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自梨园世家,在舞台上与新中国一路走来,历经辛酸坎坷,却以苦为乐。如今年过半百,仍随艺术团奔赴大江南北,几十年如一日,赢得梅花礼赞。《大剧院·零距离》与您分享戏剧名家的苦辣酸甜。
中国戏剧家协会梅花奖艺术团31位梅花奖获得者献上拿手好戏,共同庆贺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北京隆重举办。
周瑛琦:我们看到今年的暑假,中国北京非常热闹,不管是在体育场上、还有在我们的国家大剧院,看到一出又一出的好戏不断地上演。我最骄傲的就是为大家介绍一些我们中国传统的一些艺术作品。今天是特别推荐的叫做《梅花赋》,这是梅花奖艺术团庆奥运的一个专场演出,这场演出请到了中国戏剧界最高荣誉、最高奖的这个梅花奖的历届的一些明星大腕,29位一起同台演出,可以说是非常的精彩、无与伦比。请到现场的除了这些年轻一代之外,当然还有我们老一代的包括这个年过60的两位超级大腕。那我们也今天也好好来听听看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经历、他们的阅历以及他们的精彩所在。
周瑛琦:裴老师可不可以给我们说一下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是不是就想要做艺术家?你对艺术你那时候的印象是什么?还记得不记得?
裴艳玲:我出身一个梨园世家,父亲母亲都是演员,一个是京剧演员,一个是梆子演员。特别是在这个环境里边呢,我只知道贪玩、好玩,看到台上那些五颜六色、而且还能表现那么多的故事、不同朝代的故事,男男女女都各自有各自的那种面孔,特别是它的锣鼓、它的动作、它所表现的一切我都爱看。最能让我兴奋的就是他们一开戏、一打通,我就觉得我的世界来了。我不管别人,也不管台下有多少人、后台多少人,我就要霸占舞台。我就觉得那一刻是作为一个小孩的心理,什么艺术我不懂,我就觉得它太兴奋了,太有意思了。包括我自己在台上玩耍的时候,还有我看那些大人们在台上演戏的时候,我都觉得那是生活当中、除了睡觉吃饭以外那是最美的时候了。
解说:在兴奋和自我满足中,裴艳玲懵懂地成长。别人眼中枯燥无味的学戏过程,她却十分享受,直到7岁正式开始练功了,她才感受到跨入戏剧这个行当的艰辛。
裴艳玲:到了七岁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拾起个儿来了吧,那就给她就正式练功吧,七岁到八岁的时候或者是八岁到九岁的时候,就这两年当中这是最苦的时候。苦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那会儿就觉得好像是、原来是真要做了演员就得这么生活啊。那什么时候能活到头啊,早上起来四五点钟、两三点钟就起来了,喊嗓子,拿着板带一扎,就是一个腿一个小时,两个腿两个小时,要踢几百腿,拧多少个旋子。一晚上说一个戏,第二天你就要会。两年当中你要学会所有的这些武生戏,老生戏,要四五十出戏。
周瑛琦:那对一个小孩来说很难,你根本读都读不了,自己能读吗?
裴艳玲:那会儿啊,就是死背硬记,中文字都能看了,那会儿老实说我还没有学认字,是到了九岁以后我才开始认字。
解说:与裴艳玲一样,尚长荣也出生在梨园世家。他的父亲是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的尚小云,他的大哥尚长春是武生艺术家,二哥尚长麟继承了父亲的尚派,成为旦角艺术家。可以说,尚长荣是伴随着京剧来到这个世上的。
尚长荣:我出生的那一天正是父亲创办的荣春社科班,在前门大街、煤市街里面有个中和戏院,那一天正是这些位大哥哥们演《贩马记》、《奇双会》和《水帘洞美猴王》。那是1945年农历6月上旬的一天,从那时起我一降生,看来就和京戏结下了不解之缘。有的朋友说,长荣啊,你看来没出娘胎就能感受到民族戏曲京剧艺术的魅力。我说确实如此。
解说:这个伴随着京剧出生的孩子,一开始并没有像两位兄长一样学习京剧,因为父亲深知此行的艰辛。可虎头虎脑的尚长荣偏偏喜爱这个行当,在师姐的说情之下,父亲终于同意让他学习京剧。
尚长荣:从小就上学了,我父亲没让我学戏。可能是父亲想改变一下家风,他也深知从艺之不易、从艺之艰难。但是应该说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一位师姐,非常著名的一位京剧艺术家吴素秋,她在1950年的时候见我父亲,她说,大弟二弟舞台上那么进步,那么有成绩,为什么不让三弟学戏呢?她说现在花脸可缺,不如让三弟学花脸。我每次见到吴师姐,我都非常感激,也调侃地跟师姐说,我说幸亏您建议啊,我学了花脸,如果说我那个时候要唱老生,这么胖也不乐观。如果说那时候我要学了花旦那就坏了,那就不乐观了,那就是悲观了。幸亏学了大花脸。所以从十岁开始拜师学艺。
解说:在新中国成立后,戏剧工作者的地位一改从前。1955年裴艳玲在山东京剧团拿到了800元工资。然而,就在尚长荣、裴艳玲大展宏图的年纪,十年动荡,给他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苦难。他们如何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