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崇年被打 历史研究该如何“搞”?
2008年10月15日 11:36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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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张鸣老师还来我们这儿大鸣大放,您的本行是不是搞清朝历史的?

张鸣:对,晚清史。

窦文涛:晚清史,有一个人你肯定熟了,阎崇年。

张鸣:我知道他,他是搞早期史的,按道理说,按我们历史行里头,它不是我一行的,我们是壁垒森严,早期的不能往晚期来,晚期不能去早期。我不知道你们文学是不是这样,我们历史就是这样,就是壁垒分明。

许子东:而且学术界有一个很不好的词儿,叫“搞”,一碰到,你是搞什么的,我是搞王安忆的,我一直是长期以来被认为是搞郁达夫同志的。

窦文涛:搞郁达夫同志的。

许子东:一开会就说他最近不搞郁达夫了。

许子东:其实这个词到海外一学术交流,人家就会听得很搞笑。咱们以前搞革命,你仔细想想这句话很反动,还敢搞革命?

窦文涛:那我看,这阎崇年他就是搞早清的,是吧?搞清朝的。你觉得最近出事儿了吧,阎崇年先生有辱斯文,按说也是,人家阎老在《百家讲坛》上讲课,声望挺高的嘛,就是名头很响,这不是在某个地方签名售书吗。

窦文涛:在无锡,然后签名售书真是从来没碰见过这个情景,有的人从他面前“呱”给了一个大耳刮子,一个耳光。

窦文涛:当时这个阎老师据说还是表现出一定的学者的镇定,是吧?

张鸣:打了一个耳光打着了,第二个耳光“啪”躲过去了。

窦文涛:躲过去了,矫健。

张鸣:完了呢,就把那个人架走了,阎老先生还继续他的签售。

张鸣:有风度。

窦文涛:阎老先生,那个人为什么打他呢?后来他哥哥出来说了,说我这个弟弟就可能有点“轴”,是吧?说他为什么“轴”呢?主要是对他在电视上讲的这个历史观点感到愤怒。后来我研究,因为《百家讲坛》我没怎么看过,就是我研究了一下,阎老,我才发现是个人物,怪不得网上有人说他,就是说他是什么满学会的会长。

窦文涛:然后说他民族不详,这是故意搞的,还有人说他是汉军旗的包衣。

张鸣:是不是汉军旗就不知道了,他是汉人。

窦文涛:这就是有人编排他。

窦文涛:就是研究满族,就是康乾盛世,这清朝太牛了,然后我估计就是说民族自豪,说清朝中国的版图它不像个鸡啊,那不是早清嘛。

张鸣:那时候蛮大的。

窦文涛:他说什么康熙,说康熙比那个唐太宗和汉高祖绑一块儿都伟大,然后说康乾盛世是当时世界上最牛的一个时代,然后说整个清朝,甚至还说什么《狼图腾》这个书讲了当年满族的上层精英们地一种特点等等,他有这样的一些言论。

甚至有个记者问他,说当年满清进关大屠杀。说到底是悲剧啊?还是喜剧啊?他那个意思,也很难说是悲和喜,然后甚至说满清统一中国,然后说造成某些局部的破坏也是好像可以理解的。有这样的的一种言论在网上,我可能有点断章取义了,但是据说就是这些东西招人烦。然后打了一巴掌吧,你看有的帖子说,打人是不对的,吐口水是可以的。

窦文涛:是对他的观点不满意,我就不知道你这同行算。

许子东:你这位晚清专家不一样。

张鸣:他是我们前辈了,就是说我觉得他这个问题是共性问题,阎老先生他是讲《百家讲坛》讲出名了,他名气大,非学术界的名气非常大,但是其实搞清史的人,尤其是搞中期、前期、盛期的,他对这个清史是非常爱的。

许子东:又是“搞”。

窦文涛:搞什么爱什么。

张鸣:就是我们现在学界的特点是什么呢?搞什么爱什么,你看他们搞张爱玲,你看张爱玲还可以理解,美女啊,不管是不是美女吧。我们一帮过去的糟老头子也爱的要死,喜欢的了不得,像这种论调就是这样,就是只要我喜欢他就好,情感一投入以后,研究就有一种色彩。

许子东:从当代政治的需要,用康乾来做文章,本身好不好这是一回事。讲今天的意义,这个做法最早的历史剧是郭沫若开始,他这个先例开的早。郭沫若基本上知道主席要为曹操翻案,他就写蔡文姬。

近年做的好的,比方说二月河的雍正,二月河到我们学校来讲拼命讲,我当时不是为了这个写的,但是客观上,当时大家帮雍正翻案,使得雍正这么一个皇帝的形象建立,但是当然吴晗是一个反例。但总之这种太直接的为当代的需要写历史,编编剧也就罢了,真研究历史这样做非常危险。

窦文涛:但是我倒觉得像阎老师,照你觉得,我倒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了,他进入了一个审美。

许子东:但他客观上符合刚才讲的这个。

张鸣:但是这样,我觉得他有点儿无辜,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说无辜呢?就是实际上我们从好多事儿,就是好多学者他就是习惯于这样,就是他一个特点,他就是说这一代学者跟老一代的,跟那个王国维他们那一代的人差距在这儿。就是老一代他质疑、他批判,他有一个这样的精神在里头,但是后一代的基本就接受,接受就是说,分配你研究什么,那你就只能爱,不由自主你就爱。

窦文涛:搞一行爱一行。

张鸣:搞一个人爱一个人。

许子东:咱们学术界的爱情观倒是不错,爱上了你搞的对象。

窦文涛:我听你们这么说,这么搞来搞去,历史可就真成妓女了。

许子东:不,她也成美女嘛,就是胡适的一句话就是“随意打扮的小女孩儿”。

窦文涛:哎呦,真是。

张鸣:其实这个东西是他感情很深的,你要说比如他搞这个人物,你要说点儿不好听的,他就得跟你急,他真就跟你打起来。

许子东:连特型演员也是一样。

张鸣:当年我们搞义和团的时候,我那时候我说了几句。

窦文涛:你搞义和团?

张鸣:我就说了几句,义和团不怎么样,我说它不怎么样,它不是真正的爱国,也不反帝。好家伙,因为那是基地,一帮人说,我们要跟张鸣辩论,等着他来吧,等着他来,到山东我们饶不了他。我就去啊,我去了以后他们一看我这个人二愣子的样子,一帮人嚷嚷的都是老头子,就没有人带头跟我打,就算了。

张鸣:就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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