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鲁湘:它现在不想定义,停在描述阶段,但是不想做一个最终定义。
冯仲平:如果说要我判断,如果说欧盟有一天提出要建立欧洲合众国的话,反而有些国家可能要退出来,它的阻力太大了。
王鲁湘:那么欧盟现在发展到这样一个情况,这样一个制度的出现,有不同的人对它有不同的看法。比如说有一些现实主义政治理论的人就认为,这是一个应急机制,那么还有一些就是比如说欧盟的这些设计者,这些战略家们,我们叫做新自由制度主义者,这些人认为这是一个世界性的制度改变的,变革的一个趋势,只不过就是我们有了这么多的文明,他们之间确实现在有冲突,那么我们先从欧洲,文明相对比较接近的地方做起,完成一个制度的样板,然后再把这个制度样板推到全世界,是不是就这样一种观点,它就认为欧盟整个的出现是一个历史的必然?
冯仲平:当然我们讲暂时的和永久的,看你怎么看,什么叫永久,什么叫暂时。欧洲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这个欧洲梦的实现就是靠一体化来实现。实践证明,一体化在欧洲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所以我觉得现在让欧洲人倒退回去,不会,而且我现在非常同意这个看法,就是说我觉得,我们这个世界,实际上确实是存在一个很大的鸿沟,就是治理和问题之间的鸿沟是太大了。我们的发展是依存度越来越大,全球化的这股力量,这几年迅猛发展,给我们的观念,给我们的生活,给我们的一切都带来如此大的变化。那就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我们需要有一个差不多的管理的东西,也应该不是基于一个国家,甚至不是基于一个地区,最终还是应该讲一个全球的合作。这就是我们现在大家都讲的全球治理。在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欧洲的这套思想观念,实际上是有生命力的。
王鲁湘:有生命力的,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突然又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比如说像去年奥运火炬到欧洲去,你看看这个带来的这些麻烦挺多的,包括在西藏问题上头,经常有时候会和我们发生一些摩擦,那么这种频繁出现的中欧之间的这一些摩擦,它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冯仲平:就说对于这些问题,它不是说现在才出现的,但是去年一年有一点突出的话,我觉得它有一个背景,什么背景呢,一个就是我们中国这几年的发展,我们自己可能也有感觉,但是我们感觉,我认为不明显,世界感觉得太明显了,造成了很多国家的不适应,这心理上的不适应,经济上可能也有些冲击,这是一个不适应。第二个就是说,我认为我们和欧洲几十年打交道,我们和欧洲主要还是作为一个经济伙伴,贸易伙伴来发展关系的。恰恰欧洲也发挥了这样的作用,欧洲到目前还是我们最大的一个高新技术的来源地,就是我们从欧洲进口的高新技术最多。投资,我们从欧洲吸收的外资也是最多的之一,贸易,它是我们最大的一个贸易伙伴,去年2008年达到了4200亿美元,超过了美国,超过了日本。但是恰恰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恰恰就是在这几年,经济关系上出现了些问题。这个是导致就是说人权问题,西藏问题就更加突出了,这些问题一直在那,为什么有时候突出,有时候不突出呢,就是由于它现在的经济方面的气越来越大,欧洲统计了一下,说它这几年,贸易赤字96%以上的是和中国发生的,它认为它的赤字太大了,我们出口多,我们进口少,它对我们出口也少。那么它现在逼迫我们什么呢,就说你把你中国的市场再向我开放,它认为我们开放得不够。我们现在和欧洲这个经济矛盾和摩擦,现在在不断地增加,这个我认为是一个比较大的原因。
金融危机之下,中国签署巨额订单,是得还是失?欧洲一体化,中欧关系,前景如何观察?
这里有一位凤凰网的网友,这个网友的名字叫最深的钱袋子,他有一个问题要向冯先生请教,冯老师,您好,2009年2月和3月,中国派出采购团前往欧洲签下巨额订单,据说令欧洲各界的心情又兴奋又复杂,那么看来中国的钱袋子真的是有点高深莫测,那么对于这一类的中国的采购行为,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来做一个评价?
冯仲平:它是一个特殊背景下采取的一个不寻常的决定。第一个特殊背景就是全球金融危机,中国实际上特别担心我们最大的这个贸易伙伴,我们最大的这个出口市场搞贸易保护主义。而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们派一个采购团去,实际上一定程度是要平息它这方面的情绪,再加上我刚才讲的说,欧洲人一直抱怨说它的贸易赤字嘛,所以我们干脆去集中性地采购一些东西,我问过我们商务部的一些官员,我说这个采购团是什么意思,他说就像搞一个集市一样,其实我们平时也在这买东西,在那买东西,后来就把这些东西集中在一起,大家到那订购去,但实际上这个也是符合经济规律的一个做法,不能是我们一下去以后,盲目地采购,这是我讲的第二层含义。更重要的,我们是利用这次我们认为非常好的机会,去把欧洲前几年,近几年,吞吞吐吐不愿意给我们的,因为欧洲现在不是紧缺钱嘛,我们利用这个时候砍价多好砍啊,这就是这个意思。
王鲁湘:中国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是所谓的头脑发热,也是有自己的战略目标的。好,我们现在就请现场的观众向冯先生提问。
提问1:老师您好,今年3月,英国首相拜访奥巴马的时候曾经说,过去两国领导人谈论的往往都是战争,而今,现在要讨论的则是将来的稳定,当然这句话的含义是很多层的,那么我好奇的就是,在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之后,欧美关系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冯仲平:对,问题问得非常好。因为欧美关系,我认为正处于一个重大变化的时期。奥巴马讲这句话很有意思,因为让我们想起了,比如说欧美关系中的最特殊的英美特殊关系。现在世界上和美国讲特殊关系的,也就是英国。这个特殊关系不能随便叫的,一讲特殊关系,人家就想到是跨大西洋的英美特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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