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形成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景观,城里人跟基层农民的对立在加剧,他们互相之间依赖也在加剧,两种感情,两种情绪扭结在一起,使得很多事情都非常难办。你就感觉现在的城市化,现在城市化的城市像一团乱麻,你找不到一个头来理出来。从哪下手?你不知道,我们知道现在这个问题,是存在这样的一种两难,实际上这样两难对政府而言也是如此。首先要维持这个结构,现在很困难。
你像美国人,你到什么地方,你随便去,去了到当地你挂个号就行了,你就是当地市民,居住,或者你有一定期限都可以,就说你成为当地市民了。就是动态的管理这种方式我们显然现在还不会。这里头有什么呢,有思想上的问题,有行动上的问题,还有技术上的问题,就是现在我们这个国家它现在还像黄仁宇先生讲的,我们还是不能实现从数字上管理。
就说我们现在所有人的资料,人的经济,尤其是经济活动你不能监控。像美国,你每一笔收入他都会监控,你都得报税,你不报税就出问题。但是在我们这地方,你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你连收入都监控不了,更何况人的活动呢。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技术也解决不了这问题,所以说他无法实现人的动态管理。但是呢你这样的管理,就说你还沿袭过去的方式你就管不了,尤其是像珠三角这样的地方你根本管不了,那种治安状况之差作为管理者来说,他觉得很头疼,但他又管不了。用好多招,什么还是恢复暂住证,甚至出租房安摄像头,恨不得每个人身上带个摄像头,这根本不现实,成本奇高,你管不了。所以呢在这个方面我们看到,我们的城市管理者也是非常的捉襟见肘。
所以说那我们说还是给它废掉吧,学西方,用动态化的管理,用法律的管理。但是我们要面临另外一个难题,另外一个非常大的难题,就是农民的土地问题。现在严格来讲,中国不存在失地农民,所有农民都有地,只是说他把地租出去了而已,都有地。他的户口还在那地方,他可能是湖北人,湖北一个农村的,但他在珠三角打工,在它那儿打工,但他还是算那个地方的人,他都有地,那地方有地。这名义上是给他的,是他的,没有什么失地农民,这就有问题了,就说他已经完全不要这个土地的收益了。
但是我们这个结构还存在,而且很多城市人特别希望什么呢,他们特别希望的是中国实行这种候鸟模式。候鸟模式就是什么呢,就像现在有点近似,就是说打工的时候你们来打工,你们要回家呢,我们不用你说你就回家去。就像现在经济危机一起来,就回家去吧,实际上在城里生活惯的人,回去他根本无法靠他那块地生活,生存,那个地他早就不知道转租哪去了。
候鸟式的这种模式,这也就是南非的模式,南非当年种族隔离时的模式,这种模式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呢?就是说现在城市化,它不是一个政府的意愿,也不是某些学者的意愿,也不是某些团体的意愿,它是农民自己的意愿,就是今天,我们城市化走到今天,是农民自己走出来的,农民用他的脚走出来的。
你想想看,现在他自己,原来是自己单身出来,后来中年也出来了,原来是单个儿,后来把老婆带出来了,孩子也带出来了,否则怎么有这么多打工子弟小学。他就不是做候鸟了,过年过节我都不会去了,因为票太难买,我好不容易挣了一年钱,三分之一钱都扔路上了,不回去了。就是不回去的农民这个现状已经是越来越严重,他不肯做候鸟,所以这种方式是不可能的。
还有就是城市管理的困难。还有学者说,那如果是过户籍取消了,那北京不一下都来北京了吗?都去上海了吗。显然这个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世界各国都是这样的,我们看到了有些超大城市的问题,但是也不可能是所有人都进城,而且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进一个城市。因为人一旦多了以后这个生活就很难了,他自然就分离,这是一个自然趋势。
一旦生活艰难他就会转移,但是你即使如果觉得这个趋势可能有点无序,你可以设出一些门槛,这些门槛来控制,所以这有忧虑,你说像这样一些的忧虑,像这样一些忧虑他看起来,像比如城市膨胀的忧虑,他是从市民角度来考虑的,比如说农民失地的忧虑,他是从农民角度考虑的,但实际上你要仔细分析一下子虚乌有,因为实际上当年无序,就是没有人控制的时候,中国已经存在那么长时间了,第二次城市化浪潮已经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并没有发现膨胀到了根本控制不住的那种地步。
它是在膨胀,但是不会到了,就是我们讲,像那种非常可怕,好像一下子突然之间就会北京城大街上全挤满人一样,其实这个现象是不会存在的,因为我们这个社会是人组成的,人是有头脑的。
一面是城市生活的需求,一面是城市管理的难题,城市化中的贫民窟悖论怎样解开?城市化的良性循环又该怎样建立?
最后的一个问题就是说我们讲的,城市的,城市化过程中农民工带来的所谓贫民窟悖论。现在我们知道这些进城农民居住的地方,一个是地下室,一个是城中村,还有一些城市边缘地方的一些农村的房子,还有极少数地方他会自己自搭一些,私搭乱建,就是一种贫民窟的雏形。
我们知道,你说为了城市的脸面,不能有那种像拉美,或者印度孟买那样的污水横流,居住条件,苍蝇嗡嗡的那样的贫民窟,看起来不好看。学者也认为这是一种歧途,城市化,这是一种现代化的歧途。但是我们想,我们城里,城市既然离不开农民工,你又不给他们解决住的地方,你让他去哪儿呢?候鸟做不了,他的根在这儿生存,尤其是说第二代农民工,他根本就不能回去了,他根本就不熟悉农村了,他根本就不会干农活了。怎么办呢?
你经适房也好,廉租房也好,没有考虑农民工,这是个大问题,尤其廉租房,你为什么不考虑农民工?农民工是个大头,城市居民基本上都有地方住了,农民工没有地方,没有立锥之地,这地方,你又离不开他,你为什么不给他个立锥之地?
包括我们讲说农民工的治安问题。农民工的治安问题,有一大部分是由于什么呢?农民工对这个城市没有归属感导致的。他有仇视,他没有归属感。要想有归属感首先你得给他个家。他在这地方落脚了,住下了,他才有归属感,这个城市是我的,这是我的城市,这样,他就会有爱这个城市的这个心。所以说秦晖教授说了,其实就是有贫民窟,也比我们现在这样的为了城市的脸面,大肆地销毁城中村要好。任何一种社会现象,任何一种制度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没有十全十美的。所以现在实际上我们中国的问题,中国农民,就是进城农民的问题是一个我们必须解决的问题。如果要我提方案的话,我就是说首先要解决没有户口的农民住的问题。无论以什么方式,让他有立锥之地,然后我们逐步地解决户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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