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锋下台 邓小平复出是众望所归
梁文道:就不能马上复出,但是当时你看,毛主席虽然死了,毛泽东死了,但是他的余威犹在,没有人能公开反的,所以就只能就暗度陈仓的说换一个方法理解,所以邓小平就说我们对毛主席的思想要全面的、整体的来继承。
沈双:所以就是说邓小平是一个非常非常高明的人,非常聪明的人。
梁文道:很厉害。
沈双:现在就是说华国锋好像就是一个对文字,或者是对领袖的意图就是百分之百的崇拜,而且他没有想象力,没有那种融会贯通的能力,但是邓小平就能够吸取这个精神,就这样。所以他就是很高明,他就是技高一筹。
梁文道:对,没错,他就说了,你这么按字面意义来看毛主席的思想是不对的,要掌握他的精神,你精神掌握到的时候,你就可以说,偶尔毛主席自己说的话也违反了他自己的精神,可以有这么一个理解。
然后再铺下来,我觉得其实他全面复出,邓小平真正重新站上第一位,胡耀邦的力量很大,主要是因为那时候出的那篇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是所谓的真理大辩论。到那个时候我觉得中国的权力的这种分布跟怎么搞,我觉得更有意思,那时候是这样,这个文章出来,然后各省市的领导是表态的,在大家都表态支持的情况下,这个东西被通过。
然后你再看邓小平的复出给人的感觉是个众望所归,华国锋的下台,他的上台也是众望所归,所以我们能不能说从某个角度讲,那时候的政治权力其实很民主啊?
沈双:我觉得我们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是很顺理成章的,最后就达到了一个我们希望达到的一个目的,但是我觉得当时肯定很多人就是非常的害怕的对于这个历史性的转变。
反正我知道就比如说是文学上那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七十年代末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转折期。
比如那时候的“伤痕文学”。就是要一边反思文革,一方面完全不能够脱离这个现实主义的那种阴影嘛。
梁文道:对。
沈双:所以就非常另人不满意那种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它还有点试图走出一条新路,我觉得那时候肯定很痛苦。
梁文道:就是在新跟旧之间?
沈双:对。
梁文道:而且我感觉到这种权力的交接过程里面,就我也不晓得那些人怎么想的,你比如说换了我们是个省的干部,上头在搞事了,然后突然要我们下头这些人表态,支不支持这个东西?你比如说在任何别的时代我觉得大家都不敢随便说一个违反最高领袖的意思。
沈双:对。
梁文道:但他就敢那时候就敢违反最高领袖,最高领袖是华国锋嘛,那为什么大家都敢呢?我觉得很好奇,就可见在我们的国家这个权力也是这样,你一个人有智力、有声望它真的很重要。像你华国锋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上邓小平嘛这些东西,所以他就是没办法,很奇怪这个。
沈双:对,可能还有一个个人的魅力、个人的能力这个东西。
梁文道:出来没有名,再出来没有魅力。
沈双:是。
梁文道:其实你看当年的这个政治派系,比如说分三大派,简单的粗略的讲。一派也就是“四人帮”那边的,一派就是一帮老干部、老帅的,那么这是一派。
其实华国锋他们比较势孤力单,他跟汪东兴他们是第三派的,就等于是他们跟“四人帮”又不大对劲,但是又很忠实于毛主席,正好是两派中间这么一个派别,他又势力很弱。
所以你可以看得到就是我们做这种权力上的禁足或游戏的时候,所谓的实力的基础底下有多少人,人脉关系怎么样?在当时那个情况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重要。
所以我想我觉得今天回顾那个时代,我们就会发现那个时代这种暧昧、模糊、不清晰,跟那个时代的我们的政治的运作方法也是有关的。当然到了现在中国的政治权力运作的方式、权位的继承的方式都已经开始变得很不一样了。
沈双:不一样了。
梁文道:很规范了,很系统了,所以我想我们特别是年轻一代人为什么对那个年代那么不理解?就是因为我们都活在今天,对吧?
沈双:是,政治文化太不一样了。
梁文道:完全不同了,我觉得很多老外说中国很封闭几十年不变,其实他们忽略了三十的变化。
沈双:这三十年变的实在太多了,太快了。
梁文道:变的太多了,像现在我们看到我们国家领导人是怎么样来安排所谓接班问题,跟那个时候写张条子跟你说,给你张条子你就是了,对不对,是已经很不一样了。
沈双:对。
梁文道:所以这还是一件让人值得欣慰的事,回头看来?
沈双:是,我在网上看了一个挺有意思一个细节,就说华国锋他后来写那个毛笔字写的非常好,尤其喜欢写鲲鹏展翅这四个字,所以这个很有意思,好像是讲这个他没有完成的未尽的理想。
梁文道:大志未尽。
沈双:他就是作为一个过渡时期的人物。
梁文道:没关系,我觉得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基本上无论如何还是比较正面的多一点,因为你粉碎“四人帮”嘛,对不对,所以对我们来讲就是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功绩了。
沈双:重要里程碑。
梁文道:好,那么今天就先谈到这里。
>>>>华国锋从政经历(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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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孙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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