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守护神”常书鸿:宽广的孤独
2009年12月14日 10:13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正在加载中...

范华:冬天没有火炉子,晚上睡觉大家都发愁了,你像敦煌的人还可以,热炕,他们外面的人来睡热炕不习惯,到晚上就去钻冷被窝,早上起来鼻头上都是一层霜啊。

解说:研究所的年轻人大多来自天府之国,大西北的饮食同样让他们难以消受。

范华:每一个干部都是轮流管伙食的,买来菜都是由这个管伙的人管,他就要按你一天吃多少菜,你如果吃多了就没有菜了,如果断顿的话,就是面条子里头撒点盐,就倒点醋,撒点盐和点辣子,就那个样子坚持的。

解说:物质上的艰难尚能忍受,大漠深处的孤独却足以将人摧垮,形影相吊之中,常书鸿不断写信,鼓动妻子带儿女一同落户敦煌。

常沙娜(原中央工艺美院院长、常书鸿女儿):我记得是秋天去的,很苦,一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吧。从秋天到冬天,我妈妈是很时髦的,顶多穿个棉旗袍,后来越走越冷,后来到了那里,我爸爸就劝我妈妈,说这个气候你应该改装了。改成披个大的老羊皮大衣,完了我妈妈坚决不接受,后来到了兰州没办法,她就开始改装,她的打扮人家兰州好多老乡都没有见过。

解说:从一开始,陈芝秀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然后,当她走进莫高窟的那一刻,精美的彩塑和壁画还是摄住了她的魂魄,在丈夫的鼓励下,陈芝秀拿起了久违的雕刻刀。

常沙娜:到了敦煌,我倒一直蛮开心的,穿着老羊皮呀,骑马呀,这是我们那时候的家,有梨树,现在这梨树,你们上次去看了吗,长得很大了,这当时很细。

解说:生长在艺术之家的常沙娜,自幼喜欢涂涂画画,13岁这年,在莫高窟的大漠深处,沙娜开始了她的艺术人生。

常沙娜:这画的是我《临摹工作的开始》,这个衣服还是我妈妈织的,我的印象很深,这是敦煌的一个女孩子,当地的女孩子,背景就是用壁画来相称。

解说:在只有黑白胶卷的年代,常书鸿决定和学习们一起,通过临摹壁画,来保存这些稀世珍品的本来面貌。

孙儒僴:在张大千那个时候呢,起码他是用了透明的纸在墙壁上印摹下来,然后他画画,这样子来的比较快,也比较准确。但是你在画的时候,那个透明的纸在墙上,起码要钉两个图钉吧。或者你用铅笔勾,铅笔有点硬度,甚至就把下面压伤了。

常沙娜:后来我们去的时候,他定了一个规矩,不能再拓,只能对临。

孙儒僴:为了避免这种印画,他临摹的东西不画原大,就是你要缩小,缩小一点你就不可能去印摹了。

解说:临摹开始了,他们的全部家当却只有两卷薄薄的纸,几盒国画颜料和十几支已经发秃的毛笔,无奈,常书鸿带领弟子们用红土、黄土自制了许多土颜料。

原敦煌研究院职工:我们一般六点那时候就亮了,光线好的时候,就在七点到十点左右,十点过后太阳就慢慢就斜了。一般画两个多小时三个小时。

常沙娜:那个时候没有栈道,都得爬梯子了,这种梯子算好了,还有一种叫蜈蚣梯,它是一个就是一个单根的,然后每根都插上那个,然后这么爬所以叫蜈蚣梯,走起来都是颤悠颤悠的,很危险。

解说:一天常书鸿和董希文等弟子在第196窟工作时,蜈蚣梯却不知什么时候翻倒了,他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被困在距地近30米高的洞窟中,他们试图沿着七八十度的陡坡爬上崖顶,却险些摔下悬崖。最后,一个当地人终于爬了上去,又用绳子把他们逐一吊上去,这才脱离了险境。这一时期因为种种业务之外的问题,常书鸿经常早出晚归,对妻子和儿女却无暇顾忌。

常沙娜:工资国民党政府工资也不按时来,拿到了以后马上贬值,马上要换成小麦,要到地方上怎么的,他整天苦不堪言。他一个知识分子,怎么能管那么多事,所以他有时候很烦燥,所以他有时候有火,就向我妈妈发,向我发,向我弟弟发。渐渐的常书鸿发现,妻子的工作热情下降了,终于1945年初春的一天,陈芝秀突然向丈夫提出要去兰州检查身体。

常沙娜:她说她妇科有病,我爸爸还问她要不要沙娜陪你,她说不用了,我去一下就行了。结果还宰了一个羊,我们还欢送她,走了以后才知道,她已经跟那个人,第三者已经约好了,是她的老同乡。

解说:得知妻子出走的真相后,常书鸿连夜骑马赶到安西,找遍了所有的车站、旅店,也没有找到妻子的身影,他又继续向玉门方向追去,终因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摔下来,昏倒在戈壁滩上。经过三天的抢救,常书鸿醒来了,此时兰州的报纸上注销了陈芝秀宣布和常书鸿脱离关系的声明,相守了20年的夫妻,最终成了陌路。

范华:走掉以后,丢下这娃娃咋办呢?那时候嘉陵也没有保姆也没有啥,他白天就叫我说,你把嘉陵领出去玩去,就领到洞子上各处转。转着,他说我回去找妈妈去,找妈妈去,一路就找妈妈去,连哭带闹找妈妈去。

解说:陈芝秀出走了,黄土小屋温馨不再,14的少女沙娜用孱弱的肩膀,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她一边读书,一边参与临摹工作,一边照顾爸爸和弟弟。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共有评论0条  点击查看
 
用户名 密码 注册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凤凰网保持中立。
     
   编辑: 李倩
更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