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开风气亦为师——陈独秀与胡适
2009年05月07日 16:17凤凰网专稿 】 【打印已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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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在来到纽约之前,胡适已经成为了一个中国传统文化的革新者。在与友人的通信中,他经常提到“文学革命”的字眼,认为传统文学最大的毛病就是徒有形式而没有精神。投入杜威门下之后,他运用实验主义将复杂问题简单化的分析方法,逐渐找到了改良旧文学的药方。只是他的观点,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支持。

这时,一个绩溪同乡给胡适寄来了几期《青年杂志》,并约他给主编陈独秀去稿。于是,陈独秀与胡适开始了通信联系。令胡适兴奋的是,大洋彼岸的这个安徽同乡,对自己文学改良的见解完全赞同。

曾子墨:就在陈独秀与胡适越洋信件频繁往来的时候,中国国内的教育界,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正在发生。1916年冬,蔡元培被任命为北京大学校长。“兼容并包,思想自由”成为了新北大的办学方针。同时,这位前清的翰林,开始在社会上广罗人才。他的目光,投向了《新青年》的主编,陈独秀。

唐宝林:正好是1916年12月份,陈独秀为亚东图书馆和群益书社合并的事情,到北京来。蔡元培对陈独秀也有许多好的印象,所以他就亲自到前门小旅馆去找他们,结果(蔡元培)好多次去他们俩都在睡着,睡着他就告诉茶房不要把他叫醒,等他醒来以后再说,他坐在小板凳上,坐在门口等着,几次都这样,所以留下来一个佳话就是,蔡元培去请陈独秀是“三顾茅庐”。陈独秀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可以教人的,我没有学历,我没有职务,我还要办《新青年》,蔡元培说,你没有职务不要紧,你不会教学,你可以去当这个管理和组织工作,我封你当教授,当个文科学长,你要办《新青年》,你可以把《新青年》搬到我们北京来办,所以陈独秀他就,他说我回去考虑考虑。

解说:蔡元培的这番话,想必对已近不惑之年的陈独秀触动很大。此外,北大文科学长的月薪是三百块大洋,对于经济向来困难的陈独秀而言,自然也有不小的吸引力。

在与蔡元培的谈话中,陈独秀还向他推荐了即将学成归国的胡适博士。他准备回上海后,写信将此事告知胡适。巧合的是,胡博士的信刚好也到了上海,里面一篇洋洋洒洒的《文学改良刍议》,让陈独秀快慰无比。

1917年1月1日,《新青年》2卷5号上,发表了胡适这篇著名的文章。年轻的留学生,为半死的旧文学开出了八大药方:“一:言之有物。二:不摹仿古人。三:须讲求文法。四:不做无病之呻吟。五:去滥调套语。六:不用典。七:不讲对仗。八:不避俗字俗语。”这篇在胡适自己看来仅仅是中国文学试探性改革的文章,在当时造成的震慑力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他的名字也由此风靡学界。

不久之后,大洋彼岸的胡适收到了陈独秀的回信。信中对他的这篇文章大加赞赏,并谈及推荐他去北大任教一事。这封信,让胡适欢喜异常,自己多年来“做国人之导师”的心愿,终于可以实现,而陈独秀这位未见面的知音,也让胡适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1917年1月17日,北洋政府正式批准陈独秀任北京大学的文科学长。在动身前往北京之前,陈独秀写了一篇《文学革命论》,刊登在《新青年》上。他大呼:“文学革命之气运,酝酿已非一日,其首举义旗之急先锋,则为吾友胡适。余甘冒全国学究之敌,高张‘文学革命军’大旗,以为吾友之声援。”这篇满腔热情的宣言,把胡适的个人意见,变成为北大文科学长的权威意见,也把胡适“改良”文学的主张,上升为一场文学革命、思想革命。从此,中国文学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局面。

曾子墨:1917年农历新年之后,陈独秀带着妻儿,带着《新青年》编辑部,住进了今天的北京箭杆胡同20号。在这里,鲁迅、周作人、钱玄同、李大钊、刘半农等一大批干将,都聚集到了他的身边。这一年7月,胡适回到国内,陈独秀亲自赶到上海迎接。两位中国文化更新的奠基人,终于得以相见。而此时的《新青年》,也无疑进入了它的黄金岁月。

解说:从1917到1919这两年时间里,陈独秀与胡适成为了亲密同事。他们以蔡元培领导的北大为中心,以《新青年》为发表言论的阵地,对旧文学、旧思想发动了猛攻。只是,由于个性和经历的差异,两人的分工各有不同。在领袖气质和号召力上,陈独秀无疑是《新青年》阵营的一面旗帜。

孙郁:清朝政府被推翻以后,那么中国当时主要是面临着一个思想界、精神界的一个问题。那其实很多读书人,知识分子都意识到当时中国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是怎么样来清理这个历史的一些问题,思想界的问题。没有,还没有一个精神界的一个斗士能够奋臂一呼,然后很多人应者如云这样的一个人。就是陈独秀这个时候他出现了,应当说那个时候他是一个英雄式的一个人物,而且他把中国知识界最有想法、最有叛逆精神的人都聚集在自己的麾下,形成了一个很诱人的这样一个文化格局。

解说:那一时期的《新青年》编辑部中,充斥着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思潮。其中,有胡适对杜威实验主义的介绍,也有李大钊对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介绍,而陈独秀的工作,就是从中进行筛选和提炼。

孙郁:应当说像胡适、周氏兄弟、李大钊、钱玄同、刘半农这些人,

他们的所有的文章和创作的作品都有一种强烈的问题意识。就是他们无论要写论文也好,写随笔也好,或者搞小说创作、写新诗也好,他们都瞄准了中国当下的最棘手的一些问题。

你看陈独秀在那里面,他就是他能把所有人的观点他提炼出来,他放到一个更高的层面上进行表述,他表现了一种方向感我觉得这种方向感就把知识分子带动起来,沿着一个路线在走。他是一个振臂一呼的一个英雄、方向感的一个人。

解说:在《新青年》的众多同仁中,陈独秀最为器重的,无疑还是被他奉为知己的胡适。当然,后者在学术理论上的深远洞察力,也是他人所不及的。

孙郁:学理上能够说的最到位的,我觉得就是两个人,一个是胡适,一个是周作人。你看那个时候,胡适和周作人在《新青年》上发表的文章,真正地从学理的层面上来陈述自己的观点的,而且现在来看呢,是经得起历史的考验的一些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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