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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我看采访他的,应该是他弟弟,叫李刚。李刚就说,实际上他哥哥特别爱哭,看个电影也哭,朋友走了也要哭,到最后,比如说电影拍完了,制片人隔着车窗跟导演说,导演,我走了。哎呦,他能把上半身探出车窗,抱头痛哭。所以你看,他一方面是有这一个,你看他拍的电影什么理性、感性,包括断背山,往往都是这个色和戒嘛,两者之间的这种冲突。我那天看杂志上还讲,你比如说在喜宴上边,他自己还出来讲了一句话,说中国人5000年的性压抑,他说早就想找个机会,他讲出这句话来。你就可以反,应出他内心世界的一些东西。
梁文道:但你刚刚说那个问题,你一开始讲那个问题,你比如说做艺术或者拍电影,首先要解决是为谁而拍,为什么而拍这个问题。但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是很怪的问题吗?因为传统中国表演艺术是没有这个问题的,以前,就算演昆剧的人,被认为是戏曲中最高雅的人,他心里面也从来没有说,我这个东西要为一个文人而演,我这个东西要为大众而演,他不会想这个问题,他就是很自然的我去演了,然后我去做了一些什么东西。这个问题我觉得反而是很现代的一个问题,以前的人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林奕华:如何思考自己的存在,为什么存在?但是如果用你的这个观点来看的话,其实李安也许你刚才讲的那一个成功,恰恰就是在于这一点。因为我个人觉得说,李安被大众所认识,就是从《喜宴》开始,那大家都知道他是有太太,他是有儿子的。
但是他拍了一个同志电影,那这个同志电影呢表面是个同志电影,但是其实他在后面讲的是什么?叫孝。这个就是中国人非常重视的一个问题,就是儿子是个同性恋,但是他如何去处理跟父母之间的关系?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很不客气地在柏林电影节,那我就跟他说,你这个电影非常虚伪哦,因为你对同志造成一个很不好的影响,因为你要他们牺牲自己的个人幸福来成全父母的一个,自己骗自己的这样一个谎言。但是后来我在一直看他的电影,包括《卧虎藏龙》,看到玉娇龙这角色,我突然之间就有点悟了,我有点开窍。就是说玉娇龙跟那个《喜宴》完全相反,360度,但是它还是有一个脉络在里面,就是说做一个中国人有什么包袱?那玉娇龙就是要把这个包袱甩开。
林奕华:但是那个同志的儿子,他虽然是个现代人,可能他还是很古代,反而玉娇龙是个古代人,但是他非常现代。到了现在,我们来看《色·戒》或许《断背山》,特别我们先讲《色·戒》吧。其实他还是贯彻他自己的一个对自我的一个肯定,或许对自我的一个追寻。
窦文涛:你说这个父亲,你知道他父亲是什么人?我那天看了一段。他父亲我可能记不清楚,大概是个校长,就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士大夫。哎呦,从小对这兄弟两个严格要求,所以呢,你看他弟弟接受采访就讲,说我们兄弟两个从小想选择的都是海阔天空,我们想去做海阔天空的职业。因为你比如说,他说我哥哥就去选择拍电影,我一开始就想,我去选择什么?我要去当空军。后来听说当空军管得更严,然后就要去学航海,最后又走回电影。其实这是一种,那个就是制约之下,戒之下的一种另一个追求了。所以你想,在这种情况下,你看李安往往他就是,是不是心理有这种东西。你比如说,像你说的那玉娇龙,就经常讽刺那个周润发嘛,说你到了庙里就讲和尚的话,迂腐的那一套。
林奕华:现在《色·戒》也是非常有趣的,我刚才在讲到那个床戏,本来说要卖一个关子,我觉得这出戏它最大的一个价值跟意义,就是它探讨了一个问题,就是中国男人在床上到底是怎么样的?
窦文涛:啊,这是李安本人的问题吗?
林奕华:不是,我不认为是他本人的问题,但是他在这个故事当中,他其实让我看到一个东西,就是表面上好象男人都要是非常强的,是个猎人的角色。但是其实有时候这个装强或者要自己非常的,就是说比如说三段床戏,第一段梁朝伟就把汤唯就推倒在那个床上,然后就扯她的头发,撕破她的衣服,就是非常强悍的一种形象。但是当演到第三段,就是经过一个过程之后,反而你看到这个男人开始信任这个女人,然后他让这个女人带着他到了性爱高潮。然后在那个时候,你才觉得说,好象他所有之前的那些,就是包袱都被释放了。那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我能够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小说到后来,即便这个易先生有杀了王佳芝,但是他还是说,她是我的知己。
《色·戒》中汤唯假戏真做
林奕华:为什么要王力宏演,很多人质疑他,李安就说他很像50年代那些小生,汤唯真的很好。我们都看到他们是真做的,但是没有人提出来。
窦文涛:我们这个媒体可以讲一下,林导演说他看这个《色·戒》他说这个观众啊都看出来觉得那是在真做,但是很奇怪没有人问这件事情。
林奕华:因为我只是看过一次,我就觉得很奇怪,啊,大家很关心这个事情,但是好象大家也不敢再去问,不过,我觉得有一个东西很有趣,我也觉得非常好,就是见到汤唯的时候,我觉得她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她真的是对那个角色当时为什么做这些事情,她非常胸有成竹。所以我觉得很棒的演员。
窦文涛:你说她,我倒意外有个问题。如果说像李安这样的电影或者说艺术电影,不是那种黄色电影,确实剧情需要,导演追求一种无比的逼真感,就是说真做最好,能拍到最好的效果。文道你觉得,让这演员真做这个性质该怎么判断?
梁文道:这首先是很常见的,这并不是没发生过的事情。有出戏叫九歌就是这样子,有个英国电影,不久之前,就常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这个东西考验的是什么呢?就是首先演员他怎么去看待什么叫演出,对不对?演出是什么?演出是不是一种,我们通常觉得演出是一种假装的东西,我要虚构一个状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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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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