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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人”胡艳萍:凭一己之力照顾数十智障患者

2013年06月28日 16:28
来源:凤凰网专稿

二亮: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解说:他的母亲是个智障患者,长期流浪有一天突然怀孕了,生下二亮无依无靠,胡艳萍知道就把他们母子接了来,去年当地市长和市委书记来看望,发现这个可爱的孩子帮助联系了学校。

张秀梅(善满家园园长):那时候我们还在老园子,然后也是农村医疗条件也不方便,然后我跟胡总说二亮好像有病了,我觉得挺严重,胡总说赶紧抱去看,到医院一看说是病毒性脑炎,那是三四年之前了,我给胡总打电话,我说病毒性脑炎,胡总说张姐,不惜任何代价必须进行抢救,我一听她这话我就心有底了,那回住院就花了3万多块钱,然后出差回来第一件事下飞机直接奔那医院,一进门那时候二亮已经醒过来了,然后都能说话了,就奔到二亮床前就给抱起来,说二亮你怎么了?那个时候叫三姨,一点点长大,他看别人叫妈他就眼气也叫妈,说三姨我有病了,胡总眼泪噼哩啪啦往下掉,他俩抱脑袋哭。

解说:二亮跟着张园长生活,东北的农村一日两餐,唯独二亮会因为上学有了特殊的一日三餐,二亮也觉得自己和其他的智障人不一样,胡艳萍也担心在正常的学校和收养残障人士的善满家园间往返,渐渐长大的二亮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管理这样一群残障人,各种出乎意料的事情也常常挑战着大家的耐心和智慧。

胡艳萍:斗智斗勇的,想吃鸭子肉,养鸭子了,他给鸭子打死,完了会告诉你鸭子死了,鸭子死了,说死了不能吃啊,死鸭子能吃吗?不得埋上吗?完了才说,怕你埋才说,撵鸭子的时候打死了。

解说:善满家园管理室的监控摄像头又被弄坏几个,这些年,善满家园里时常发生一些怪异的事情,比如存放饼干的房间被撬锁,吃的被偷了,又或者一个孩子老把尿尿在床上,但是那天他不在房间,床上也被尿了,或者打架都说对方先动手,断案的老师必须公平才能服众,监控就帮的大忙,有一次这些智障的孩子们甚至试图栽赃老师。

胡艳萍:他们有的时候吃多了,他们晚上都往床上拉、尿,然后我告诉晚上限量,晚餐的时候限量,然后这样他们就半夜起来把蒸饭箱的饭板扔到菜窖里边去了,然后早晨起来他们去找就没有了,说这进来贼了也不能偷两个饭板啊,偷这玩意干啥啊,宁可扛一袋大米也不能拿这玩意,就大家找,看录像,一看一个黑影抱出去了,就跟着找找找,最后找到菜窖里面,就扔菜窖里面去了,就想让我批评工作人员,他就会这样,你不就是打工的吗,你不是给我们家打工的吗,他以主人的身份说工作人员是打工的,你不就是打工的吗,你是打工的,我是主人,他那样想,跟管理人员说我妈花钱雇你给我们做饭的,就那样。

解说:下午三点,善满家园的午餐开始了,冬季的东北农村大多都是一天两顿饭。

画中音:排着队打,排着队,不许挤啊。

解说:平时的饭菜都来自善满家园的庄稼地,属于绿色蔬菜,只有在冬季的最后阶段才需要采购一部分,吃对于大多数智障患者来说具有无限吸引力,让管理人员最担心的是他们中有些人并不知道饱,得紧盯着,善满家园的孩子们根据身体状况和意愿领取工作,喂鸡喂羊种地,另一方面也极具破坏性,他们会在葡萄没熟的时候摘个精光,在黄瓜没长大的时候偷吃完毕,胡艳萍邀请我们一同吃午餐,工作人员和智障的孩子们吃的并没有两样,对于管理者另一个头疼的问题就是这些智障的孩子们也有性别的概念,他们也会单纯的喜欢异性。

胡艳萍:男孩也喜欢女孩,所以我们女孩晚上都得把门锁上,就是怕他们之间会怎么样,其实这是一个挺残忍的事情,但是也是一个挺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告诉他脸对脸的说话,你不能对着人嘴说话,别摸人女孩,你是大小伙子,平时就会有这方面的去引导,去告诉他们一些事情,也经常这样去告诉,但是他们还是会喜欢女孩,就男孩还是喜欢女孩,女孩还是喜欢男孩,就是自己家这几个人你也得看住了。

曾子墨:在无偿照管这些智障人员多年后,胡艳萍也越来越多地思考着管理方法,她被选为感动中国人物,选为当地的道德楷模,经常被各种机构邀请作报告,用她自己的话说该得的荣誉都得到了,但最为难得的是胡艳萍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量力而行。
 

解说:胡艳萍收留的第二个人,那个精神病人康大姐在九年之后完全恢复了一个正常人的状态,离开了善满家园,善满家园收留的人最初都是潦倒落魄,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智障人,但是在里,我们看到每一个人都干干净净精神正常,这些年来,不少人在这里变成了正常人,走出了家园。

记者:你们自己锁房间是吧?

画中音:对,不锁东西都偷,电视,看看车,看看房。

记者:你要买吗?

画中音:我想买来着。

记者:你想买什么车啊?

画中音:四轮驱动的。

记者:你会开吗?

画中音:不会开学呗。

记者:你开车要去哪啊?

画中音:去哪都行。

记者:没想好呢。

画中音:没想好呢。

记者:买房要在九台买。

画中音:对。

记者:房价多少钱一平啊?

画中音:多少钱一平都得买。

胡艳萍:少受刺激,吃一点安定点的稳定点的药,像我们家现在好多孩子也在服用这些药,要不他暴躁,主要就是给他一个空间,给他一个好心情,多和正常人,别歧视他,别刺激他,慢慢的他就会越来越轻。

解说:胡艳萍越来越有名,当地政府为她的善满家园挂上了牌子,给孩子们都上了户口,他们也都开始享有医疗保险,这让胡艳萍少了不少操心的地方,经济压力也小一些,很多人慕名而来,有带着智障的亲人来的,有自己找来请求收留的,还有带着钱来请帮忙照顾的,胡艳萍一律拒绝。

胡艳萍:送的我绝对是不要的,有人能送就证明他有人能管,就我看见的,没我他活不了那样的,就看上去特别揪心那样的,然后我给他领回来了,因为我也不能无限量地收,谁说家里有个这样的孩子,谁说家里难我都收,那我就是最大傻子了,就给我压成精神病了,全国一千万智障的,那我真整不了,谁能整,咱也没有那么大的经济能力,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画中音:这个是我爸,在九台干活遭那样了,还要工作呢,那个是小秋遭那样,小秋,埋不埋汰?没洗脸呢小秋。

记者:成天不洗脸啊?

画中音:啊。

解说:这个叫可欣的孩子患有癫痫症,现在也偶尔发病,她家四口人都是智障患者,胡艳萍知道这个消息后把四个人都接来了善满家园,虽然遇到各种困难,胡艳萍都能乐观积极看待,如今也常把儿子带来和智障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丈夫虽然从不公开表达,但也默默支持她,21年,单是赵大爷就动过几次手术,生过几次大病,但差点要了他的命的癫痫病却从未再发过。

赵大爷:就是得21年如一日,就是混到现在,我现在的目的她也是这个目的,以后我拿这儿养老了,她就拿我当爹了,我以后有病住院她得找保姆伺候我到死。

解说:天黑就是这里的睡觉时间,大家会分批去水房洗漱,在这里每个人都开始爱干净,一部分人把牙刷、毛巾等洗漱用具放在水房,另一部分人则放在自己房间,怕别人拿错了,智力情况好一些的人也会在意智力比自己差的,每个老师对每个孩子都有详细的了解,有的孩子不知道水是烫是凉,老师都得仔细照管,他们会力所能及地自己洗袜子,但老师说常常他们还要帮着再洗一遍,老师介绍,每年这里要买10箱鞋子,300件衣服,用坏4台洗衣机,用掉600袋洗衣粉,吃1万斤大米,600斤豆油,甚至连洗脸洗脚用的塑料盆至少也要买100个,胡艳萍说每年究竟支出多少也没详细统计过,反正缺啥买啥,一年大概几十万。

曾子墨:胡艳萍出名了,这些年有许多人表示愿意资助她,胡艳萍说她一律不收,因为她不能为此扩大收养规模,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有多大能力做多少事,起初她认为收养是自己的事,并没有想过办手续,直到袁厉害事件发生,她才感叹政府认可的重要性,胡艳萍说在这次手术前自己的肿瘤尚不知是恶性还是良性,她曾问过儿子以后怎么办?儿子说他会养活他们,如果二十年后中国还没有建立完善的社会救助体系,也许真需要胡艳萍的儿子来接班。
 

[责任编辑:楼楚楚] 标签:胡艳萍 智障 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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