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解析中国民族主义形成始末
2008年07月30日 18:03凤凰网专稿 】 【打印

那么当然清朝的时候,已经是满洲人入关,那么整个民族观念又变化了一次,但是基本上这个属于天槽格局没有变,但是当我们面对,现代化的冲击,民族、国家成立的这个浪潮冲击的时候,我们意识到民族主义是很必要的。

民族主义是什么?民族主义不只是一种民族情绪,不只是一种讲究民族尊严,爱护民族感情,这样的一种东西,民族主义是一种政治主张,这个政治主张所指的就是一个土地上面,一个民族,它有权在一定的土地上面,建立一个属于自己民族生活、活动的这么一个空间,这么一个国家。

换句话说,如果你相信,一个民族就该拥有一个国家的话,这就是一种民族主义,然而费先生说,但作为一个自在的民族实体,则是几千年的历史过程所形成的,这就是他这篇演讲的一个重点。

他后面花了很多的篇幅,比如讲到中国的历朝历代,周边各个少数民族,怎么样跟中央这个汉人,或者中原华夏这个汉人,不断的糅合,然后大家不断的融合,慢慢,慢慢,互动成为一个大家庭。

我们知道这个华夏是一个不断扩展的中心,昨天我们也说了,“周”最早也不属于华夏,但后来他是华夏了。“楚”就今天的湖南,本来不是华夏,后来成了华夏。

这个华夏的范围是不断的扩大,但是扩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周边还是有很多少数民族,它保有自己的身份意识。但是这时候,大家慢慢觉得我们是在同一个空间底下互动,有这么一体的感觉出来了。

然而问题在于,你有这种共同感,你有这种一体感,其实这对关于这一点,很多学者也还有保留,但是就算我们接受费先生的说法,这能不能够叫做早在中华民族四个字出现以前,这个民族就已经存在了呢?

根据费先生的说法,一个民族,他一定先于它的名字而存在。也就是说,他先有这个民族,然后才有这个名字的。那么这一点其实是今天很多人类学家,都相当怀疑的一个说法。

有的学者在很多的历史经验里面找到了一个证据,就认为,有的时候恰恰相反,我们是先有一个名字,才发明了一个民族出来,这个发明不只是指的完全虚构,而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

比方说像我们昨天讲到王明珂谈现代的羌族,很多人,在羌族这个概念不流行,或者没有在国家制订的政策范围内,被正式确立下来的时候,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羌族,他是后来才晓得自己是羌族的。

所以,对于费先生这篇影响非常大的演讲,我个人并不一定完全赞成,可是最后我想说一下,他这里面有一些有趣的资料,我觉得值得大家注意。

就是说到过去我们中国曾经是如何的多元化,比如像唐朝,有人统计,唐朝宰相369个人里面,胡人出身的有36人。

可见中国不是自古以来,完全就是一个以汉人为中心建立的王朝,哪怕今天我们觉得,很替汉人长威风的唐朝,你可以说它实际上是个,几乎算是个半外来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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