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崇年被打 历史研究该如何“搞”?
2008年10月15日 11:36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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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无法挽救《百家讲坛》

窦文涛:现在很多人就讲,阎老师,你打人是不对的,但是就是说有人说我可以坚决反对你的意见,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可是又有人讲了,说那现在的问题是什么呢?就是在《百家讲坛》他是一个人讲的,那么他的反对的声音也是需要誓死捍卫的呢,那反对的声音在哪里出来呢?

许子东:有一次节目我建议过,文道说行不通,我一直好心的讲,我想像这么大影响的《百家讲坛》,尤其是一个人讲了很多集的一个事件或者一个什么事情,你应该弄一个类似于像《一虎一席谈》也好,或者是你找一些观众,或者有一些专家。大家在学术上给他一个反馈,他这是一家之说,而这一家之说其他人有着什么说法。比方说关于清代对中华文化的影响,那李泽厚他有很负面的说法,你就可以请这些人,虽然看的观众也许远远少于你讲课,因为说书好听,但是他这个里头就比较负责任。但是他们说很偏狭的立场说,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吗?我觉得这个才是多元的嘛。因为像《百家讲坛》这样的节目,它是很成功又很多,但是它必定会带来一些问题,我几个月前帮上海的一个电视台讲了八集张爱玲,讲了六集郁达夫,《世说新语》又说人文,可是他们很不满意。他们录完了以后就跟我说,而且还专门找来了一个《百家讲坛》的编辑,他是策划易中天他们,给我上课。要点是什么,对我也很有帮助。他就说多少分钟的节目,你讲了30,可是你只应该讲10,就是你的信息量太多了,明白吧?所以人家会跟不上;第二,你在半小时节目里你提的人名不能超过6个。

窦文涛:这玩意儿有技巧啊。

许子东:他说你不能超过6个,因为我习惯了做报告,你提到越多的瑞弗任斯,就是你提到越多的注解,就显得越好,要用人家的观点,他说你不行。你人名一多,这个电视机前的人就转了,就晕了,他不喜欢听你这个,而且千万不要引经据典做这个,后来我心里想想,平心来说他们也有他们的道理。

窦文涛:这是我们传媒研究的呀,怎么样能易于为人接受。

张鸣:他不是说引经据典,他是要去学术化的引经据典,你像于丹《百家讲坛》,她张口一个成语,两口一个什么谁的典故,天天频率很高的出,没事儿,没事儿,把人侃晕了,没有问题,不是没有那个问题,而是说你一定要了解,它是个非学术化,就是非学术化的。

许子东:有于丹化。

张鸣:非学术化的可以,她这个特点就是什么呢?就是我觉得电视的讲坛,如果你是讲坛的话,实际上它有一个最深的内在矛盾,一个它要追求收视率,就往底下走,往非学术化上走。往非学术化上走,你又不能走到说书台上去,你走不到那儿去,那块儿其实也比你还好,你比那还同质化,比你还好听。

张鸣:这个东西很尴尬,你非学术化你就不能有学术争议,那肯定就往说书那儿走,把每个人讲的都像说书,但它又达不到说书的的境界。所以说它这个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往下掉了,你看现在又请出易中天来,他救不了《百家讲坛》,救不了,没戏。

许子东:我觉得缺乏一点学术界的注解的补充,我是这样想的。

窦文涛:不,有人就说阎崇年老师,网上有人反对他的观点,他这么说,这里头还是有个价值观的问题,就是你说任何话有个立场的,对吗?你像有人认为你这个价值观叫“成王败寇”,那个意思就是满清入主了,那就成王败寇的价值观。说你这个价值观,就是你刚才讲的评书,说这个价值观还不如这个人的价值观,说书的人,你像《三国演义》,它有什么忠奸善恶,对吗?而且呢,你既然提到这个说书,我就学习,我发现中国的说书,包括中国的相声,其实里面也隐藏着一个价值观。

这个价值观非常有意思,而且甚至于咱们说的中国人爱看戏,中国老百姓聊天的心理,这个价值观我简单说,用《三国演义》里的开篇词来说,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你发现没有,我就发现它这个精神,很多中国老百姓聊天,不管是什么天灾人祸,聊的很高兴,但是实际他这个内在的东西,好像也不是监督政府,也不是责成什么,他就是聊天呢。

许子东:不,还有这个说书,包括《三国演义》其实不是一个人写的,多少人集体创作的,它其实是最体现当时的大众意识形态,按照今天的说法。它不断修正的,说书的人,我今天这样说武松这样、这样,假如可能他明天就会把武松改成那样、那样,像这个米老鼠,迪斯尼的米老鼠形象是越来越缩短的。

张鸣:特别典型,就像那个《大登殿》开始的时候是什么呢?王宝钏自杀了,薛平贵你不用找了嘛,她自杀了,这个老百姓看了就说,这不像话,这不像话,不干了。

张鸣:改戏,大登殿了嘛,大团圆了,它不改不行,不改没观众,就这样。

许子东:但它又不是完全改,因为它也不能把关公弄活过来,还是要变成悲剧英雄,所以这是另外一套,这个正好跟学术是两条路,所以现在这些节目,我觉得它有意思,我们仔细在讨论它正好说明了这两条路。

窦文涛:两条路,我觉得其中有一条路,我总觉得传奇对我们这个民族思维的影响非常大,因为都是看戏,看什么?就是这种传奇思维和学术思维好像是两码事儿。

张鸣:它也有影响,是,它其实对老百姓也有影响,比如说你说的是实际上有一种很空幻的,事事都是转头空嘛。

窦文涛:是非成败转头空。忠奸善恶。

张鸣:对,这个是很强的,老百姓这个非常非常强,所以实际上他就是我们讲这个戏剧嘛,说书嘛,给他的嘛,他讲的东西都是这玩意儿,他讲这玩意儿,他不可能反过来讲,他不可能把他变成说书的,或者是演戏的,把杨家将说不好,把潘仁美说好了,你不可能的,实际上这两个都是基本虚构的。

窦文涛:所以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我请教学者,比如说你对历史照学术上讲,该用一种什么价值观呢?你比如说咱们现在讲这个世界上有普世价值观,有些东西比如人的生命高于一切,那是任何民族国家文化,这是普世价值观。但是在时间上讲,有没有一个其他价值观呢?就好比说今天的人看满清,它的功与过、是与非,它是怎么个出发点呢?

许子东:你可以立论在不同的地方,假如只是从中国文化,汉文化这条线来讲,那很多人可以把满清的文化看作是对汉文化的某种程度上的丰富,有些人认为破坏大于丰富。但如果你用现代的民族国家概念来讲,不管它是什么,这个帝国对当时世界的局势也会有很多影响。

窦文涛:像很多网友也提出这问题,你比如说八旗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屠杀了那么多平民百姓,这事儿怎么看?要说有某种什么类似的历史的观点,就是说历史那是有特殊的环境,任何人都要杀人的,这是一种看法;但还有一种看法就是说,你屠杀平民无辜百姓,这听起来好像就是今天要求美国打伊拉克的价值观,这个你怎么看?张老师。

张鸣:像这种杀人不对,其实这个没有什么历史的研究。

张鸣:古代也认为你不对,屠城这都是不好的事儿,就是说清朝它也不会说我把我“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拎出来,说我炫耀一下,这个不是说一些尺度是古今一样的,我认为没有必要说,你要如果说这个尺度突破了,你别做了。

窦文涛:这说明实际上还是有一个绝对价值观。

张鸣:还是有的,人的社会嘛,总不能把人民不当回事嘛。

窦文涛:比如说你屠杀平民在什么年代那都不能认为是对的。

张鸣:都不能认为是对的,没有人认为是对的。

许子东: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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