上对有代理权的那些公司，还是有很大的压力的，就是说实际上抑制着不让你胡乱涨价，我进来的东西很便宜，要是比我贵，你就卖不出去了。就这个就是其中那个改革开放，刚才说到倒逼带来的一种压力。

这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呢，再往下就升级了，最大的升级的版本，到现在为止就是上海自贸区那个2013年开始9月成立的一个上海自贸区。这个跟保税区有什么不一样呢？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这个区，海关没有盯着你，也就是你进来的什么东西，海关并没有报关，也并不在海关那监视器下边儿。你干很多事儿，就当你没有到中国一样。你干那些事跟中国无关，甚至你干那些在中国法律里边儿可能是违法的事儿。

比如说，你倒的一些货，是中国政府根本不允许进来的。你放在那儿，现在咱们没有鸦片了，但是可能有别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中国不允许进口的，但是在关外，海关又不理你，你就可以做了。你对这些东西做一些包装、加工、转运，或者刚才说的跟这些东西拼在一起，再出口去其他地方。而这个拥有这个货的货主本人，这个公司都可能跟中国无关。只要中国允许你在这儿做这个事情，因为在关外，那你就做，这就是自由贸易区的一个概念。但这自由贸易区的概念在上海出现了以后，并没有像期待的那么成功。为什么呢？

实际上如果我们光光是做贸易，其实没有太多的意思，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把它看成一个体制改革的一个东西。体制改革的什么东西呢？就是从一个叫做负面清单的方式来管理，这跟我们原来传统的政府说了算，你该进来什么？我先拼，我就要这个企业，然后我各种补贴，这个方式不一样。我们进入一个负面清单的管理方式，什么叫负面清单？就黑名单儿。黑名单儿大家都知道对吧，你上黑名单你完了。负面清单的意思就说我列一个单子，他只要不在这个负面清单上他就可以做了，他就可以在这个区里做，他不一定可以在别的区域里做，但是这个区我们有一套新的法律，这套法律跟香港很像的一套法律。就是只要我没有限制你，你就你就做就是了。

这个就是负面清单。那么这个负面清单呢我们政府了还不停的在改，不停的放宽，越来越多的东西可以在中国做。我们把这个正面清单，负面清单一对比，就会发现，体制改革在这儿是真正的大戏。从正面清单变成负面清单，实际上从政府决定做少数的哪些东西，变成政府放开，让企业自己去选择做哪些东西。而政府只是限制某些我们觉得特别敏感，希望外资不要轻易进入我们的市场的那些东西。这个是一个很重要，很彻底的转变。这是相对在自贸区建设的方面比较成功的地方。

自贸区一下子就很快，几年我们看到不是一个两个，最初上海，跟着黄色的这个广东、福建、天津都批了，建设自贸区。然后又出现了一共加起来现在11个省市是有自贸区的。

我们再看到这个自贸区的功能，其实有三大功能。第一个功能呢是他的贸易功能就真的是自由贸易了，这贸易功能是怎么回事儿呢？能不能帮到我们呢？是非常能帮到我们的一件事儿。

咱就举个例子，比如说。我们现在海淘，你们知道不知道海淘东西呢？你如果真是这东西从比如说从德国给你寄来，需要长时间对吧，两个星期或者更长，从美国寄过来。现在很多东西呢？其实不是从那儿寄来的，是从自贸区寄来的。为什么可能从自贸区寄来的呢？实际上是这样。这自贸区有一家公司，它知道了你可能要什么？为什么？他有大数据，他知道早晚要买给东西。他有大概两个月到三个月里的周转期。在这个周转期里面，他知道这东西能卖出去，他先放在这个自贸区里边，不用上税，也没人管他。究竟这里边是哪些东西？没人管。然后你一下单的开始帮你付税，也就说他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给税，你提货的时候他给税了，他替你把这个税付了，明天货就到你家了，后天就到你家了。这个比我们想象的原来的海淘就大不一样。

这样的就做法了，我们管他B2B4C，就是商家到商家，然后再服务于客户，服务于最终消费者。这样是这个自贸区做贸易的一个做法，这个也直接关系到负面清单，正面清单。前段时间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有一个正面清单，这正面清单里面说可以卖什么什么东西，后来商家已经把货进到那仓里面了，才发现他进的那货没在这上面，那不就全惨了吗？最后全销毁了，包括一些奶粉也是这样。

这里边也就说当你实验的时候，这政策一定会有一些，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需要调整。

那么第二个东西，在这个自贸区可以做的呢？是货币。货币能不能自由流通？货币能不能流通这个事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为什么这么说呢？你要想让火币流通的话，要么就整个全国开了，要不就开不了。为什么呢？我给你举个例子，他现在的做法，在上海的做法是什么呢？你作为一个公司，比如说我开一家公司，我在全国有五个公司，都有进出帐，都是人民币结算。但是我不能够把他们放在同一个户口里。因为大家的钱都是在不同的城市的账号上。我可以在自贸区开个账户，人民币的账户，然后这个人民币账户和国内我挣到钱或者赔了钱人民币账户可以联通起来。那么，我就有一个统一的人民币的账户，在这个自贸区里实际上已经等于在中国的关外，就是感觉上已经在境外了，对吧，也是在好像类似国外的一个人民币账户一样。

我可以在这个地方流转我的人民币，甚至我可以拿人民币，等于是拿人民币在境外买东西，这个是可以的。这个就已经比以前开放了。但是没有开放一个东西了，就是我这人民币账户和我在这儿我可以开个美金账户跑，我们不能买卖，不能换税，这个就是个大问题。就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是希望自由吗？你希望货币流通吗？但如果你这一打开不得了，对吧，你这两个都允许他做的话，基本上人民币就可以自由兑换了。

但是中国的政府或者中国的政策还不能做这一步。那么人民币走向市场变成国际货币，国际流通的货币，其实这个做法我个人觉得不是主要的。比如说“一带一路”越来越多的国家，当它做基础设施建设的时候，做铁路做桥梁的时候，或者发展工业的时候，他用人民币结算的时候，那个市场是非常大的一个人民币市场。一旦你把那市场做起来，人民币慢慢慢慢就流通了。

我们知道，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这个亚投行是真的是开始用人民币在做这个事情。那个我觉得不乏要比我们这个小口要大得多，而我们野鸽小口子开起来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那么第三个试营自由，营业自由给大家举一个好玩儿例子，有的企业这个事情不一定，应该可能还没有落实，想干什么呢？想干一件事儿，就是把澳洲的活牛给运到广东来，然后在广东的自贸区里边儿去养这堆活牛，随时就让它进香港和澳门的市场，高端的餐馆，高端的酒店把它吃了。就是鲜肉的食材和活肉的食材供应，跨境的供应，因为你如果从澳洲过来，你要飞机飞过来很贵的嘛，对吧，时间也没那么准。如果你就在附近，你可以同时供应广东省，香港，澳门，几个地方，要有地方允许你养，这事是成了，这就是非常大的自由。因为你把活生生的一些牛给弄过来了，你可能是水运过来的，海运过来的，所以他不贵，在你这儿，它瘦了，你再把它养肥一点，或者是养壮一点，你就把它卖了。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做的。生意人眼睛都盯着这个呢，自贸区一开看看我能做什么？这是其中一个可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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