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主义导致重大悲剧原因
叶千荣:此外,我想一下子跳跃到泡沫经济时代的日本,虽然在1945年战后,日本在政治上的国家主义和军国主义结束了。但是日本民族在一些契机齐聚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出现错觉和膨胀,这样一种机制在80年代末再一次出现了,那就是泡沫经济。
其实它的契机很简单,随着广场协议使日元兑美元的比价,日元上涨了一倍以后,日本的GDP一个人的平均值一下也上升的两倍。这样日本国民立刻感觉自己是成为世界第一富国,这时候包括石原慎太郎在内的,那些拥有前进带意识形态的国家主义者跳出来成为国民关注的对象,所谓日本可以说不,便是那个时代的代表。
邱震海:你刚才提到日本当年媒体在整个力量当中,扮演了一种相对比较茫然的作用,在媒体的背后其实是知识界。刚才也提到另外一个日本思想家的名字叫福泽谕吉,坦率的讲,日本的知识界在当年日本明治维新崛起过程当中,到底在干什么?福泽谕吉我们知道,早年他是主张大和民族崛起的,这当然是非常正常的。但到了晚年,当日本把过去的老子中国打败的时候,他在给他朋友的信当中说,我为之激动的热泪盈眶,我必须承认这已经出于一种本来非常正面合理的爱国主义元素,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极端民族主义,乃至帝国主义,为什么日本知识界会发生这么大的演变,这里面的关键在哪里?
完成工业国飞跃思想仍贫困
叶千荣:回过头来看,从明治维新一直到1945年战败,这个国家虽然实现了,完成一次从农业国到工业国的飞跃,但是它的思想始终是贫困的。这种贫困表现为经济体制的资本主义化、工业的现代化和西化,并没有带来它在思想上的确立现代化市民社会的个人价值。依然以天皇中心、忠君思想、中央集权和在学校、市民阶层灌输爱国主义教育有关。
西化并未确立现代市民个人价值
叶千荣:我记得有这样一个插曲,孙中山当时在流亡日本的时候,曾经也非常为福泽谕吉和日本明治维新成为亚洲强国的状态而欢呼。孙中山曾经给当时日本的政家(泉仰益音对)说过这样两句话,说明治维新是中国革命的第一步,中国革命将是明治维新的第二步,这就带来了后来的大亚洲主义的狂热盛行。
所以回过头来,思想的贫困在短暂的时期内,似乎并不重要,但在一个相当的长时期内,它可能是一个悲剧的伏笔。
邱震海:好,由于思想的贫困,日本三十年的明明治维新只是给日本带来了物质层面的现代化,但是没有带来精神层面的现代化。而这种没有带来精神层面的现代化导致的后果,我们知道在二十世纪,亚洲乃至全世界都感受到了。
新加坡的杜平兄,当然我还强调任何的比较都是跛脚的,但是你怎么看如果以历史的经验和教训,我们谁都希望未来中华民族的崛起之路走的更加稳健,能够真正造福于中国五千年的文明,今天中国有没有存在类似的崛起期的思想贫困?
东亚三国对现代化理解共同点
杜平:当然很明显,这其实跟日本差不多,或者是东北亚三个国家都有一个共同点,包括韩国在内,对现代化的理解,对现代化内涵的理解可能是不够全面的。你比如说讲我们把现代化视为一种物质上,或者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那种摩登的东西,作为一种现代化的标志。在整个过程当中,你要说追求一个物质文明那个目标,事实上把精神层面那种塑造,重新塑造,或者是提升、提炼,都基本上是比较忽视了。
在中国现在当下的时候,可能执政者或者是公民、知识分子都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在经济高速的发展中,其实精神状态并没有很好的跟得上步伐,这个可能是在一个东亚国家里面,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精神的贫乏当然是存在的,确实是事实。很多人都讲目前的中国可能缺少一个核心的价值观,这个可能存在这样一个问题的。
教育:缺乏对人文价值观培养
杜平: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之下,给执政者也带来了很多的一些管理上的麻烦,但是根本上的东西,是在它整个国民的心态和社会的状态,其实是反映了政府基本的思维方式,或者是管理社会的模式,跟这两个是有关系的。我觉得最重要的问题是教育领域上,可能会缺少了一些人文价值观的培养。
邱震海:思想的贫乏、人文价值的贫乏,包括教育的问题,包括整个的民族,一方面是在经济、军事非常迅速的崛起,但是另一方面,人民的精神状态处于相对比较滞后的一种局面。这当然所有的这些都是现象,都是我们必须承认,也无可奈何要接受的事实。关键未来怎么办,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中国未来的精神状态的发展,到底是可持续吗?日本乃至其他国家民主崛起期,早年的惨痛的经验教训,能给我们什么启示,未来的道路到底在哪?不要走开,广告之后继续讨论。
邱震海:欢迎回到《震海听风录》,刚才前面两部分,我们都已经讲到在中国,无论在日本当年,还是在中国今天都存在着崛起期某些思想的贫困,当然任何的比较都是跛脚的,但不管怎么样,一方面是无奈的现实,但一方面,我们总要吸取在人类历史上其他的国家在国际和历史的经验上,已经走过的一些弯路,如何避免这些弯路,我想这是今天中国在经济高速发展期,在人民精神世界成熟方面,需要非常严肃和冷静思考的问题。有关这个问题,我们继续请出二位嘉宾,二位好。
杜平:你好。
邱震海:首先杜平,有关日本当年的经验也好,教训也好,对今天中国有些什么参照意义,你有些什么看法?
杜平:我觉得在中国现阶段,因为发展阶段的不同,所以对国家的目标和人民的权力之间,可能会有一种不平衡的状态。现在当然是优先地位不同,轻重缓急是不一样,所以往往在追求国家目标的时候,人民的权力,或者叫民权,有时候我感觉到在经济高速发展过程当中,个体的权力往往被牺牲掉了。
你比如说讲,中国现在当然是和平年代,整个社会的管理方式和经济发展的模式,给人的感觉是很像战争年代。为了达到某一个目标,经常是通过战时动员的方式,通过自上而下的大规模的运动的方式,不计代价,不计成本的进行现代化建设。凡是能够实现目标的,所有的个体都是士兵,都必须是冲锋陷阵,牺牲个人的利益,个人的权力都是正常的,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刚才讲到这毕竟是和平年代,这是个体的意识,个体的身份意识,个人的权力意识都是日益的强烈,这就导致了整体的利益和个体利益发生冲突的情况比较多。中国社会最近这几年经常发生一些很多群体性事件,人民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的,对某些现象相当的不满,还有一些抗争的言论和行为。其实这跟国权和民权之间不均衡的状态,是有直接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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