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于轼:对,或者有毒、有农药,因此这个交换不是绝对自由的,交换是要看有没有我们叫正负的外部性,就是损害了第三者。但是这个问题就越来越复杂了,就是什么交换会损害第三者?你刚才讲的,金融衍生工具,这个东西就越来越模糊了,现在美国次贷发生危机的原因之一,就是它把这个债务打包出卖。比如说我是个债权人,我借很多钱给别人,我知道谁借了我的钱,他能不能还,这个大概都有个数。
窦文涛:对。
茅于轼:现在比如说我一共有10个亿的债权,现在我感觉有点危险,我愿意把它哪怕9个亿也就干了,现在有一个人就来说,行,我出9个亿,你把债权卖给我,我就把这个9个亿的债权卖给他了。他打一个包完了他又可以卖给第三个人,卖来卖去,最后这个债权债务关系,就非常模糊了。
窦文涛:乱了。
茅于轼:这就是一个次贷危机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衍生工具也有类似的情况,它的原则就是双方同意就可以交换,但是你不知道他有没有外部性。
窦文涛:就是有没有伤害第三方。
茅于轼:对,这个问题是很难判断的。
许子东:但是人性上来讲,自私自利跟贪婪,只是程度的不同,这个线就滑在这些法规、这些规定上,比方说刚才的例子我想,真的是很好。卖奶加上蛋白精的人,跟收奶的人,他们之间是一个交易,他们双方都有利,它只是损害到后面做成的巧克力的无数的环节。
那么怎么来限定,就是要有一套法规,就是有个检查的制度,使得他们不能做太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你过了这条线,我们常人我们怎么来判断我什么时候是贪婪,我什么时候是自利呢?我们的常识,比如说我们受过教育的常识,我拿工资,或者工资多一点奖金,我这个就是自利,要我放弃工资那个是不按牌理出牌。但是如果我的工资突然明天你增加了10倍,你还安然的说,而且你再去骗一骗人,你还可以得到100倍,那就是贪婪了,对不对?这是个人来讲。
社会就在这里要制定规则,难就难在,制定规则第一,人不那么聪明,不知道有哪些东西可以制定,第二,制定规则的人本身有利益搀杂在里面。这个制定规则的人的利益,你怎么来看?他制定的这个东西有点问题,可他自己获得很好,那就是更大的问题了。
窦文涛:但是你像现在很多人讲,感觉就是应急之策,就是比如说你不出来这么救市,完全就不行了,就像1929年了,所以这是火烧眉毛的事情,想不了那么多,你是不是觉得到了一种要不救,就全球崩盘了?
茅于轼:在我的判断我觉得还不至于。
窦文涛:不至于?
茅于轼:当然我的判断也不一定对,就是我刚才讲的那个大的均衡中间的理论,凯恩斯理论给我们非常大的一个把握,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因为现在这个交换跟1929年时候的交换是很不一样的。那个时候没有全球的经济一体化,那个时候特别是金融,它没有全球化,现在金融全球化,这个关系非常的复杂,而且速度非常快,传播的速度非常快,数量非常大,多少亿的钱几秒钟就可以完成它的传递过程,所以这个非常容易波动。
许子东:1929年的历史教训回过头来看,它就间接的,或者说直接的促使了30年代全球的工人运动跟左翼,包括对资本主义的,是间接的促使了像希特勒,德国这种政局的变化,整个左翼运动,比方说我们现在讲30年代文艺,鲁迅那个时代,都是因为1929年资本主义危机。
那么讲到现在的情况,中国现在有很多人本来就对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忧虑重重,或者因为利益,或者因为信念,对不对?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现在很多知识分子已经提出了,就是说最近一直在讲,包括改革开放的反省的时候都在讲,我们中国是不是应该走每个这个路呢?我们是不是已经跟的太紧了呢?我们这样走下去好不好呢?就是左翼的这个思潮、这个想法,严肃的跟实力的都有,您会怎么看呢?您觉得会不会影响发展呢?
茅于轼:现在这个问题在这儿,这是能不能想一个更好的制度来代替现有的制度,我们看到了现有制度的很多缺点,但我们能不能提个具体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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