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新中国最畅销、最正确、最好的作家是毛泽东
梁文道:不一样,现在呢,也有很多外国艺术家也是这么做,但是现在做法跟当年不一样,我觉得安迪·沃霍尔那时候,其实安迪·沃霍尔这个人,他没有赚太多钱,坦白讲。
窦文涛:不是说他是最爱钱吗?
梁文道:对,他最爱钱,但他赚的不够多,虽然他甚至帮这个美国以前那个银行,现在是被花旗并购了,大通银行Chase拍过广告,他那个广告才吓人,那个广告就是后头是那个银行的标志,他在前头头发又是爆炸,然后他说了一句话,下面一句话说,“大通银行比我更伟大”,这么来卖广告。
但是他赚的钱不是太多,你比起今天比如说日本有一个很有名的艺术家村上龙,跟这个LV他们合作的,那么这个艺术家他就把安迪·沃霍尔那一套完全转变了,他不是把他变成一个艺术主张,而是真正的当正一个经营方式。
朱大可:就是他很明目张胆的就说,作为一个艺术家目的就是要为赚钱。
朱大可:对。
梁文道:就应该赚钱。
窦文涛:所以真是概念变了,我听他们一美国人说他们艺术家,我现在学英文嘛,说叫manager,不叫artist,叫manager,他是一个管理者。
朱大可:对。就是我觉得刚才涉及的那个文学或者是艺术公共性的问题,就是这个话题像尤其是最近知识界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就是,是不是文学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真正构成一个公共性?如果是一个作家,完全就像刚才文道说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在家里写作,这样的东西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品吗?
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很微妙的一个差别就是,你一方面是要广博的了解整个世界,但是同时你的写作过程很可能是非常孤独的,而这种孤独实际是必要的。如果现在有一种写作是互联网写作,就是我今天贴一段出去,然后网民就在后面,这个地方不好、那个地方不好,于是明天第二天,你就改变了,你完全按照网民的趣味在写作,最后出来一堆是个垃圾。
窦文涛:对,我干的就是这事儿嘛,这媒体干的事儿,每天根据观众,你们想听什么咱就来什么。
梁文道:由收视率来决定。
朱大可:没有生命力的东西它一定是转瞬即逝。
窦文涛:可不呗。
朱大可:因为大众很快他的趣味就改变了,所以明天他就把你抛弃掉了,你只有保持你自己的独特个性,你才能有时间上的优势,所以这样一种写作,我觉得还是应该退回到就是那种具体的写作过程,应该是相对的孤独。
窦文涛:但是谁养他的呢?
朱大可:就是,这是一个问题,就是今天有两种势力在影响作家,一种是政治,意识形态,你要成为作协的专业作家,你就必须放弃掉很多独立的写作立场,这是肯定的。但是你如果倒向另外一边市场,你又必被出版商所左右,被大众的趣味所左右,所以今天作家像是处在一个两难的困境。
梁文道:不过我们刚刚说这种作家的困境,这种处境,我觉得比如说你跟外国比起来,像你刚才谈的,外国的文学界它已经相对的独立了,所以他既然有市场上畅销,也有界内认可,就是大家那个东西相对而言是清楚的。
今天我们在中国为什么觉得乱呢?或者觉得有时候很多事情模糊不清,是因为我们的文学领域,或者艺术领域,这个相对独立的过程没有多久,历史不悠久。因为我们别忘了,曾经在新中国里面,最畅销的作家就一定是最好的作家,同时也是政治最正确的作家。新中国谁是最畅销的作家,又是最正确的作家,又是最好的作家呢?
朱大可:毛泽东。
梁文道:那就是毛泽东。所以你想想看,就是我们有长时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那我们现在告别了那样的环境当然已经30年了,但是这个建设一个相对独立的文学领域的这么一个过程,我觉得在进行之中。
窦文涛:还需要一步一步来。
梁文道:一步一步,所以要有点耐性。
窦文涛:但是像你说的那种,我觉得要真是在今天这个时代,孤独的这么一个写作的人,那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朱大可:对,生命的代价。
窦文涛:啊,什么?生命?
朱大可:生命的代价,我觉得就是前年去世的一个云南的诗人叫余地,你肯定没听说过,你肯定也没听说过。
窦文涛:没听说过。
朱大可:他我也没听说过在这之前,他死了以后媒体报导以后,才回过头来拿他的诗来看,云南出版社出了他两个集子,一看确实是非常不错的一个作家。
窦文涛:那他为什么死呢?
朱大可:他29岁死的。
窦文涛:自杀吗?
朱大可:自杀。
窦文涛:哎呦。
朱大可:他很难熬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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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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