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大的城市越应该有大的度量

梁文道：对。那你想想看，一伙人，就很奇怪的一个感觉。但是，我觉得就像李文刚刚讲的，其实开你城市的玩笑，那又怎么样？他不是一个，比如说时事评论版，很正正经经的说，我观察过重庆这个城市，我要好好分析，这城市的问题症结就在于阳具崇拜，你这么写的话，就算这么写，大家也可以理性讨论，笔墨官司，你来我往，对不对？

李文：有幽默感一点我觉得。

梁文道：对。

窦文涛：但是，人家重庆有人说了，说讨论可以，批评也可以，但是这就叫恶意中伤，就是说，有的文章，咱们看着，你说是调侃，开玩笑，好笑。但是呢，当事人看了呢？他觉得这是恶语中伤，根本不具备讨论的基础，就是你都这么说我了，我还跟你讨论什么啊？

李文：那他在南方，整天说，也有啊，我来北京五年了，大家说南方人比较小气，完了心眼小啊！大家都会这样的，会扁一些不同种族的，或者西方、南方，美国也会说，西方就是一个暴发户啊。

窦文涛：美国一个报纸上，一个作家专栏文章，他骂纽约。

梁文道：太多了。

窦文涛：那太多了。

梁文道：太多了。

李文：连总统都骂了，我不是讲，你知道，所以就是一个度气，而且用的字眼我觉得蛮可爱的，很少记者会用这种的，我要说一个媒体也这样讲他，讲的很好，OK，其实重庆也别动怒，张晓舟批评的不光是重庆有，应该改为弄他，弄他，中国就是一座很搞的国家，大家平心想一想，难道不是？有这样的媒体人员出来讲实话不容易，我们就缺少这种声音。

梁文道：世界上越是有名的大城市，越多人去恶搞它，去开它玩笑，比如说从我们临近的地方开始举例，东京，东京人很自傲的嘛，在日本，很喜欢瞧不起别的地方的人，那么日本呢，很多别的地方的人呢，他们的媒体，比如说大阪，就反过来写大量的东西讽刺东京人，说东京人怎么，自己以为穿了身闪亮的皮鞋就很了不起了，其实怎么样、怎么样。在美国也是啊，大家常常笑纽约人，法国大家笑巴黎的人，在英国大家去耻笑伦敦的人，每天这种，开别的城市的玩笑，尤其是大城市的玩笑，侮辱它，嘲讽它，各种下流的话走出尽了，那又怎么样？你每每见过有哪个城市的人风起云涌的说，我们的得怎么样、怎么样。

李文：对啊。

窦文涛：而且我那天还看见一个外国人说的一句什么话，就是说，一个城市，就是证明它强大，或者说这个真正的素质是什么呢？闻过则喜，就是说，你有人说我，我觉得你像纽约，像巴黎，像这些城市，你发现没有，那就是说，螳臂当车，你骂我。

梁文道：你就骂吧。

窦文涛：根本我就在那儿，是吧？这是一个，我就发现还真是，真是这个心理很有意思，很多人会把我，跟我所属的这个城市，或者集体联系起来，我觉得这事儿挺逗的，就是说，是不是我这个人有点没有集体荣誉感？我老觉得，就是个人啊，个人，你骂我个人，我可以回应你，但是，你骂我这个城市，对，不管骂的是对，还是不对。但是，说实话，我不会觉得特别受侮辱，因为个人的价值，不是靠这个城市来给我定义的，这个城市牛，也不能说明我就牛，这个城市悚，也不能说明我这个人悚，所以我觉得，他是两码事吧。

李文：对，而且你说重庆人真的，因为我整天告人，从法律的角度来说的话，重庆也告不了这个记者，因为他没有点名盖姓，像以前那个住我家的冯佳玲说，李文你是美国人，你是中国人的败类，你是李文，你是中国人的败类。你是什么美国人杂种之类的。好，我就告你名义权，就告一块钱，赢了。对不对？所以说你这个，我觉得他第一，他很聪明的地方，他没有点名盖姓，还好没有点一个什么区长，一个省长，或者一个老百姓的名字，要不然他就惨了，我觉得。

梁文道：不过你刚刚讲的。

为集体荣誉，城市应该证明自己不阳痿

梁文道：你想想看，你刚刚讲这个集体荣誉感，其实我觉得，有时候你会有的，比如说如果他骂你，比如说你是重庆人，他不是骂这座城，他意思是包括一切重庆人在内的话，那可能也牵涉到你，对不对？所以这种情绪，我觉得是可以体会。

但是，问题是，重庆正在争取往更高的地方爬，它想成为一个国际级的都会，在这种时候，肯定这样一篇文章，我觉得他受不了，跟很多人一样受不了，你跟巴黎不一样，巴黎不再是一个需要证明自己的城市，你知道吗。

窦文涛：对、对。

梁文道：有的城市是不需要证明自己，比如说以前的伊斯坦布尔，伊斯坦布尔以前曾经是世界最大的都会，你知道伊斯坦布尔，这个城的名字，他原来的意思是什么吗？Istanbul，这个意思，这个说出来太自大了，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这就是城市，城市就在那里。

所以，当时的人呢，他是说，当时的人土耳其帝国的人要去问，伊斯坦布尔在哪儿？那个老农就举着，这就是城市，自大的不得了。但是，问题是当时呢，就很多人呢，也就骂他，很多阿拉伯现在写东西，土耳其的人写东西，都骂的一塌糊涂，那又怎么样？你奈他不了。但问题是现在重庆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李文：那就尽量就要虚心接受批评指教，不要坚决不改，不同的声音就把你的城市弄的更有，我不晓得，就是奥林匹克，大家说不能讲坏话，那我觉得说，你讲好话，大家都听过了，我就喜欢讲坏话，这样会促进你的成长，今天我李文，或者大家都做的，你做不对的话，我希望去提高我，提高一个城市的形象，这样就没有自卑感了。

梁文道：其实还可以反过来。

窦文涛：怎么进？

梁文道：我想啊，重庆啊，应该反过来宣扬男根文化，把这个变成一个卖点。

窦文涛：搞成城市标志。

梁文道：对。

窦文涛：我跟你讲，这个三联的王晓峰，他写这个博客，也评论这个事儿，你看他说，他在沈阳看见一个广告牌，美国自由女神像，举着火炬的那个照片，下面一行字，李文你知道是什么吗？

李文：是什么？又骂李文了？

窦文涛：让阳痿患者的烦恼从此不见了。美国人看了很抓狂，被东北人搞成了性暗示，那个就举嘛，这是雄起嘛，这不就是嘛。所以，他的意思是说呢，说其实你要换一种眼光看，这个张晓舟，所谓的重庆的一些地方，未尝也不是一种地方风情。

性暗示遍布所有城市包括首都

窦文涛：地方风情，然后呢，这大概也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说这个2005年跟一个机构做了一个全国七个地区女性性生活满意度的调查，认为性在生活中最重要的，依次是，重庆、广东、上海、北京，就是说认为性在生活中很重要的第一位是重庆，然后对自己性生活质量的满意度，最不满意的城市第一位重庆。

梁文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文：然后，三对自己性能力的估，重庆是自我评价最低的，最自信的是北京女性。然后，婚外性关系比较突出的是重庆和北京，还有这个挺有意思，就是性生活爱抚时间最长的是上海，你看上海人细致，最短的是山东。然后说，性高潮的发生比例，全国47.6%的人，经常有高潮。各地排名依次是，山东、上海、北京、重庆。我们山东不是挺。

梁文道：山东还是挺多的。

窦文涛：大半个中国，尤其有些县城，你觉得简直像个性都，就是一切的符号，广告牌啊，还是什么牌子，全是这种。当然，你不能说这些什么洗头房，按摩就是一定是色情，但是基本上这种性暗示比比皆是，打开电视，全是这个。为什么这个性风？

李文：因为首都都有，像我时常去，我只能去东方君悦饭店，公认的国际五星级饭店，像香格里拉那个全部都靠边站，他们有那些性工作者进去的话，我就发飙了。

窦文涛：你怎么知道？

梁文道：看得出来。

李文：对啊，整天一个晚上喝可口可乐，可是你像经理说，她喝她消费，你不能赶她走，我说你去给我“钓鱼”，就钓了。

窦文涛：什么是“钓鱼”？

李文：就是她们找个老外嘛，就坐在那边，那个女的就会上去跟她讲说，Howmuch（奥破迪尔斯英文），（奥破萨埃英文），你懂我的意思吗？

窦文涛：这就是李文就逮着了？

李文：我们要证据讲话啊，要不然那个女的说你侵犯我人权，侵犯我什么的，我是客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窦文涛：你说你去五星级饭店这事儿也太多了吧。看见人一女的喝可乐，跟那个大堂经理找一个老外给“钓鱼”、“钓鱼”，她肯定是。

李文：你听我讲，因为他是东方君悦饭店是国际品牌，不是昆仑，或者是国内的三星级品牌。

窦文涛：昆仑不好。

李文：你懂我的意思吧，昆仑不好，昆仑里外都有。

窦文涛：你看，她对中国的观感，她的眼睛看见流萤了。

李文：因为你今天坐那边，很多正常的客人进不去，你把那个位子，从早把到晚，那对这个饭店形象也不好。那经理又说了，那李小姐我们有这个需求，老外喜欢中国女孩子，或者是什么外地的中国来这边。

窦文涛：就是他们这么跟你说的吗？

李文：对，他是好话跟我讲，他不敢惹我，所以我就说，好，可是你至少1%在这边，那90%是客人，因为有些客人会反感，一进去全部这些招待女孩子的，那我就去别的地方了。

梁文道：他是不是应该给你一张，所有客人进来的就干脆给你一个电话本，或者一个名片，就不用让她出现，你懂我的意思吧。很多酒吧、酒店，你像房门给你塞一张卡片？

李文：她们不能进去，像我家就有这种性广告的，就是说，酒店是有保安的，那还得了，我们今天住300块美金一个房间，一个超五星的房间，完了你有一个人，一个、一个房间这样塞？

梁文道：比如说一个老外，他很想要，他怎么办？问大堂经理？

李文：我跟你讲，老外在这边可以问大堂经理，三里屯很多地方都有，但是都知道的。

窦文涛：李博士，现在这个扫黄办正缺你领导呢，我认为你应该去当主任。

李文：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