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台中时碰到台独分子骚扰,甚至他们拿大棍子打到车上
范丽青: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在机场接我们的这部分(记者)是得到特别允许进来的。按他们的语言叫做“外面还有一大票等着呢”。所以他们挤进来,就有了一个优先的采访权,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回答出去了,他们觉得太损失了。
主持人:作为同行,恐怕你也不忍心。
范丽青:是啊。所以后来我就跟郭伟峰商量一下,我们是不是找一个能站住脚的宽阔一点的地方,不然这怎么回答?后面还有很多旅客都等着出机场,我们不能影响别人。大家协商了一下,在机场拐角,有一个稍微宽阔的地方,在那边站了下来,回答了他们几个问题。
主持人:他们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范丽青:他们主要问的还是感受。第一次能够来台湾采访是什么感受?
主持人:当时你怎么回答的?
范丽青:我就跟他们讲其实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这一步也不是我个人的一步,整整是两岸新闻交流走出来的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
主持人:从下飞机一直到走出机场的大门,大概用了多长时间?
范丽青:很长,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
报道自己
主持人:但问题是怎么报道?因为你们要报道的红十字会的两位人员已经被滞留在香港了。接下来你们怎么开展报道?
范丽青:这次我们的第一篇报道就很奇怪了。两个人发的第一条不约而同都是大陆记者抵台采访。就是因为主角不见了,只好发自己的新闻了。自己写自己倒是挺好玩的。
主持人:现在回过头来看,第一次到台湾岛上去采访的话,整个的采访进行得顺利吗?
范丽青:有一些波澜的地方,但是整体来讲我认为还是顺利的。一方面其实台湾民众当时对我们非常热情,另一个方面台湾同行也对我们提供了非常多的帮助。他们都挺珍惜两岸新闻双向交流的。
主持人:双向交流很重要。
范丽青:是的,他们非常支持。只是我们在台中的时候,碰到了台独分子的骚扰,甚至说他们拿大棍子打到车上,扔鸡蛋上来。
主持人:是什么人?
范丽青:台独分子就是来抗议。虽然说我们此行只是两个记者而已,但是两岸交流的意义不同凡响。他们把我们当成大陆的代表。在《中国时报》几位副总编和大陆中心记者的帮助和保护下,我们没受到太多干挠,还是照样继续采访行程。
主持人:那次采访从前到后一共持续了多长时间?
范丽青:我们是(1991年)8月12日入的台,10天吧。前7天都是我们两人自己在岛内,后3天曲折他们赶到了,让他们入岛了。后3天我们是围绕他们两个的活动报道的,前几天基本上就是报道我们自己,报道渔民的渔事纠纷事件。因为我们还到台中地方法院去听审理渔民的所谓海盗罪案的审理,听完审理大致对这个案件心里有数了。我们也当场发回了当天听到的实况报道。
主持人:事后反过头去看这次事件的报道,你觉得是不是能够称得上成功?
范丽青:当时因为我们行程改变了,除了闽狮渔事件本身,除了曲折先生本身以外,我们还做了一些其他台湾新闻报道。比如我们还访问了台中的渔港,跟一些渔船的渔民了解一些他们平常跟大陆渔民之间的交流交往情况。反正我觉得可以接受历史的检验。我们走了以后,说是在岛内的反映非常好,我接到非常多的来信,各种各样的来信,老百姓给我们的这种亲情的感觉实在令我们很感动。像我们去访夜市,夜市老板在做一种小吃。一看大陆记者来了,哎呀,大陆记者来了!免费!不要钱免费招待!然后有几个小姑娘也在逛夜市,一看到我们非常激动,跟我们过来聊七聊八的。讲讲大陆青年怎么生活的,拉着跟我们合影,非常高兴。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前进,邻座,隔壁的车有一对看上去像母女。把车窗摇下来使劲跟我们摆手。
主持人:他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从大陆来的记者?
范丽青:我们已经太出名了。我们已经上了10天台湾报纸的头版头条,整版整版做我们的新闻。电视媒体也是一个劲在播。后来我们临走之前,还有人跟我们开玩笑,说范丽青呀你来选我们立法委员都没问题了。
主持人:结束了这十天的采访,当你要离开台湾登上飞机的时候,你当时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我才能再来台湾报道?
范丽青:这是一个很沉重的问题了。说实在的,两岸新闻交流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正是我抵台湾时说的那句———真是一步一步都非常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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