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胡胡看到一个脑袋上很多血的人影
解说:2003年年初,在北京中关村打拼了多年整日忙碌的谢楠,晚上总会做一个相同的梦。这个梦,让她再也无法平静。
谢楠:就老做梦,就梦见赵勇,知道是他,看见一个人影,迷迷胡胡的就看到一个人影,身上湿的,脑袋上很多血,头很模糊的看不清。然后他还上来拍我一下,然后他就说,他们都叫我楠姐,说楠姐我太饿了,我太冷了,我一下惊醒了,一看,第一眼看见没人,但是我觉得就是很清楚的这样,而且这个梦是反复很多次,当时我就觉得特难受,我说那样多年了。
陈晓楠:十几年有了。
谢楠:十九年,我说他在那边怎么样。
解说:梦境中一次又一次出现的赵勇,把谢楠一次次从喧嚣的都市,带回到曾经的那一场战争,仿佛一种来自远方的呼唤。2003年1月24日,谢楠登上了南飞的班机。十九年后,再一次走向了那青春的战场。
解说:谢楠出生在贵州六盘水的一个军人家庭,父亲是从战争岁月走过来的老兵,很小的时候,成为一名军人,就是她心中的一个梦。高中毕业,谢楠没有和同学一起走进高考考场,而是报名参军,成为了一名卫生员。1984年,部队接到赴南疆作战的战斗命令,十八岁的谢楠主动申请参战,出发前,她给父母写了一封信。
谢楠:写了封信,大概意思说,我去参加省军区的一种训练,就说以后很难给他们写信,收不到我的信不要着急。结果我可能也是太小,做这些事实际我父亲是军人,你这样一做你不写这个信还好,写了以后那就很快他就知道女儿要上前线。
解说:得知女儿即将走向战场,父母连夜从贵州老家赶到了谢楠所在部队的驻地。
谢楠:我父亲那会,我妈妈是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后来我是看我父亲的日记,哎呀,我父亲真的,我的父亲是我一生的挚爱……实际他当时已经他有心肌梗塞,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他就去送我,我非常吃惊,然后我真的有点心里面特别埋怨。我第一个反应是不是我的爸爸妈妈来阻止我上前线,我的第一感觉我说你们来干嘛,就是那种真的是对他们的那种……
陈晓楠:责怪他们。
谢楠:责怪,我非常责怪,我就觉得其他父母都不来,然后我的父母来了,那对我来说,就觉得好像显得真的很娇气,他说,我怕爸爸等不到你回来……
解说:在不到一天的短暂相聚后,两位老人和女儿一起,登上了军车向南开拔,他们执意要送这些即将远征的年轻将士最后一程。
谢楠:最后跟爸爸妈妈告别是在云南一个叫楚雄的地方,我当时就哭了,整个车上的人都哭了,然后我妈妈也哭,我战友也在哭,结果我爸爸就没有掉一滴眼泪,他把我推开,然后就呵斥,大声呵斥那种,不要哭了,说你是我女儿,你就笑着给我上战场。就说因为他懂得,可能眼泪在当时对我们上前线的军人来说,军心是会有动摇的。
陈晓楠:必须得忍着,对他来讲。
谢楠:忍着,他必须忍着,他必须把那种坚强,或者是给我一种暗示,让我很没有负担的去,所以我父亲真的,我后来才知道他怎么忍的,对他来说很难的。他实际他是在给我树立一个榜样,也给我战友树立了一个榜样,然后他给我们战友说,孩子们,你们就走吧,我就代表你的父母来送你们,就等着你们凯旋。
谢楠:走了几天,边走边战地动员,然后一到汶山出去然后打炮了。
解说:1984年4月28日凌晨,老山总攻开始。
谢楠:第一次就去抱一个腿,截肢的,然后肉啊,骨头啊,就是那种血淋淋的,然后我在抬着,医生在那儿,实际上在后方的时候也在医院,也经历过一些,但是遇到那么多那么多人的血淋淋,还是有一种恐惧,我就记得我抬着那个腿,我就这样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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